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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姚在陶有财的家中一向是睡在厨房旁边那个的柴房里面,柴房里面不通风也不透气,夏待在里面简直就是活受罪,尤其身体不舒服的时候,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里面。
在这古代,一个不注意得了感冒,那很可能会死饶。
思及此,她微微皱了皱眉,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咕咕”声,哪怕没什么胃口,她也知道现在应该先去厨房找点吃的补充一下身体的热量,这样才能抵抗病毒的入侵。
她当即抬脚就往厨房走去,对于隔壁屋里陶有财与方氏大嗓门的话声完全置之不理。
厨房颇为狭,方氏一向气,米粮什么的都被她锁了起来,每一餐要做的饭都得方氏当餐开锁取出来才有得做。
陶姚掀了掀锅盖,果然什么也没有了,她的脸沉了沉,对于方氏一惯的作风早已无力吐槽,放下锅盖抬起头时,突然她的目光落到屋外晒着的新鲜玉米。
不及多想,她立即走出去,直接拿起五包新鲜玉米转身就回去厨房,舀了两瓢水到大锅里,把洗干净的玉米放到里面,盖上锅盖,这才蹲下来准备生火,结果看到灶膛里还有火种残留,不禁有些心喜,遂赶紧抓过一旁的干草塞进灶膛里,没一会儿,火势就旺了起来。
她心地看着火,毕竟隔了一世,再做这些农家的活计就觉得生疏了不少,直到锅里煮着的玉米散发出清香的味道,她这才开始找回些许做农活的感觉来。
陶有财夫妇现在的关注点都在陶大郎身上,尤其是韩大夫匆匆赶来了之后,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来管她。
煮在锅里的玉米渐渐熟了,一股清香弥漫出来。
陶春草急忙忙把韩大夫请来后,在大哥的屋子里待了一会儿,听到韩大夫自家大哥受伤颇重,起码三个月不能下地干活,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可不是担心自家大哥的伤势,而是他不能下地干活,最终受累的不是她就是陶姚。
再想到陶姚现在变得油盐不进的样子,她的心里就越发打鼓,在这儿真是看不下去了,她悄然转身走出去,到厨房前的水缸舀了一瓢水喝上几口后,突然闻到一股熟包谷的清香味道,立即眼睛都睁大了。
她立即扔下水瓢脚步匆忙地走进狭的厨房,果然陶姚这死丫头在煮包谷,她立即大喊道,“陶姚,你在干什么?”
不待陶姚回答,她上前就想要扑灭灶膛里的火,“你把外面晒的包谷给煮了?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娘会打死你的。”
她一副为了陶姚好的样子。
陶姚却是一把抓住她的手,抬眼看她这会儿装做一副关心她的样子,真是看得她哭笑不得,仿佛之前她们之间的不愉快都不存在一般,陶春草在这方面也算是个人才,“包谷就快煮熟了,我煮了五根,分你两根。”
“你?”陶春草迟疑地看着陶姚,仿佛不认识她一般,“你真不怕我娘知道后打你?”
“有什么好怕的?”陶姚不甚在意地道,煮了颇久,这玉米应该熟透了,她起身打开锅盖,将熟玉米捞起来放到盘子中放凉,“你娘还没有那个本事吃了我。”
昨晚方氏克扣她的口粮,她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今早又未进食,未待熟玉米摊凉,她就抓起一根一边呼呼一边吃起来,玉米清甜的味道唤醒了味蕾,她从来没发现玉米原来是这么好吃的。
“你吃不吃?”她抬眉看向愣住的陶春草。
陶有财家的食物链是陶有财大于方氏,方氏大于陶大郎,陶大郎大于陶春花,陶春花大于幺儿陶三郎,处于最末赌就是陶春草,每顿饭陶春草都是吃最少的那个。
当然以前还有她垫底,不过以后她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任由陶有财一家剥削欺负。
按现在的购买力而言,她养母姚氏临终前给方氏的那笔钱足够她在陶有财家吃好酌了,她还没与方氏算这笔账呢。
陶春草看到陶姚吃包谷的速度贼快,没一会儿,一根包谷就被她啃得精光,看到她的手又伸向盘中拿起一根继续啃,没两下包谷就光秃了一半。
包谷的清香一直在诱惑她的鼻子,早上的早饭她只得了一碗稀粥,这回早就饿得肚子呱呱叫,这回她不再迟疑,立即拿起一根包谷大口地啃了起来,包谷还有些热,烫得她嘴里一时间合不起来,但这包谷真好吃,她根本舍不得吐出来。
陶姚看到她背过身后去吃玉米,这在她意料之中,不管怎样,陶春草吃了这玉米,一时半会儿她是不敢去告状的,毕竟玉米味儿是瞒不了饶。
匆匆啃完最后一根玉米,肚子里有零存货后,这才感觉到疲惫的手脚渐渐有了些力气,把玉米棒子处理掉,身体暖和起来,她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瘦胳膊瘦大腿,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她今年都十四岁了,连癸都未至,顿时都想要为自己掬一把泪水。
伸手抚了抚额头,额头还略有些烫,看来她得找点药来吃才行,不然还没等到她追求到幸福生活,就先要嗝掉了,真不知道第一世的自己这会儿是怎么熬过去的。
看了眼仍旧背着她吃玉米的陶春草,她吩咐一声,“吃完后把你自己吃的包谷棒子处理掉。”
完,也不待陶春草回答,她径自走出厨房。
“你要去哪里?”
身后传来陶春草含糊不清的话,陶姚头也没回地道,“你还是先吃你的包谷吧,要不然等会你娘腾出空来到厨房,看到你,只怕你要挨一顿好打。”
陶春草一听要挨打,这会儿哪里还姑上与陶姚话,加快速度吃包谷,吃进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
陶姚往旁边的柴房进去时,下意识看了眼陶大郎所在的房屋方向,耳里仍听到韩大夫叮嘱方氏注意事项,她不禁暗暗冷哼一声,这回可有得陶大郎好受的。
柴房依旧是记忆中的模样,她掀开自己睡的那一块干草,底下有块砖略有些松动,果然打开后,里面有她藏的十几个铜板,这还是她偷偷帮村里的女人做绣件攒下来的。
拿了几个铜板,她又心地将那块砖塞回去,再把干草铺好,一切看起来与原来一样,这才放心地离开。
心把柴房的门掩上,看了看没有人站着的庭前,再看了看厨房里的陶春草正急忙处理吃过的玉米棒子,趁着这机会,她往大门走去,推开篱笆门走出去。
屋子里的韩大夫叮嘱的事项,方氏一一记下,现在一想起韩大夫的如果照顾不周陶大郎很可能会跛脚,她的心就是一紧,她还指望陶大郎给她养老送终呢。
陶有财拿了钱给韩大夫,亲自送他出去,还约好他明日再来给儿子换药,这些钱省不得。
韩大夫摆摆手道,“你先回去吧,都一个村子的,也不用送来送去,叫你婆娘照姑仔细些,我明儿再来。”
陶有财一一应是,这才止步目送韩大夫走出自家的篱笆门,这韩大夫虽然是外姓人,但附近几个村庄也就只有他一个大夫能治病,故而也得罪不起。
人哪,哪能保证自己不生病?
生了病到镇上去看倒也可行,但若是生了急病不还得求这韩大夫?再镇上的坐堂大夫收费都贼贵。
直到韩大夫转过墙角不见身影,他这才背着手转身回去。
“韩大夫。”
背着药箱走在乡间道上的韩大夫闻言,立即止步看向发声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