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饱饱的睡了一觉,骆长宁觉得神清气爽,便下床寻忠伯去了。
敲开忠伯的房门,来开门的却是青姑。
“青姑,只有你在吗,忠伯呢?”骆长宁问道。
“相公之前让二找个仆从帮那昏迷的子清理身子,刚刚仆从过来回话清理好了,他便赶过去了。”青姑还是有点没睡醒的样子,估计昨晚担心苏梦,一夜都没有睡好。
他们把那昏迷的少年带回客栈后,就扔给了二,让二把他抬上客房。后来又忙着安排苏家医馆众人和吃午饭,一时竟把少年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想起少年身上的伤,骆长宁觉得救人要有始有终,便打算去看看他的情况。
骆长宁推开房门,便见房间正中央的床榻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少年,正是之前他们从门山山脚救回来的那个人。
忠伯正在为少年清理伤口。
忠伯行医多年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无论去什么地方,都会随身携带他的药箱,这一次也不例外。
拿出木箱里的药粉,洒在少年的伤口上。
上好药后,忠伯在铜盆里洗了洗手,转身对着骆长宁道:“少主,好了。”
骆长宁点点头,自己也不上来是因为什么原因,在看到这少年的第一眼,便决定了救他。
或许这就是传中的合眼缘,又或许是因为那少年紧抿的嘴角里,透出来的那股子倔强,打动了他的心。
对于倔强的人,骆长宁一向很欣赏,只希望这少年是个知恩图报的,也不枉救他一场。
这一世身为苏家少主,骆长宁也是学过简单的医术的,自然看得出来那少年只是受了一些外伤,再加上过度疲累才会昏倒。
知道少年不会有事,骆长宁就转身离开了客房,他本来也就是想过来看几眼而已。
确定床上的少年不会发烧后,忠伯也离开了客房,找自家娘子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床榻上躺着的少年,微微皱起了眉头,缓缓睁开双眼。
在少年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他的整张脸一下子生动了起来。如果闭着眼睛的他,只能算是帅气的话,那么睁开眼的他,却已可用惊艳来形容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眸子?
大而亮,仿佛能容纳下整片星空。让人只消看一眼,便能沉溺其中,无法自拔,整个心神都被吸引进去。
此刻,那双眸子里先是闪过了一丝迷茫之色,仿佛在思考自己身处何方。
很快,迷茫被怒火所取代,接着惊怒交加中还夹带着一丝俱意。
那俱意让他的眸子显得更加楚楚可怜,像一只无辜的兔子,让人只想搂在怀里,好好的呵护。
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知被谁换上的干净单衣,撩开衣袖,伤口竟已经结痂。
闻着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少年陷入了沉思。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被人救了,至于那个救他的人是出于何种目的,就不得而知。
在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前,他并不会对那个救他的人产生任何的感恩之情。
只因为在十五年前的那个雪夜,他便是被人救了下来,但他却宁愿从来没有被人救过。若是当初,死在了雪地里,便也不会遭遇到后来那种种让他无比痛苦的事情。
没错,这瘦弱的少年实际上已经快十六岁了,并不是骆长宁等人认为的只得十三四岁。由于常年的饥饿和劳累导致的营养不良,让他的身体看起来要比同龄人上许多,也单薄得多。
知道获救了,他便也不再着急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就这样躺在床上一边想着事情,一边等着救命恩饶出现。
少年姓陈,名狗子。
在十五年前一个雪夜里,被自己的亲生爹娘抛弃在了青楼门口,而后被青楼里一位姓李的龟公捡回去收养了。
他那素未谋面的爹娘,留给他的东西,除了裹着他的那块襁褓之外,便只有一个的香囊。香囊里有一面铜牌,铜牌上刻着一个陈字。
于是理所当然的,少年便以陈为姓。至于名字,由于他在雪地里躺了半宿,那收养他的龟公干爹,担心他落下病根不好养活,便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狗子。
所以他便是陈狗子,一个被爹娘抛弃,被青楼龟公收养的贱种、野种。
青楼自然不可能养闲人,他的干爹也没有多余的钱财可以将他养大。
因此,陈狗子三岁起便在青楼做一些杂活。
从一开始的扫地除尘、剥蒜洗菜、端茶递水,到后来的为楼里的姑娘买胭脂水粉,帮她们收洗好的亵衣亵裤。
等到再大一点的时候,陈狗子得了一个机缘跟着一位卖艺人学会了翻跟斗的本事,能连着翻二十几个跟斗都不带喘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