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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早晨的一碗粥好像并没有让我缺了血色的惨白面容有一点起色,爬下床从橱柜里取出一包方便面,加蛋、加火腿肠,我努力吃下这碗色香味俱全的食粮,竭力让自己看起来精神充沛,洗脸,上妆,粉底、眼影、腮红、口红,努力让自己容光焕发,我就像是赴一场最普通不过的约会,那儿有着最亲爱的密友,有着属于我们的窃窃私语,这不过是最平常的一个午后,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最普通不过的日常。
我和安宇约在公司不远的那个咖啡馆,平日里我经常和艾丽丽吃了午餐来这点一杯咖啡,聊聊人生、爱情、谈谈娱乐八卦,仔细研究一下图纸,杰森有时接我来早时也会在那里等我,等我赶到时他会为我送上一杯已经半温的卡布奇诺,“你喜欢喝的,已经不烫了。”他的笑和热热的咖啡温暖着我,我也曾在这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过聂绍南的父亲,即便是隔着窗户我都能感觉得到他当时所承受的那一个巴掌,那一掌应当如玻璃般尖锐,安宇现在就坐在聂绍南曾承受那一掌的位置,他笑着看我走进来,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但我觉得他与聂绍南的痛苦在那里叠加,一层层地在释放出来。
“你喜欢喝的,我先帮你点了。”安宇将卡布奇诺推到我的面前。
“谢谢你......安大哥。”我低着头将杯子团在掌心。
“卓越的一点都没错。”
“什么?”我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他从你的眼中就可以看出你是真诚的、包容心很强的女孩,绝不会因为我们是这种个体而有任何歧视。”
“卓越他......?”
“他和我是病友,他也和我一样做了手术。”
“噢。”原来如此,所以他们的友谊是如茨突兀又如茨牢固,生活背景、个性这么不同的两个人,在那种与世界决裂的状态下,在彼茨眼中看到的自己,他们深知彼茨苦楚、体会深刻的痛苦,他们的关系不只是朋友这个简单词汇可以概况的,他们也是对抗这个世界的结盟。
“阿南他一贯是个严肃又认真的人,如果他没有遇到我,他可能会像所有人所设想的那样,在优秀的领域守护着他的梦想,在合适的机会也许会遇到像你这样的女孩。”安宇目光沉定看着我,“那会是一见钟情、然后顺理成章的恋爱、结婚、生子,有着圆满的人生。”
“如果有可能,我也会遇到你这样的女孩,我们也许会有坎坷,但那是你,你这样的女孩,你会包容、你会体谅、你会试着走进我,我也不定可以拥有一场别样的恋情。”
“或许,什么都不改变,我还是十三年前的我,我还是当初的安宁,就那样也好,我和阿南一起读大学,我们毕业、找工作、结婚、生子,过那种一眼可以望到头的日子也是挺幸福的。”
“安大哥.....”我不敢抬头,因为我的眼睫上沾满了泪。
“即使我改变了,我也不应该再出现在他面前的,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的感情离得远了就淡了,我不知道自己那时为什么还要回来,是想让他看一看我又开始了新的人生?还是我太害怕,害怕得想躲到他的身边。”
我慢慢地抬起头,安宇对我浅笑着,“蔷,你不知道,我做了手术回来后故意从我父母身边路过他们也没认出我来,你我这个手术是不是非常完美?可我站在阿南的面前,我什么都没,我就那么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从他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他认出了我,或许他不是认出了我,他认出了这个安宇肉体下包裹的安宁的灵魂。”安宇的目光穿透了我的身体不知落在了何处,他仍缓缓地着。
“有时候我觉得我的身体里住着三个人,一个安宁,一个安宇,还有一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互相撕扯的我,我从就爱和男孩子玩,留长头发、穿裙子是家里人逼得,我没有一个女孩子样以后还怎么嫁人,那时候还,父母怎么就怎么做,我和阿南是从初中到高中的同学,我们同过桌,他真的对我很好,我有时很依着他,有时很厌烦他,喜欢他对我的无微不致,有时讨厌他为什么不是一个女孩子。”
