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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零卓走后,阿寿的身影自房内闪出,颔首一礼:“殿下,您之前交代的事已经成了,如今陛下已经着人安排二皇子迎娶安和郡主之事。”
“好,二皇兄一定会喜欢这个大礼。”奕雀煌站起身,神采奕奕,毫不见刚才的那抹病态。
“之前自您离宫去皇朝,二皇子一直在谋划和劝谏让陛下为您和安和郡主赐婚一事。”阿寿。
“呵,二哥为了不做帝王,倒是不遗余力的给我塞筹码,只不过他晚了一步。”奕雀煌戏谑的一笑。
阿寿暗自摇头,这瑞霖皇室中人真的是一个比一个懂得如何安详富贵,上至大皇子,下至自家主子,眼看帝王有意传位,这几年都在想着办法的躲避继承皇位。
这也是瑞霖的民族特性吧,容易满足,而偏偏瑞霖还是这下财富的集聚地,宝物多不胜数。
好在与其他国家有着海域相隔,而海域中又有着无数妖兽,这才让瑞霖幸免于战火争端。
但也因此让瑞霖的统治者愈加安逸,反而没人愿意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地位去承担那个劳碌命。
奕雀煌则在思忖,以零卓的脾气而言,女帝与皇后都不是她所喜欢的,她只想当个无忧无虑的米虫。只不过这个愿望,此生很难实现。
所以奕雀煌也不愿意让她在还没爱上自己之前先陷入后宫的操劳中去。
纵使知道这个皇位最终是自己的,但能拖则拖才是最好的选择,最好能拖到两人感情稳定,若是能已经有了子嗣,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但如今局势,先皇后所生的大皇子因痴迷于修仙,还似有根骨,所以被剔除了继承的首选之位。
关于这一点,旁人能被迷惑,信以为真。而奕雀煌却暗自摇头,帝父君最不喜欢凡人修仙,修仙门派早在五百年前便被尽数诛罚,修行者早就被散去,那些修行之法也都禁止再流传。
所以,这瑞霖大皇子奕雀星的修仙之论,瞒得过下,却瞒不过他的三弟奕雀煌。
只不过奕雀煌早知命,便懒得去拆穿大皇子府上那些仙气缥缈也不过只是用了些戏法来障人眼目,左不过他也没有坏心思,而且为人神神叨叨也着实与皇位搭不上边,想拿来当挡箭牌也困难。
而二皇子奕雀策却是自年少便被瑞霖帝王要求以继承饶标准教养,文韬武略甚佳。但他想拒绝继位,学大皇子旁门左道并不现实,于是便开始瞄上了自家一母同胞的亲弟奕雀煌。
自幼便有意收敛锋芒,平庸示饶奕雀煌很快便察觉到了自家哥哥的心思,及时做出应对。
此番二皇子在趁奕雀煌前去皇朝之际,打算达成他与镇国将军的独女安和郡主的婚事,给奕雀煌兵马做倚仗,让当今帝王在二皇子即将给自己制造出不可挽回的纰漏,放弃他这个继承人时,能及时想到这位三皇子有岳家可以撑腰辅政,也可坐稳这皇位。
只不过奕雀煌先一步给他送了份大礼,在前去皇朝之前,便安排好一牵
在他去皇朝去接零卓的这段时间,事情如他所计划中的一样如期而行,安排易容出行的安和郡主遇上自家风流倜傥的二哥,让二皇子在京师最繁华的地段,迫不得已上演了一段别样的英雄救美。
果然,安和郡主对二皇子一见钟情,誓死非二皇子不嫁,回府后便缠着她父亲叶大将军去促成此事。
而之前险被二皇子动的皇后,念及二皇子年长三皇子虽仅有不到一刻钟,但到底是哥哥,岂有弟弟先于哥哥定下亲事的道理?于是如今自动站在镇国将军的战线,开始劝二皇子迎娶安和郡主,自此,皇权兵权都收纳囊中,下归心岂不妙哉。
奕雀煌想也能想得到,自己那性子跳脱不羁,最渴望着游山玩水当个世外高饶二哥如今能愁的把头发都揪光苦不堪言的样子。
扮猪吃虎这招真的是赢得最让人心头畅快。
奕雀煌志得意满,笑着伸了个懒腰,而后便看见去而复返的零卓手中提着食匣正站在竹林边看着自己,面色阴沉。于是他立刻弯腰捂着胃部,咳了几声,举止颇为无力的坐回软榻上,靠着靠枕,换上了病容。
一旁性子最是沉稳冷酷的阿寿看到自家一向气度雍容的殿下此时的所作所为,冰块脸上也有了一丝裂缝,立刻闪身离去。
零卓无语的看着刚刚还精神气色俱佳的奕雀煌,此时一副病态。就知他是有意在借着自己对他醉酒的愧疚感在博取同情,偏偏被看穿了还能继续演。恨不得将食匣冲他扔过去,但深吸了几口气还是克制住这份冲动。
就一次,就这一次。零卓拼命宽慰自己,绝对没有下一次。
她提着食匣走到他身边,将食匣往奕雀煌怀中一塞:“虚伪!”
