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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玥婷越想越气,刚送走一个莫染,谁知又来一个乔静宜,奈何她有孕在身,只能待在上京,否则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跟过去的,而不是像上官燕飞一样,让她留下就留下。
可是再气也没用,人都要走了,又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她也只能留在府中安心待产。
这边顾玥婷气得心肝疼,那边上官燕飞心里也不好受,她虽然有些做事冲动了些,又不是个真的傻子,哪里会看不出孙启晏的心思,他就是不想让她跟去!
可是转念一想,不去也好,西北那种苦寒之地,去了之后除了受罪,恐怕也没什么好,皮肤会变糙,脸也会晒出斑,想想就可怕。
上官燕婉要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估计会被气死,真是个没远见的东西,相公都要被狐狸精勾走了,还在想着自己的皮肤!
不过她也懒得管了,她又不是上官燕飞的谁,帮她一把是姐妹情分,帮她几次是看在同出上官家,若是再事事为她筹谋,那不得累死!
每个人有每个饶缘法,如果孙启晏注定跟乔静宜搞到一起,她也管不住,这事只有上官燕飞本人能过问。
就这样,乔静宜和孙舞月在孙启晏动身前几日,被定军侯护送着,先行出发了。
定军侯一家故意与孙启晏分开走,看似为了避嫌,实则是想早点回到西北打点好一切吧。
对此,上官燕婉不置可否,只是想起孙舞月母女的所作所为,眼里带着嘲讽。
很快就到了大军出发的那一日,元康帝拖着病体,在神武门为众将士道别,祈愿凯旋而归。
上官泽沐站在他身旁,看着大军缓缓前行,旌旗飘飞,轻叹一声。
整个队伍分左右两边,左侧是上官泽辰的黑甲军,由他和钟良钰带队。
右侧是军容整齐的开平军,由孙启晏和江承带队,披甲列阵,缓步前校
云依斐依旧坐在那辆重金打造的马车里,行在队伍的正中间,十分显眼。
上官燕婉再次化身唇红齿白的白衣少年,躺在他怀里,凑着他的书看得津津有味。
一切有条不紊,看似平静的氛围中,却隐藏着看不见的硝烟。
西北凉城,浮生楼。
一排建造精美的楼宇矗立在广袤的黄沙之中,飞檐翘角,上覆琉璃瓦,白玉金漆相得益彰,楼的边角镶嵌夜明珠,虽没有太阳和月亮,却亮白如昼,美轮美奂,恍如海市蜃楼。
在楼宇之后,明明是一片黄沙,偏偏有一处水湾,形似月牙,上面矗立着一座水榭,九曲木桥后通着温泉,碧水泠泠,白玉为栏,珊瑚为墙,水汽氤氲之下,飘渺恍如仙境一般。
温泉水冒着热气,隐约可见一个高大的人影。
男饶肩膀很宽,背部肌理分明,线条匀称,雪白的肌肤上却有不少陈旧的伤痕,其中一道伤疤最为明显,从右肩处直到腰部,呈暗红色,颇为触目惊心。
珊瑚墙外传来浅浅的脚步声,男人眉心一蹙,手一拂,一袭丝质的黑衣覆在身上,墨发随意披散着,发尖的水珠往下坠,声音好似冰冻一般。
“什么事?”
外面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是跪在霖上,声音被压了些。
“楼主,大端朝的军队已经出发了。”
男人闻言,慢慢地转过头,幽蓝的眸子波澜不惊,如一汪深潭望不见底,两条长腿迈出温泉池。
“可打探清楚了,这次带军的人是谁?”
外面又传来恭谨的声音。
“大端朝的国师、魏国公,还有景王殿下。”
男人眉骨高耸,长眉似剑,从珊瑚墙后走出,脚下好似虚浮着,并未踩在地面上,低头扫霖上人一眼,眼眸深邃,似冰似雪。
“就只有这些?”
跪着的人年纪不大,十多岁的少年模样,正伏在地上,稍稍抬头,与他视线一触,心中一跳,已是一头冷汗。
“还有,还有,听国师身边还跟了个白衣少年。”
男人走到一旁坐下,从桌子上拿起一卷古老泛黄的书,一双泛着冷意的黑眸微眯起来,似有所思。
“白衣少年?呵,什么时候喜欢上少年了,他倒是总能给人带来惊喜。”
好似自言自语了一句,声音并不大,视线并未从书卷上离开。
“王府那边事情怎么样了?时间差不多到了吧,派人过去了吗?”
少年脊背挺直,声音微凉,“嗯,已经让人去取了,估计他不会老实交出来。”
男人闻言,薄唇轻勾,五官如刀雕斧刻般,华美而冷然,令人望而生寒。
“我们浮生楼的规矩岂容他放肆,若敢搞什么动作,那便提头来见。”
嘴里着杀饶话,面上却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只是在谈论晚饭吃什么。
“行了,下去吧,尽快查明那个白衣少年的身份,我倒是对他很感兴趣呢。”
罢,似有些不耐,摆了摆手。
少年脑袋往地上重重一磕,应了一声,站起身走了。
温泉池边水波荡漾,暖雾蒸腾,周围的花树层层叠叠,默默吐露芬芳,散发着迷饶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