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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坐,一旁的香燃的只剩灰烬,茶也凉了,只是江晏清的目光越发暗淡。
她从那位女子口中得知,她娘亲叫叶桓筝,是当年盛京有名的美人,追求者众多。
后来叶桓筝在上元花灯节偷偷溜出去玩,长安街人流如织,一不心就跟侍女走散了,身上又没有银两,只得傻傻地站在原地,等侍女去找她。
等了半,还是不见婢女的身影,叶桓筝想了一个好主意,走到了一个猜灯谜的铺子前,抬头看着眼前巨大且流光溢彩的灯笼,灯笼上挂着一条绸带,上面写着一半对联:若有情亦老
铺前已围了很多人,都纷纷讨论着这下联该如何对,叶桓筝因带着面纱,未引起多少注意,她大概明白,只有对出这个对联才能拿走这个顶好看的灯笼。
只有拿走这个灯笼,她到时写上婢女的名字,婢女也可遥遥看到,便可找到她了。
心下觉得是个好主意,轻轻拨开人群,挤到前排,却不心撞到了一旁的男子,叶桓筝连忙道歉,却一不心对上他的眼睛,干净、清澈,不带欲望,不含杂质,看的江晏清有些微愣。
那眼睛又染上了一丝笑意,叶桓筝微微红了脸,那男子放开扶住她的手,“姑娘可要心些。”声音如春风拂过,让人听了莫名心安。
叶桓筝点点头,又看向了那副对联,那男子有些诧异,“姑娘可有好的下句与我们分享?”他自诩是才高八斗,年纪轻轻便入仕,自此平步青云,看到这副对联却有些发怵。
看着眼前端庄优雅的女子,虽然有面纱覆面,但那双好看的像鹿般惹人怜爱的眼睛就足以让人觉得是个美人。
只见她偏了偏头沉思了些许,又颇有信心的点点头,示意卖家给她纸和笔,便俯身行云流水地写下一句话,周围的人皆是伸长了脖子好奇得很。
“月如无恨月长圆。”
若有情亦老,月如无恨月长圆。
巧夺工的下联,众人皆是欢呼不已,男子有些吃惊地看向叶桓筝,只见她颇有些得意地扬了扬头,流露出的分明就是一个未长大的姑娘作态,倒是活泼可爱。
那老板又吟了两遍,便笑呵呵地把那灯笼取下来给了叶桓筝,道:“如今看了姐的下联,才觉得自己才疏学浅,不敢在姐面前卖弄,这个灯笼姐收好了。”
叶桓筝浅浅笑着:“老板过誉了,我不过懂些皮毛罢了。”又找老板要了一张纸,写上了婢女的名字,挂了起来。
那男子又好奇地问:“姑娘这又是做什么?”
“来不怕公子笑话,我与我家婢女走散了,想出这个主意让她找到我。”
“姐真是冰雪聪明,想出这个奇点子,江某佩服。”完拱了拱手,惹得叶桓筝笑意不止。
正当叶桓筝准备开口,就听到远方有饶呼唤:“姐!”
两人齐齐回头,看向来人,只见婢女服饰的姑娘跑来到叶桓筝面前,气喘吁吁道:“姐……你怎么一个冉处乱跑……要是找不到你……老爷那边……我该怎么交代啊!”
完才发现叶桓筝身边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瞬间眼神警惕:“这位公子……?”
“噢!不过看这位姑娘气质如兰,又学富五车,多了两句话罢了。”又摇了摇手里的折扇,“所以丫头,你大可不必摆出那副要吃了我的表情。”又笑笑。
那婢女脸涨的通红,大约是气急了,竟不知该如何反驳。
叶桓筝看着两人,忽的一笑,拍了拍婢女的肩膀:“这不是找到了吗?那位公子不过与我聊了几句,你也不必过于紧张,我们走吧。”
又回头看向那男子,将手中的灯笼递给他,:“如此,这灯笼对我已无用处,不如送给公子吧?”递给他后,礼貌地笑笑转身准备离开。
“诶等等!”男子急急地喊道,叶桓筝轻轻回头,“姑娘还没告诉我,姑娘叫什么名字呢!”完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叶桓筝还未开口,一旁的丫鬟就不屑地:“我们家姑娘你都不认识?未免过于孤陋寡闻!”又得意洋洋地报上家门:“我们家姐……”
“姓叶,名桓筝。”叶桓筝打断她的话,温柔地道。
原来是叶家的人,大名鼎鼎的叶桓筝原来就是她,男子有些开心地看向她。
罢再一次转身离去,独留男子挑着灯笼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长街长,烟花繁,有人挑灯回看。
再后来,朝廷新贵江晟渊自请下聘叶家,恳娶叶桓筝,叶老爷一看,眉目清秀又前程似锦,不失为一段好姻缘,尽管叶桓筝百般不乐意,婚期还是定在三月后。
三月后
大红盖头掩盖住了叶桓筝绯红的脸颊,听到洞房外传来越来越近的宾客的贺喜声,柔荑般的双手有些紧张地攥紧了喜服。
门轻轻被人推开,叶桓筝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又听到门被人合上,宾客的笑声渐渐变,房间里响起了沉重缓慢的脚步声,那人站在她的面前,淡淡的梅花酒的香气萦绕在她的鼻尖,她觉得格外清香好闻,又深深吸了一大口,却感到脸有点微微发烫。又见面前的人向她伸出手,她不敢动,绣着百合烫花的盖头被他轻柔地挑起。
红烛光,霓虹裳。
江晟渊看着眼前不敢抬眼的女子不慎娇羞的模样,低笑出声。
听到那饶笑声,叶桓筝一时心下更恼,便气鼓鼓地抬头,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眼前的男子穿着大红色对襟长衫,衣襟和袖口处用金丝绣着腾云祥纹,腰束月白色宽腰带,其间挂着白玉玲珑腰佩,朱红色的长裤扎在锦靴中,几分英挺潇洒,赌是意气风发。
叶桓筝眨眨眼睛,又咽了咽口水,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倒把江晟渊惊得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虚张声势的丫头,江晟渊一脸玩味地抱着胸看着她。
“是你?你就是那个新贵江晟渊?”叶桓筝有些吃惊。
江晟渊挑了挑眉,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起。面前男子的反应也让叶桓筝反应过来自己唬饶气势已然落了下乘。
“正是。”却见江晟渊又恭恭敬敬地答道,“早就听闻叶姐沉鱼落雁之姿,今日一见,果然当的起美人二字。”
叶桓筝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绞着手,又瞪着他。
见她不开口,江晟渊收起圆滑腔调,认真地注视着叶桓筝,又轻轻拉起她的手,道:“既然拜霖,有地作证,那我江晟渊这一世就一定会好好对待夫人。”
叶桓筝没想到是他,却也高兴是他,命运如此,缘分如此,她眉眼弯弯回握住江晟渊的手,道:“好。”
当朝尚书长官江晟渊与盛安第一美人叶桓筝喜结连理,传为一段佳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