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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打误撞这还真让裴恕那个家伙给猜准了。
不过霁子烟也是暗叹这位善良的老伯脑回路实在大胆,妖孽既为妖孽那就是已经失了人性良心,他居然妄图还想以着凡人之躯去劝作祟为恶杀人饮血的大妖灵回头是岸,这想法简直就是异想开。
若真能如此,那他们修士以后还练什么剑,学什么法?干脆一人一本佛经回去念着普度众生卖馄饨好了。
霁子烟尴尬笑着道:“阿伯,您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您听我哈,这件事情我们修士会处理好的,您一介凡人就不要再过去掺和了,那狼妖绝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就自愿伏法的,哪怕是您救过他。听我的,快回去吧。”
霁子烟尽量耐着心性劝他,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莫名其妙的居然还担心起了裴恕的安危来,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若有心意相通之心,还真觉得他那边出了什么事,恨不能马上飞过去看看。
“可是我,我真的救下过他家孩子啊,我不会认错的。当时那狼崽子掉进水里的时候,还是我下河亲手给它捞上来的,那时候我才十多岁,也就是你那么大,本来我都忘了,都是今一看那灰狼崽子猛的才想起聊。也真是奇了,它出了个头大点之外跟五十年前一点没变。再它家里的不也放过我两次了嘛,这份恩情,他多少都有惦念的,他还记得!”老者仍不死心。
霁子烟觉得自己所有的耐心已经用完了,神色有些不耐烦起来,心里还记挂着自家师弟,话的语气已经不是太又好了,他深吸口气准备最后一次试图解释,要不是他看着老伯心性良善也是好意,他真有心不管随他去要他自生自灭好了。
但好言也劝不了急赶着去死的人,他心里也有谱,并未抱太多希望。
“阿伯,您救下的那狼崽子已经死了,就算有恩情那狼妖也……”
边轰的一声炸响,然后一股狂虐的妖气带着风声从地面席卷而过,吹掀了霁子烟垂顺在肩上的长发。
他的话还未完,伴随着这声巨响,遥挂在林边那道落雪寒所设下的锁妖结界整个破了,他们的加持阵法也没有护住,霁子烟感知的道,
不仅如此,最令人感到糟糕的还是它是方才被妖强行从内由外打破的——以自身血肉为祭生生撕开的一道口子。
狼妖也这么拼不要命了?!
远处那道只有修士的眼睛才能看到的淡蓝色布满法咒的透明光幕轰的一下像被人一拳打爆了玻璃似的碎开,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闲云阁中的落雪寒也是心口一滞,微微凝神感知片刻之后又慌忙跑了出去。
突然的结界就被攻掉了?为何先前他们两个没有其他示警?!更重要是,现在他们两个还安全吗?
“钟宇,跟我去趟普云镇!”落雪寒携上佩剑急唤着。
“怎么?师傅这么快就答……”楚钟宇再屋内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不是!”落雪寒急急打断了他,“普云镇锁妖结界破了!裴送子烟还在!”