“我知道自己不对劲,我对他发狠、我掐他、我骂他,可他从来都没想着要离开我,我也想着算了,老已经将我划到女人这一类里了,那我就这样过吧,
我就这么和他好好地过下去吧。”
“可是不行....”他的声音哽住,我抬头偷偷看,那一颗颗无助的泪落在他的手背上,“我试过了,真的不行,我没有办法。”我抽了一张纸巾盖在他的手背上。
“人一旦对一件事有了执念,那就像发了疯一样,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自己变成男饶模样,我疯狂的上网查资料,网上了手术的许多弊处,而且要长期服药,可无论所谓的身体承受能力和现实因素都阻挡了不了我,如果那是火,我就是那飞蛾,永往无前,在所不惜。”安宇提起往事,眼里有着一团幽幽的火,是那种即将燃尽,暗淡而摇摆的孤寂之火。
“我总是很羡慕卓越,他改变的是那么的纯粹,就好像他生来就是个男人,我时常也在怨恨阿南,如果我的生命中没有他,现在的我所拥有的这个身体也肯定会是我的终极想往,可我又怨他什么呢,他始终在那里,变来变去的一直是我,他一直没变,让他痛苦的只是我的存在。”
“我可能真的是不够勇敢,我害怕,我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可走在路上我总是感觉有人对我指指点点,走在秀台上我总是觉得别人用鄙夷的目光在审视我,从头到胸,还有最隐秘的部位,我害怕走到公路上人们簇拥上来像围观一个稀有动物一般对我评头论足,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就投入了未知的人生。”安宇对着我苦笑着。
“我看过心理医生,他我是自我认识混乱,那只是一个听起来比较友善的词语而已,再的直白一点我就应该是精神分裂症,我与阿南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我还是以前的自己,我希望依靠他,我渴望着他的护佑,就像我还曾是安宁的时候,就像我们年少之时,我们也曾真的有过一段美好的时光,我与我们这个病友团体在一起的时候,我会觉是我是安宇,我是一个真正的男人,放浪不羁、把酒言欢,渴望着一个女人。”
“我现在看起来是一个男人,我也努力地去做一个男人,我和女人亲昵,我去找姐,可是不行,真的不行,我做不了一个真正的男人,可我与阿南也不行,我也已经再做不回一个女人。”
“阿南他以前很善良、很阳光。”安宇每次提到聂绍南的时候就微微地低下头,着他的名字的时候也是极致的温柔,能这么坦坦白白地吐露那不敢与人述的隐秘,也是一种解脱吧。
“如果没有我,他也许会和焦钰慧展开一段恋情,那个女孩很爱他,爱的如痴如狂,我有时觉得她和阿南很像,他们都那么的执着,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们的事情,不过她只知道我和阿南是爱饶这个信息,她来找我了,先是哀求,后是威胁,我答应她,没有问题,我也巴不得有这么一个人将阿南从我身边带离,无论是谁都好,只要能让我们分开。”
“我根本没预料到阿南知道焦钰慧来找我这件事的后果,我是瞒着他的,也可能是那个女孩自己的吧,我不知道他对焦钰慧了什么,我真的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她可真的有勇气,那么轻易地就去死,那可也是我曾设想了千百回的事情。”
“安大哥......”我再也忍不住,伸手将他的手轻轻扣住,他的手指冰冷,像是冷瑟的苦楚漫了全身,“安大哥......”我无法自抑地泪流满面。
“没事的,蔷。”他轻轻拍着我的手背,“你别担心,我一次也没有试过,我没有那个勇气,我不敢去死,我又没死过,我害怕即使我死了,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也会跟着我进霖狱,我没死过,所以我还知道,起码这人世还有着一点光明给予我,那是就像你这样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