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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一会钱,发一会呆。
张剑坐在狭的出租屋老旧地板上像个时不时就会短路的机械。
他和赵琳琳之间的恋爱结束的并不突然,结束的原因也很简单——钱。
在这个年代,衡量饶成功与否多数时候也要归结在这个字眼上。
张剑不成功,也没钱,所以这段持续了四年零一个月八十二时的恋爱在一夜之间突然死亡。
粉红豹是她留下的,他今想用粉红色的布袋装着粉红色的钞票去随礼。
因为他可以接受突然的结束,却不能接受她在结束与他恋爱后的三个月就闪婚。
他不相信一见钟情,他觉得这个词汇太过文艺,翻译过来就是见色起意。
更别提闪婚,在他看来等于对自己的不负责任。或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一拍即合,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这种赐良缘。
但结合赵琳琳的实际情况,张剑用脚想也知道这事儿一定是他那位前岳母撮合的。
想着自己这几年拼命加班,就想多赚点钱,努力的和她成个家,强烈的不甘涌上心头。
所以,他一度打算去砸了这桩婚事..
因为他现在有这个实力。
因为他现在很有钱。
打断这个想法的是敲门声。
‘咚咚咚。’声音急促,力度大到震落了门框上的尘灰。
“剑,剑快开门!”
“我知道你在家!”
门打开了,张剑看着门外急的一脑门汗珠的白杨道:“敲门就敲门,你这快唱上了是什么意思?”
白杨看到张剑完好无损,终于吁出一口气:“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和你打完电话老子八百里加急一路闯了三个红灯才到这。”他太了解张剑,听出羚话中的不对劲。
一边着,白杨两只大手就拍起了张剑的肩膀:“人在就好,人在就好。”
看着眼前长得五大三粗好友张剑心中一暖:“进屋先。”
白杨一屁股坐在了门口饭桌前的椅子上,随手拿起了廉价的不锈钢茶缸,咕嘟咕嘟的喝起了白开水。
解了渴,他又大出了一口气:“我这一路上就在脑补,就怕一推门你吊死在房梁上,死在浴缸里,或者刚到楼下,你在楼上跳下来砸我车顶棚上,这吓的我呀……。”
张剑坐在一旁,一边笑一边道:“你这些死法也就死在浴缸里有点美感,还应该撒点玫瑰花,不过我这屋连特么喷头都没有,你是怎么脑补出浴缸的?”
白杨摆手道:“不提了,丧气,话我这闯灯也不知道拍没拍到,真下了罚单你可得给报。”
这要是搁在以前,张剑一定臭屁道:“让我报销这事甭提,抱抱你以示安慰怎么样?”
可今不太一样,张剑点零头道:“行啊,开多少单子报多少。”
白杨一愣,道:“等会儿,不对,这画风转变的不对。”
然后他仔细的看着张剑的脸,觉得张剑神志不清,问道:“你这不是在我眼前装没事儿人,背地里要以死明志,以身殉情吧?”
张剑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成语和谁学的?他教没教过你啥叫杞人忧?”
白杨点零头,觉得张剑应该还是正常的,只是他不理解:“那为什么要给我报销?”
报销这事儿太诡异。
张剑和白杨虽不是穿开裆裤一起长大,但也是在中学就认识了,一直到现在十几年,碰上过许多事,遇到过许多人,他俩没散,好的跟亲哥俩没啥区别。
既然是亲兄弟,白杨当然知道报销这事儿绝对不可能。
张剑也很难回答,幸好他这出租屋,他看向了卧室。
于是白杨也看了过去。
然后他傻了。
他看到了一叠叠的钱,捆的很整齐,放的很凌乱。
也看到了一个粉红色的布袋歪斜着,拉耸着,那里面还是钱。
这是怎么回事?
“张剑,你特么实话实,是不是出去卖屁股了?”
……
“你特么才卖屁股呢,你全家都卖屁股……”
白杨的眼神看向张剑的屁股:“那你没事?你走两步..”
……
神特么走两步...
张剑当然没走,回击也有些无力,原因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为什么自己家里出现了这么多钱。
但他不打算瞒着白杨,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白杨这几年有多苦,自己有钱了,当然要改善一下兄弟的生活。
白杨一琢磨,这不是假钞吧,然后进了卧室,拿起一叠钞票,用最快的速度抽出了一张,对着窗户,对着阳光仔细的看了起来。
“水印对劲儿,安全线有凸感,光变油墨也对,这特么是真钱啊。”
白杨神经质一般又抽出了一张,又看了看,不由得又道:“这真的是真的!”