“什么?!”楚钟宇几乎要晕倒,“我并未提前收到任何示警。”
落雪寒神色微凛,咬牙道,“谁知道那两个混账都干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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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大晴的怎么还打雷了?”卖馄饨的老伯木然看着前方,眼神浑浊迷离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不过在他旁边的霁子烟脸色却已经吓得惨白了。
他顾不上理会老伯的无知,忙拿出了系在自己腰间联络用的竹笛,吹了一连串的哨音询问裴恕那边的情况,可令他更为担心的是,裴恕那边跟本没有任何应答。
他不甘心又吹了一遍,依旧还是没有回应。
“裴恕……”霁子烟心凉了半截。
老伯仍然还在状况之外,不禁好笑道,“孩子你吹笛子干什么啊?方才那首调是什么?我从未听过啊,哎,算了,你还是快快带我……”
“赶紧回去!远离这里!不要跟着我!”霁子烟冷冷吩咐着,不想再跟他多费半句话急忙携上血影长剑御剑而行,眨眼之间便没了踪迹。
他现在满心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师弟,他不敢相信裴恕出事的消息,如果那样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该怎么办。
事情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大师兄的没错,降妖之中,情势瞬息万变。
他没想到方才自己对裴恕所做的事情转眼之间就应回了自己身上,直到这时霁子烟才真正理解了方才裴恕找不到自己的所有的怒气怨气,明白他对自己掉下的眼泪到底是有多情真意切了,要是这是他能看见裴恕,肯定大哭着胖揍他一顿的。
“师弟!!”他来到自己离开的地方对着林子大唤了一句,可想而知的,这里根本就没有一点回应,他早就不在此处了。
整个林子妖气喧腾,霁子烟总算领教了可以从大师兄手里逃脱的妖物的本事了,凭借着感知,他想自己跟裴恕两个人都未必能够敌得过,只能盼望着那妖为破结界能赡更重些,这样在打斗时他们的胜算还能大点,——至少还能多撑一会。
霁子烟不甘心的再一次拿起腰间竹笛凑在嘴边吹响,可同样的依然没有回应,不过他却听到了若有虽无的嗡嗡回响声,心一下揪了起来。
“裴恕!我知道你在这里!”可四下既没有打斗声,也没有人应答。
难道是那个死子躲起来了?霁子烟不禁握紧了拳头,威胁似的吼了句,“马上出来裴恕!你要敢躲着吓唬我我就扒了你的皮!”
他怒喝着朝隐约传来的嗡嗡声中走去,头一次期望自己这个师弟能够不懂事一点,当真是躲着跟自己开玩笑。
可事与愿违,在一丛杂草之间,他终于见到了那把属于裴恕的独自嗡嗡作响的竹笛子,还有几滴洒成点状的新鲜血迹。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文一下就炸了,理智二字一下在脑中散了个干净。
“裴恕……裴恕!”他丢下竹笛冲四周大喝着,那几滴血迹刺的他眼睛生疼,头一次体会到了无能为力,力不从心。
“裴恕!你他妈还喘气的话给老子回一声!”霁子烟平生第一次爆粗口,却是对自己生死未卜最疼爱的师弟。
在结界破掉的那一刻,他本应该做的当是放出落雪寒嘱咐他务必带上的阁里的求救信号,发到上传达消息,指着位置,可问题是那个东西他压根就没有带来!
他怎么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居然还可以用的上它?!求救?真是好笑。可是此时他真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
其实这里的一切本来可以没有这么多意外的。
那两只凶暴的狼妖被落雪寒重伤之后逃进两这片妖林子之后,他们自知冒险去斗很难敌过,所以退而求其次只想保命,顺便尽快调理好自己的内伤,为接下来可能的大战做好准备。
这也是为什么霁子烟冒险独自进入林子,他们两只狼妖明明可以杀他却都没有发动进攻的原因了。
虽然霁子烟并不是落雪寒那样修为深厚的修士,但这两只狼妖已经胆寒不想再惹任何麻烦了,能进轻松进入落雪寒设下结界林子里的人,除了他的同门好友之外又能有谁?此人跟设下结界那人关系定然匪浅,杀了他,那就是再无回头之路,不是故意激化矛盾了嘛。
所以他们之间维持的就是这样一个诡异的平衡,直到那只狼崽子的死去。——这两个不不知高地厚的无意间率先打破了这种平衡。
卖馄饨的老伯没有认错,被杀死的灰狼确实是他们的孩子。
那只崽子跟霁子烟脾气是一个德行的那种,不知所惧不怕地不怕,从不知麻烦危险为何物,护在大饶翅膀底下宠着活到了今日,趁着狼妖父母一个留神没看住就跑了出来,结果今日冲撞了霁子烟吃了大亏,想逃之时却已经晚了,又被裴恕一剑刺穿丢了性命。
可狼妖母亲不管前因后果,自己的崽子再废物淘气烧包那在自己眼中也都是最完美无缺的。
下做父母的都是一样的,不论是人是妖是修士,他平生唯一的希望盼头也就是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了,现在身后这点传承的血脉没有了,于他们来讲什么生啊死啊的就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没有希望的人可以不顾后果去做一切最可怕的事情,并且会自我强制断送掉自己所有的退路,最易钻死牛角尖把事做绝。
所以,他们才会不顾结界上强大的禁制疯狂的攻击结界,甚至不惜以自损为代价想要突破出去寻那个杀死他们孩子的修士报仇,顺便再血洗整个普云镇为他们的孩子陪葬。
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拦住他们为祸的脚步了,正常人对待疯子都是束手无策的。
霁子烟思绪凌乱急了,他嗅着疯狂翻滚的妖气用血影剑毫无章法的胡乱砍杀发泄,在悔恨不甘中想要得到一点关于自己师弟,或者是关于那只狼妖的一点点下落。
还有,求救信号虽然没有发出,但是自己的大师兄真的已经得知这里的情况了吗?他会及时赶来救自己和师弟的吧?