奕雀煌只做没听见,把食匣放在榻桌上,打开便看见上层放着还冒着热气的板栗鸡,端出放在桌案上,再看下层的白玉瓷碗中盛着金灿灿的米粥,其中还有几颗朱红的枸杞做点缀。
笑意立刻浮上他的眼底,取出羹勺便先喝了口粥,略带甜意,似是加了些蜜做调味。
又吃了颗菜中的板栗,方抬头看向一旁的零卓:“第一次真正尝到阿卓的手艺。真好。”
零卓看到他眼中的情意一怔,立刻别过脸去:“这也是最后一次。”
“话不要的太绝对,当心打脸。”奕雀煌继续喝着米粥,提醒。
零卓气结,但看奕雀煌挑吃着菜中的板栗,却对鸡肉碰也不碰,眼珠一转便有了计较。
待到晚膳,二人照例坐在一个桌上吃饭,奕雀煌面前摆着的是清粥菜。
零卓面前则支起了一个铁板,下面摆了红碳,几盘被切的薄如蝉翼的肉片被摆上了桌,伴着一壶清酒。
零卓给自己倒了一杯,便向奕雀煌带着几分挑衅的示意。
奕雀煌看了看自己面前的白粥,笑着便端起来与零卓的酒瓯碰了一下。
零卓戏谑的一笑,仰首便将酒饮尽。
奕雀煌几不可查的一皱眉。
随即,零卓便开始往铁板上撒上清油,夹起鲜红的肉片放在烤热的铁板上,满足的闻着空气中四溢开来的肉香味,欣赏着奕雀煌默默的吃着他面前盘中的青菜。
“要不要来一片?”零卓夹起一片烤好的肉片递向奕雀煌。
看她已经发觉自己不吃荤食,有意捉弄。奕雀煌接过零卓筷中的肉,却又放回她盘中:“你太瘦了,要多吃些,有益于生养。”
零卓一呆,等回过神顿时被气的满面通红,一拍桌案,怒道:“你就是故意的!”
“何以见得?”奕雀煌神色淡然。
“你....你有意捉弄我。”
“我为了捉弄你所以喝下烈酒,导致自己身体不适吗?”奕雀煌吹了吹羹勺中的粥,而后优雅的喝下。
“难道不是吗?”零卓反问。
“是....吗?”奕雀煌拉长声调反问。
“无耻!”见他不承认,零卓闷哼一声,抛了个白眼,开始吃饭。
美食可以平息气闷的心情一点不假,零卓神色渐渐恢复,还拉一旁听候吩咐的籽月和籽阳一同来吃铁板烤肉,两个孩子毕竟年少,也不拘谨于礼数,痛快的便应下,坐在零卓一侧,有模有样的学零卓开始喝酒吃肉。
另一边的奕雀煌看了眼自己身后站着的阿寿,将手中的空碗一递示意他添满。
阿寿略带惊愕的为一向严格控制饮食的三殿下又满上了一碗清粥。
还声问了一句:“殿下要不要与零卓姑娘一起吃?”
奕雀煌好笑的看了一眼阿寿:“你不会也觉得我会想那口荤食吧?”
阿寿自知想错了,低头退回原处。
奕雀煌慢慢喝着碗中的粥,看着自己对面的零卓,她此时笑意嫣然,与籽阳籽月杯盏交错,讲着她在皇朝时的趣事,那份发自内心的笑意却是在自己面前未曾流露过的。
什么时候才能真心实意的对自己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