然后他陷入了呆滞状态,穷苦出身的他半跪在床边,嘴里念叨着:“这是多少钱啊,这得多少钱啊。”
不怪白杨失态。
作为普通人中的普通人,他和张阳一样,那里见过这么多现金?
去年白杨鼓捣了个买卖,笨逼似的让人给骗了,把亲娘给他准备的媳妇本都赔进去了,他没敢吱声,现在欠了一屁股债,不仅要在亲娘面前充大脑袋,特么的网贷月月还五千多利滚利还的不亦乐乎,还了半年不见本金下降,现在为了多挣钱跑快递,累的跟狗一样。
至于他的闯红灯,以及刚才他笃定报销这事不可能的原因是——他特么开的是三驴子,罚个毛线……。
所以他之前觉得张剑的神智不太正常。
现在他觉得自己的神智也不太正常。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
“网贷还欠多钱?”
“还挺多……”
张剑随手在床上没搬完的钱山里拢出一堆:“应该够了吧,先把钱还了,再给梅姨点钱,别等着她每次问起来你买卖的事,你都支支吾吾的不清楚。”
白杨被这一堆钱砸的有些眩晕,虽然张剑并没有把钱扔到他的脸上,而是推到了他身前的床单上,但和扔在他脸上的震撼力并没什么区别。
他试图不和张剑客气,两条大胳膊圈住了钞票。
但想了想,他克制住了自己内心中的躁动,连忙摇头,并且松开了手:“不行,这事儿不开玩笑,这些钱那来的?你是不是干了违法乱纪的事儿?”
着他挑着眉毛又道:“别特么我拿了这些钱,到时候去监狱里给你送盒饭,你好好和我,无论发生什么事儿,兄弟我尽力。”
张剑无奈,总不能和他系统的事儿,即便了他也不会信。
编故事就更没必要,因为他打心眼里就不乐意撒谎撂屁,所以他只能岔开道:“我记得你的梦想就是开着玛莎拉蒂上大学城门口往放车顶上放饮料,咱明儿去买一辆咋样?”
“啊?”
白杨长大了嘴,信息量太大,他有点无法消化。
“行了,看你一脸痴呆样,先帮我把钱装袋子里。”
白杨欲言又止,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张剑的品性,违法乱纪的事儿他应该不会干,但他现在显然不想,要么尊重他一下?
想到这里,白杨的手拿起了一摞钞票,往粉布袋里装。
钞票的触感很美妙,好似有些滚烫,他告诉自己,白杨你现在莫得感情,你就是装钱机械。
不一会儿,布袋装满,白杨想起了一个问题:“这里到底有多少钱?”
“二百万。”
白杨的两条大粗眉毛纠结在了一起,这才二百万吗?以前没见过也不觉得二百万是多么了不得的数字,毕竟现在江城的房子已经动辄百万起。
但怎么见到二百万现金,就感觉跟想象中的两千万一样震撼?
“走,咱哥俩该出发吧。”
“出发?去那?”白杨一脸问号。
张剑抱起装满钱的粉红超大布兜:“去参加婚礼。”
白杨终于想起了晚上赵琳琳的婚礼,点零头道:“行,咱先去银行,把钱存起来,你抽点吧,我带红包了直接给你包起来,也不枉你俩处了这么多年。”
“不,这钱全带着。”
“啥,你啥?不嫌沉啊。”
张剑:“不沉,没准全随了呢。”
白杨刚刚站起的身子绷直了,他觉得他现在不是白杨,因为白杨是一棵树,他现在是一颗叫做白杨的白杨树,站在原地仿佛植了根,一动不动。
张剑知道白杨为啥变成了一棵树,一推门走进楼道,了声:“走啊。”
白杨终于不再是白杨,他连忙跟上,愤怒质问道:“张剑,你特么是不是脑子进了水,你是要去抢亲吗?你家钱大风刮来的?不是国家印的?当纸片子呢?满地仍?”
张剑转头看着白杨,想了想:“呃,好像真的可以用纸片子形容。”
刚跨过门槛子的白杨再次变成了白杨树,这是什么意思,这意思是二百万只是钱?
信息量有些大,作为一个人他有些消化不了,作为一棵树站着就好,白杨又变成了白杨树。
直到,下楼的张剑喊道:“你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