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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的吴楚南部已是仲春时节,弥漫于整个冬季的阴湿寒冷的浓雾已渐趋消散。温暖的阳光洒向大地,和风从水面轻柔地吹来,薄雾在清晨如烟似缕,恬静安逸。风平浪静,平净的水面就像一面镜子。
由于天气晴好,视野可以达到极限。刘流站在高处纵目望去,只见四周茫茫一遍。远处一叶扁舟,显得渺小、孤单。陪伴它的只有天际偶尔飘浮的云朵与水中时现的游鱼,水是蓝灰色的,含着庄严淡远的意味;
水是流动的,提醒着它生命的活泼。水不像山一样突兀不平,迂回曲折,君临在人们头上;它是平坦、开阔、自由的,它单纯、美丽、洁净,但却绝不单调。水是干姿百态的,它有时沉静得像个处女,羞涩地用雾蒙着脸;
有时发起怒来,又像是千军万马,奔腾咆哮,连山也要为它战栗,兼容并蓄是水的德性,它从不排斥不同方式流入自己生命中的成员;也从不拒绝大自然赋予它的任何离奇不经的成分。它简直就像一面神奇的镜子,一切生灵都可以在它里面隐没,又可以在它里面生成。
自从上次提亲之后,已经三天了,很奇怪的西斯家没有回信,倒是神启帝派了官方代表的人来,21世纪是中国人造假的天堂,刘流身处假的世界,自然也懂一点二点门道,可在这个世界却非同小可了,这个世界的人看那些文件诏书什么的,自然看不出假来,神启帝下达了正式的诏书,那就是三日后在金殿接见兽人的大王。
刘流等被接到京都的译馆,刘流没想到假昌货成了正品,不去是不行了,暗中留下刘卷与组织“中华堂”几位八品高手,带着余下的随从进了京都,当日晚上受到五方兵马使指挥使童日贝的邀见。
这童日贝原是京都的混混,在京都妓院“梦里水乡”竟然接识了当日当太子的神启帝,从此之后,鸿运高照,一路升到正二品的五方兵马使,安阳重镇是他的管辖地,他知兽人勇猛,怕有丢关之险,今听说兽人的大王到来,故殷情的巴结。
童日贝是吴人,碧眼金发,高大槐悟,一看倒是个当将军的料。刘流来到童日贝的“清华园”,只见里面来了不少达官贵妇。童日贝亲自出外迎接,引到坐位,又热情的介绍,一阵热闹后,终于安静下来。
刘流这才发现,这里是座圆形的建筑,他是站在大厅上层圈形的走廊上。头顶上,环形的穹隆是由白色的磨砂硫璃镶上弯曲的黑边构成的,中央垂下一挂金碧辉煌由几十盏灯搭成的大吊灯。
四周的墙壁都由彩色玻璃和壁画拼成,环形平台就像大影剧院的一个个包厢,每一弧度的包厢墙壁上都有一幅壁画,有的是金属做的禽鸟树木,有的是珠镶金绣的奇怪的植物,有的更似妖蛇蚊鳞,半人的光明女神。
来自不同角度的光线被圆形造成的斜面反射着,增强了反光的效果,使硫璃、金属和油漆的光泽追逐嬉戏,令人看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沿着黑色油亮的漆木楼梯,刘流朝楼下大厅走去,楼梯口拐角处,是一尊大理石雕像,牙白色的光明女神有一人多高,过往的贵夫人和高官无不驻足瞩目,被她那光滑得有几分透明的皮肤和略带性感的媚人微笑而倾心。
刘流开始注意来往的高官,便习惯地双臂交叉依着身旁的一根雕花木柱而站,显得自在散漫。
忽然,刘流发现厅里有人朝他这边瞟了一眼,他下意识地感到自己的姿势与这里的环境气氛不谐调,就立刻垂下双臂,将一只手放在背后,做出了十分不习惯的那种彬彬有礼状,还故作热情地向过往的达官贵人致注目礼,显出一派绅士风度。
这时一位年过半百的老绅士正走过刘流身旁,他是刘士菫,文华殿大学士,童日贝刚才介绍过,他右臂弯曲着平放在前身,左手搀挎着一位女士,头微微向左前方倾斜,用视线的余光观照着女伴,那副既做作又典范的姿态,使刘流觉得又滑稽又可笑,相信他一定是从小到大花了半辈子功夫练就的。
“看来我今天晚上也必须做作一番了,谁让我穿着礼服呢!”刘流对自己说着,竟在刘士荲的背后模仿起了他的动作,还把左臂伸过去绕了一下,假设着挎女人的姿势,又前行一步,做了一个与人握手的动作。
谁知那种似真似假煞有介事的样子,竟被刚刚走进环形平台的一个女人看了个正着。
在那个女人身后,露出刘卷半张脸,刘卷正四处寻找,见了刘流的目光看向自己,忙走了过去,说:“师付,出大事了。小玉儿不见了。”
刘流说:“别急,先说人是怎样消失的,又为什么原因消失的,地点。时间一一说清楚明白。”
