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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到了程枫下榻的酒店，尹恩娜下车将钥匙交给保安，自己搭乘电梯去了程枫的房间。

走到门外，尹恩娜按了下门铃，不一会儿，程枫的助理便来开门，“您好尹小姐，程总已经在等您了。”

助理领着尹恩娜进了客厅，程枫穿着睡袍喝着咖啡看着最新的财经时报，“稀客啊，我刚刚煮了拿铁，你也来一杯。”

“好啊。”尹恩娜在他对面落座，“程总还真是敬业，时时刻刻关注江北的动向。”

程枫放下咖啡，“别顾着恭维我，你这么早打电话给我应该不是来说这些废话的。”尹恩娜喝了口拿铁，“在电话里我就说了，我是来跟你谈生意的。我知道你最近在积极运作锦州的开发案。锦州早在豪俪接手前还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己政府出台了一些列的举措这才让那个地段成为了江北赤手可热的黄金地段。而且一些政府机关部门都有意要将办公地点搬过去。照这样的情形发展下去，锦州很快就能成为又一个繁荣的江北。”

“如果你来就是想跟我说这些全江北人都知道的废话我劝你还是回去当单均昊豢养的金丝雀比较好。”程枫不屑一顾的继续看报纸，尹恩娜慢条斯理搅动杯子里的拿铁，“如果，我的手里有豪俪最新做好的一份方案，这份策划案不小心泄露了，有别的企业拿出比豪俪报价更低，而且更完美的策划案交给政府的话，你说锦州区委还会不会继续把项目交给豪俪？”

程枫略显意外的看向尹恩娜，“不用怀疑，我已经从单均昊那里拿到了所有的资料。如果你答应我的条件，我会毫无保留把资料都交给你。算起来，我女儿出事前我们的那笔交易还没有做完。怎样程总，有没有兴趣继续我们没完成的交易。”

“你这么有信心自己拿到的一定就是豪俪内部的机密文件。你要知道，单均昊一向多疑，叶纤瑜是他太太他都不信，更何况你只是他的前妻。”程枫浅笑，“我们也不算第一次交手，你还天真的以为我一定会相信你说过的话吗？”

“这句话很耳熟。”尹恩娜放下骨瓷杯，“如果我的记忆没有紊乱的话，我想叶纤瑜一直把这两句话挂在嘴边。没错，我虽然是单均昊的前妻，不过我很快就会让叶纤瑜再次成为被单均昊抛弃的女人。那天你看到了，我的女儿那么惨的死在单均昊的面前，我就是要他记住他欠我们母女的，我要他一辈子都觉得内疚我，觉得对不起我。”尹恩娜不可置否的看着程枫质疑的眼神，“我要单均昊高兴他就高兴，我让他不高兴他就不高兴。”

“我看你当初之所以跟叶纤瑜合作无非也就是想利用她单太太的身份为你拿到一切有价值的线索，不过照这样的情况，叶纤瑜在单均昊的眼里还不如一个外人强，你以为你还能得到当初设想的一些回报吗？”尹恩娜重新端起咖啡一点点的洒在地毯上，“单均昊早告诉我他和叶纤瑜只是面子夫妻罢了，单明当然也知道他们夫妻的关系并非表面上那么和睦，更何况是叶纤瑜肚子里那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程枫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怎么，这些事情也值得你拿出来做文章吗？”

“的确不值得，但是你要知道，我现在可以说是单均昊生命里最重要的女人。如果我告诉他，害死我女儿的凶手是你们，你说单均昊会放过你吗？”尹恩娜笑盈盈地看着程枫，“只要我的上下嘴皮子这么轻轻一动，你跟叶纤瑜会身败名裂，她肚子里的那块烂肉对我更不会有任何的威胁。”

“有时候，只要有人出来当替死鬼就好了。既然两人当中必须有一个人要死，那就让那个最该死的人出来顶包就可以了。”尹恩娜将杯子里的咖啡悉数倒在了地毯上，“就像现在这个杯子和地摊上的咖啡一样，既然咖啡已经洒了，这个杯子也可以扔掉了。就算它曽经是高级定制的骨瓷现在也一样只是个供人喝水的杯子而已。”手一松，骨瓷顿时碎裂，“东西我可以给你，帮我查出谁是害死我女儿的凶手。”