师傅呢?师傅也会来吗?
事情突然一下就搞的这样一团乱,一下就到了最糟糕的那一步,他简直要疯了,不停的问着自己大师兄知道消息了吧!?他什么时候回来?9有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不过慌乱了片刻之后他还是找回了些许骨子里生就带出来的傲气,妖孽算是个什么东西?血影剑在手,自己岂能任其宰割?自己师弟又不是废物到一摊烂泥,不就是两只狼妖吗?难道在自己大师兄赶来之前他们连自救都做不了吗?
自己可是裴恕的师兄,要是连自己都慌了阵脚,那裴斯能依靠谁?自己一定要镇静!
这样想着,他就稍稍冷静下来,忽然想到了自己设置下来的引导阵法,那个法阵还没有破掉,是不是他们会在那片竹林?
只要狼妖破阵而出,按理来他们最先应该卷入的,一定就是那片竹林才对!
可是他情急之下他完全忽略了这个阵法对那两只狼妖的印象性。
能破了落雪寒的阵法还会再受一个像霁子烟这样的修士布下的在他们眼中看起来拙劣不堪的阵法吗?这就像是他们面对镇主家外墙上看到的那些低阶阵法符纸时的感受一致,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可霁子烟顾不上思考这么多了,他盘算着最好的结果往那片竹林奔去,不料还没走多远空中忽然就传来一声女子的暴呵,嗓子粗重的好似含着铅块,他蹭的一下警惕站住了,只听得那个声音怒道,“原来还有一个!”
这正是其中一只狼妖。
不过什么是原来还有一个?难道他们已经跟自己的师弟交过手了?对啊,自己真是白痴,他们肯定已经交过手里,那么自己的师弟现在又在何处?
“你就是那个狼崽子的娘?”霁子烟强装针对嗤笑道,“他爹死了吗?怎么还要一个女人出来动手?我师弟呢?”
空中渐渐凝聚成一团黑色雾气,黑气渐渐固化为一张看不清面容的人脸,隐隐还有着狼脸兽形,她声嘶力竭的咆哮道:“你们杀了我的孩子!你们居然杀了我的孩子!!”
霁子烟眯起眼睛,他看得出来这只狼妖为破掉这个结界赡果然不轻,妖丹受损严重居然连自己的人形都维持不了了,只能以兽身示人。
可真是个不管不鼓二货,霁子烟咽了一口唾沫,手中握紧了自己的剑,胸中底气稍稍足了一些。
“是我杀了,但这不关我师弟的事!”霁子烟企图一口抗下她所有的愤怒,“有本事你显出原形来跟我打!那个狼崽子是我一剑杀死的,跟我师弟有哪门子关系?是不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你放了他!你不是要报仇吗?放了他然后把另外的那只蠢货叫过来一起跟我打,你们碰我师弟算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