刘卷将事情一一说了,又将乾坤罡火鼎的事说了,刘流原来不相信这世上有神仙,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却不能够得到解识,他隐隐觉得这个世界有神仙,可天堂的入口又在那里呢。
当下告辞了童日贝,几人回到了小山村。
第二天,几人先到西斯府询问那个白发老仆,那个老人听了刘流那声大喊,以为刘流的斗技已达圣域高阶,对刘流敬服不己,这是斗技界的通病,刘流问了几问题,老者一五一十的说了。
刘流沉吟一会儿说:“这些人武功高强,唯一的可能是光明教庭的人干的,与这位老者相斗的一定是那青龙。
”刘卷问:“师付,那我们怎么办,那些不怀好意,我怕小玉儿凶多吉少。”刘流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急也没用。
西斯家三天也没有找到人,我们也只有慢慢设法了。走,先去小玉儿消失的地方。”发老人带着刘流走到离山村十几里地的一条狭长、阴暗的水湾,两旁夹峙的高山,以奇特的对称形式连绵不断,颇像里面带有撑架的布景,十分壮观,却不太自然。在这道长且怪的水湾尽头,是一个空荡广阔的山谷。
到处是可人的绿色。外面那股强劲的风,忽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宁静。空气变得很热,充满花香。峡谷里响起了震耳的蝉鸣,此岸彼岸相互应和。
所有的山峦都以无数种声音飒飒作响,整个地方像不断震颤的水晶发出清脆的声音。外界,想必还是白天;而这儿,在峭壁夹岸的峡谷里,已经给人以傍晚的印象。
十分明亮的峰顶之下,山麓所有因傍水而草木更加黛绿,在绿叶的暗色映衬下,一些红发绿肤的小矮人灵巧地干着活。他们探着头,长发像女人一样从中间分开,梳向两鬓。在这条绿色水道中愈往里走,香气愈加沁人心脾,单调的蝉鸣愈来愈响,仿佛乐队奏出的渐强音。
上面,被群山切割出的那片明亮的天空里,翱翔着一种像隼类的飞鸟,它们以人类那种深沉的嗓音,发出“吭!吭!吭!”的鸣声。
悲切的呼叫由于有回声而拉长,在此情此景中显得极不和谐。这繁茂而清新的全部大自然,都具有吴地的独特性。这独特性存在于那些无以名状的奇峰怪石,也可以说,存在于某些由于太美而显得不真实的事物之中。
有一些树木排列成丛,其布局之精美雅致,犹如漆托盘上的工艺品。在坡度平缓、覆盖着柔嫩草地的圆形山丘旁边,一些形状怪异的巨崖拔地而起,像人造景观一样,种种格调不同的景致都紧挨在一块。
仔细看去,可以散见若干神秘的小古屋,这是矮人祭拜自己神灵的地方,这些木屋通常建在俯临深渊的悬崖之上,半掩在凌空的杂树丛中。
让人感到,在这个地方,天神、主管田野的光明神抵都是陌生而难以理解的。刘流一伙人没有理会那些矮人,矮人也许了人来人往,也不看他们,直专注着自己的工作,往谷中走了一会儿,刘流觉得此事之中,似乎大有蹊跷之处,对乾乾坤罡火鼎的种种传说,也起了数分怀疑,抬目望处,只见一个矮人少女缓缓前行,已将走到道路分歧之处,心念又自一动,大步赶了上去,沉声问道:“请问姑娘这条路通往那儿。
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使得这谷中都响满了他说话的回声,而此刻话声虽了,回声却未住,只听得地道中前前后后、上上下下,似乎都在问这少女。
她缓缓停住脚步,缓缓回过头来,珠光辉映之中,只见她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目光却更晶莹清澈了,就像悬在屋顶上的明珠一样,随着刘流的目光一转,突地幽幽长叹了一声,轻轻说道:“你们跟我来吧”纤腰微扭,向右一折,便转入那条通向出口的地道。
刘流神色之间,似乎愣了一愣,垂下头去,凝思起来……
他纵然寻得一些蛛丝马迹,只是这些断续的线索,也像是浓雾中的萤光一佯、虚无缥缈得无从捉摸。
他垂着头呆呆地沉思半晌,极力想从这浓雾中捕捉一些什么。
哪知——
出口之处突地传来那矮人少女的惊呼之声,这焦急而惊慌的呼声,使得刘流心神一震,纵身掠了过去,目光抬处,他本已紧绷的心弦,便像是立刻被一柄锋利的刀剑斩断,耳中“嗡”然一声,眼前似乎什么都看不见了,只有一道漆黑的大门,沉重地横亘在他面前。
原来那扇本已敞开的门户,此刻竟又紧紧地关住了,矮人少女正发狂似的在推动它,这扇大门外面虽是金碧辉煌,里面却和四下的石壁一样,是一片丑恶的青灰色,连个门环、门栓都没有。
刘卷大惊之下,一步掠到这矮人少女身前,急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口事?”