“查理，去给尹小姐重新倒杯咖啡。”程枫吩咐身边的助理。

“是。”助理应声离开了客厅，程枫放下手里的报纸，“为什么一定是她？”

尹恩娜轻盈地浅笑，“因为她该死，单均昊也一样。给我女儿报仇的最好方法不是让他们死，我只要毁掉他们最在乎的东西就好。”

从酒店出来，尹恩娜觉得心里从未像今天这样舒畅过。

“答应你也可以，不过事成之后我要掌控整个项目的全局。你知道的，这些年我一直活在单均昊的阴影之下，我的能力早在四年前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你不能答应我的条件，我想我们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按你说的做就是了。这些是我从单均昊书房里拿到的资料，如果有怀疑你大可找人去验证，只是我不保证其他人不会得到类似的资料。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

“这么说，我就是没得选了？”

“可以这么说。”

“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也希望你遵守自己的承诺。”

上车后，尹恩娜坐在车上兀自出神：程枫，你以为拿到了那些所谓的资料就能摆脱叶纤瑜吗？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不过是要用你当诱饵把叶纤瑜牵扯进来罢了。就好像那些资料一样，虽然是我给的，可单均昊一定会认为是叶纤瑜做的。这就是我为什么会白白便宜你的缘故。

扣好安全带，尹恩娜发动了车子，按了车内的音响，舒缓的钢琴曲是洗涤心灵最好的疗伤药。将车开到了墓地，尹恩娜抱着买好的百合花走向一个熟悉的角落。

墓碑上放着一个小女孩儿清秀灿烂的照片，尹恩娜将花放下，蹲下来清理着墓边的杂草，“宝贝，妈妈来看你了，还带来了你最喜欢的杏仁饼。”

空气中只有风的回音，尹恩娜看着墓园里已先衰败的树木，嘴角满是温和的笑意，“妈妈今天是来告诉你，妈妈已经知道了害死你的那些坏人是谁了。妈妈向你保证，很快，很快他们都会得到各自该有的报应。希望你在天堂里忘掉之前的不高兴，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天使。”

“妈妈，如果我没回来的话，你一定要等我回去哦！”

这是景欢最后对她说过的话，一想到此处尹恩娜的心就钝痛，仿佛不能呼吸一般。回到车上，尹恩娜的手机响了起来，“尹小姐，我们查到，原来单均昊的秘书莎丽早在两年就秘密搭上了国外一所投资银行的高层。那个高层就是程枫，叶纤瑜之所以会跟程枫有所交集，也是因为有莎丽从中牵头。”

“继续替我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尹恩娜挂断电话，便发动车子离开了墓园。

***

单均昊将修改的方案交给莎丽，“派人把这份文件送给黄书记的助理徐秘书，别人去我不放心，你亲自跑一趟。”

“单总，今天单太太打了公司的电话，让您不忙的时候的给她回个电话。”莎丽将叶纤瑜刚才来过电话的事情汇报给单均昊听。

单均昊继续翻看文件：“她再打电话来就告诉她我很忙，家里有那么多佣人照顾没什么不能解决的，就算我回去了结果也是一样。记得早点把文件送过去，和政府机关打交道最忌讳迟到，别让人家觉得我们豪俪小家子气。”

“我这就送过去。”莎丽拿着文件离开。

回到自己办公室，莎丽习惯的看了眼抽屉里的备用钥匙，开机后才发现有很多条短信发进来，号码归属都是那个人的专用号码。

反锁了办公室的门，莎丽拨通了电话，“刚刚单均昊在开会，找我什么事。”

“你开邮箱看看，我发了些资料给你，帮我证实下资料的真实性再给我回电话，我等你消息。”莎丽把手机放在桌上，查看电子邮箱里的文件：那些资料竟然是锦州开发案的相关资料，而且十分的详尽。和单均昊刚刚嘱咐自己即将送去徐秘书的那份资料几乎毫无差别。

“你怎么会有这么资料的？”莎丽质问道。

“听你的语气看来资料肯定是准确无误的。”电话那头的人显然已经知道了答案，“这两年来我帮你做了不少的事情，你知道锦州这个开发案我也有份参与的。如果这些资料外泄的话，我第一个脱不了干系，你最好别忘了我们为什么合作。程枫，当年是你对不起我们母女的，你说了要给我和我妈补偿的。你现在因为这些利益要出卖我，你对得起我妈妈吗？还是说你和那些人根本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