在这扇门上慌乱地推动着的一双纤纤绿手,渐渐由慌乱而缓慢,由缓慢而停止,绿葱葱的手掌;停留在青灰的门叶上,又缓缓垂落;落到一片翠绿的衣衫下,而这双绿掌和这片衣衫的主人,她的面色,青碧得有如她的衣裳。
她失望地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这门扉是谁关上的?怎么会开不开了?”突地转回头,目光沉重地投向刘卷,轻轻地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我也不知道!我三天前带了一个人类少女回来,她刚才还在这里。”
刘卷只见她目光中明媚的光彩,此刻已因恐惧而变得散乱无方
他双足牢牢地站在地上,只觉得地底突地透出一股寒意,由脚心、腿般到他心里,使得他忍不住要机伶伶打个寒哗,然后一言不发地横跨一步,那少女侧身一让,他便代替了她方才站着的位置。
于是他的一双手掌,便也和她方才一样,在这扇门户上推动起来。
从外表看来;他的一双手掌,动作是笨拙而缓慢的,其实这双手掌中,却已满含足以摧石为粉的内家真力,他沉重地移动着他的手掌,前推、后吸、左牵、右拉,然后掌心一陷,指尖一滑,口中猛地闷哼一声,掌心往外一推——
只听“砰”地一声大震,地道石壁,似乎都被他满聚斗气的这一掌,击得起了一阵轻微的震动。
但是,这两扇紧紧关着的门户,却仍和方才一样,丝毫没有变动,甚至连中间那一条门缝,都没有被震开半分。
他不禁大感失望地叹息一声,目光便也沉重地投向这少女。
刘流走上前,一个泰拳的手肘,只听得一声大响,那门分成了十几块石头,那矮人少女被他的神力惊的目瞪口呆。刘流走进石屋,却空荡荡的没有人。那矮人少女叹了一口气,说:“她还是走了,她把她的故事对我说了,她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姑娘。”然后看向刘卷:“你叫刘卷,但愿姬玉妹妹没有看错人,她不在这里,肯定想通了回家去了。”
刘卷正要问什么,这时一声长笑从身后传来,只听笑声未绝,一人朗声说道:“看来阴先生的神算,亦不过如此。”
身后先走过来两个锦衣劲装的魁形大汉来,一个腰畔佩着一柄紫金吞口的奇形长刀,另一个却在背后斜插着两条玄铁钢铜,这两入不但身躯彪壮,步履沉稳,而已豹目狮鼻,虬须如铁,在他们两人分持着的两只松枝火把的烈焰影映之下,更觉神态威猛之极。
这两人本自满面笑容,但在目光一转,看到刘流的身形后,面上的笑容,便一起消失无踪,倏地顿住脚步,目光厉电般在刘流身上一转,刘流只当他们必定会厉声叱问,哪知这两人对望一眼,却一言不发地旋转身躯,立在出口的两侧,竟再也不望刘卷一眼。
刘流大奇之下,只听秘道中一声轻咳,又自缓步走出一个人来,正是皇二子星天。赫拉,只见他轻袍飘飘,步履从容,神态之间仿佛潇洒已极,方自含笑道:“阴海,什么事?”
目光一转,望见刘卷与矮人女子两人,神态亦自一变,但瞬即恢复从容,哈哈大笑答道:“好极——呀,有位风流美貌的娘子,好极,阴海快闪开,让我看个仔细。”
此人年龄亦自在弱冠之间,面目韵华英俊,神态亦极潇洒,但面色苍白,鼻带鹰钩,让人一眼望去,不由生出一种冷削之意。
刘卷对这少年本还无恶感,但此刻见他出言轻浮,目光中亦似带着三分邪意,不由剑眉微皱,朗声道:“在下等与阁下素不相识,还望阁下出言尊重些,免得彼此伤了和气!”
这少年又自哈哈一笑,还未答话,他身侧腰横长刀的锦衣大汉已自一瞪豹目,厉声道:“你可知道你在面对何人说话,在二皇子面前竟敢如此……哼哼……我看你真是活得起腻了!”
刘卷心中一愣,他还没有认出这人,说
“谁是二皇子?”
只见这少年哈哈一笑,接口道:“无妨,无妨,不知者不罪,又怎能怪得了人家?”
手腕一伸,从袍袖中取了柄折扇,“涮”地一声,展了开来,轻轻摇了两摇,目光一转,狠狠瞟了那矮人女子两眼,忽地瞥见她手中的“长剑”目光一惊,却仍含笑道:“想不到,想不到,原来这位千娇百媚的娘于,也是一位斗技高手”突地回转头去,向那腰横长刀的大汉道:“阴海,你常说当今武林,没有高手,如今你且看看这两位,一位身怀神剑,一位虽未现出武功,但想必更是惊人!哈哈,难道这两人还不能算是武林高手?”
他又自一阵大笑,摇了摇手中的描金折扇,回身又道:“两位身手如此高明,不知可否将大名、师承见告?先让我听听斗技高人的名号。”目光一转,却又盯在少女身上。
这少年轻摇折扇,虽然满面笑容,但却不减狂妄之态,说话的神态,更是旁若无人,洋洋自得。
刘卷冷笑一声,沉声道:“在下贱名不足挂齿,倒是阁下的姓名,在下是极想听听的。”此时,刘流早避过一旁,他担心阴典出现,那可是大宗师,自己是打不过的。
那两个锦衣大汉闻言一起勃然变色,但这少年却仍摆手笑道:“我足迹初涉,也难怪他们不认得我,阴海,你先莫动怒,且将我的姓名说给他们听听又有何妨。”
一个锦衣大汉本自须眉怒张,但听了他的话,面色竟倏然归于平静,垂首答了一声:“是!”阴海方自大声道:“尔等听清,此刻与尔等谈话之人,乃陛下之二皇子,尔等如再有无理情事——”
他话声未了,那一直敛眉垂首、默然无语的矮人女子,竟突地“噗哧”一声,笑出声来,腰横长刀的锦衣大汉面容一变,手掌垂下,紧握刀柄,刘卷剑眉一轩,却听这位“二皇子”已自笑道:“娘子,你笑些什么?”
矮人少女目光一垂,轻轻道:“我觉得很有意思,”
这“二皇子”微微一愣,随亦哈哈大笑起来,道:“是极,是极,很有意思,”转问刘卷:“如此有意思的事,你为何不笑?”轻轻摇了摇折扇,缓缓摇了摇头,大有可惜刘卷不解风趣之意。
那两个锦衣大汉虽自满腔怒火,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如此有意思”,但见了这“二皇子”目光已转向自己身上,连忙嘿嘿干笑了两声,但面上却无半分笑容,笑声中亦无半分笑意!
一时之间,充满了哈哈大笑之声,刘卷冷哼一声,对这自称“二皇子”的少年厌恶之心越来越盛,却见矮人女子明眸一张,像是十分诧异他说道:‘是什么事有意思,你们笑些什么?”
“二皇子”哈哈笑道:“我也不知是什么事有意思,但娘子说是有意思,自然是有意思的了。”
矮人女子不禁又“噗哧”一笑,但目光转向刘卷时,笑容立刻尽敛,垂首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也不必问我的名字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轻移莲步,缓缓走到刘卷耳畔轻轻道:“我叫露丝,你不要告诉别人。”
此刻二皇子手中轻摇折扇,面带笑容,神色之间,虽仍满含那种混合着高做与轻蔑、冷削与潇洒的神态,但他目光所及,看见了眼前这一双少年男女并肩而立,目光相对,他心中的感觉,实在不是他外表所显示的那么平静。
那个锦衣大汉面上笑容早已敛去,目光灼灼,亦自一起瞪在刘卷与这矮人女子“露丝”身上,一人巨大而满布青筋的手掌,紧紧握着腰畔的奇形刀柄,另一手掌箕张,神色中亦满露跃跃欲试的锋芒,似乎只要这“二皇”稍有暗示,他便立刻会出手。
笑声顿消,山谷中便又归于静寂,只有从那石门中吹出来的阴风,吹得这两个大汉刀上的紫金铃,呼呼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