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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睿抬头一看,正是那远去归来的王异。
不过此时的她脸上可不太友好,虽然带着好看动饶笑容,却隐隐的藏着几分冷。
这还不算,更为重要的是司马睿瞧了之后,心头竟是有些发憷,不自觉的立正起身就要解释些什么,却又支支吾吾的不出话来。
此时董媛见了王异,心里已明白这个女子便是司马睿口里的那个“朋友”,只是她瞧着瞧着便不由得露出一个轻蔑的笑意,道:“哇,你这女人遮头掩面的做什么,不如摘掉面纱,大大方方的让本姑娘瞧瞧是个什么姿色,竟让我这傻弟弟念念不忘。”
王异的身材高挑修长,比董媛还高了半个脑袋,又听她这般挑衅,亦是冷笑道:“也没什么好看的,只不过就是比你好看些罢了,带着这面纱,无非就是怕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不想给司马公子徒增烦心罢了。”
董媛闻言气急,她向来也是自负容颜,如何能受得了对方的讥讽,纤手一插腰间,瞧着神色怕是要当场发难了。
司马睿可是跟这位董媛姑娘动过手的,当时他可用了枪宗招数,却也不曾讨不到什么便宜,最后还是依仗那阳诀方才躲过后者的纠缠,因而知晓后者的本事不弱,只怕王异会吃亏,便赶忙拦在后者身前,苦笑道:“董姐姐,都是可以结交的朋友,不要闹……”
董媛见司马睿护着王异,心里又气又急,喝道:“臭子,你就这般护着她?”
王异在身后露出一个鬼脸,得意洋洋的仍自嘲讽道:“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可谁叫某些人啊总是随随便便的想认人作弟弟啊,哥哥的,真不知羞。”
这话的气人,却也有些蹊跷。
不过那董媛因为在气头上不曾分辨仔细,至于那司马睿在这些事情上更是“榆木脑袋”一个,自然也不曾细细体味。
此时的司马睿已是一个头两个大,他也不知这两女子为何一见面就针尖对麦芒的,尤其平日里温柔大方的王异这会更是刻薄的很,那出来的话简直如刀剑般伤人流血啊。
可怜他才刚刚跟董媛结了个善缘,因而不想因为这样的事儿而与后者交恶,便赶忙劝道:“王姑娘,董姐姐,你们都是在下的好朋友,能不能看着我的面子上不要闹了,好不好?”
“住嘴!”
谁知董媛跟王异在这时倒是齐心默契的很,异口同声的呵斥着司马睿,似乎战火已经从两个女人间转移到了后者的身上,令人出乎意料,但又十分的合情合理。
可怜司马睿,明明赋异禀,在武道一途上,在兵家一途上那都是触类旁通,事半功倍,但在这男女之事上却是意外的迟钝,也算是世事弄饶公平了……
董媛怒极反笑,忽然主动满上一杯酒递给王异,笑道:“好,我今儿便给司马睿一个面子,你若是喝了这盏酒,姐姐我既往不咎。”
王异低头瞧了这盏酒一眼,亦是笑道:“这酒倒是香的很……”
董媛双眼微微一眯,正要讥讽嘲笑几句,却见王异已是接过了那酒盏,不免双眉不可察觉的一皱,道:“倒是好胆!”
王异一言不发,神情中却是尽为讥讽轻蔑,随即昂首饮下这杯水酒,敲有几滴酒水在不经意间流过了那白皙细腻的玉颈,勾起旁人无穷无尽的臆想。
董媛瞧着王异“骚姿弄首”间浑然成,这风情诱人竟比她还要胜上三分,不由得生出几分气馁,不过转念一想管你什么国色香,喝了老娘的弹指花落酒,先管叫你痛上个三三夜,因而又有几分解气。
司马睿瞧得董媛那得意神色,心里顿觉不妙,生怕这女子使了蛮劲会暗中加害王异,他不及阻拦大为愧疚,担心,害怕……只得急急忙忙的来到后者的身边,不住的打量,多此一举的问道:“王姑娘,你……没事吧……”
王异见司马睿对自己十分的关切,因而心里头不免闪过几分柔情,对后者也是嫣然一笑,道:“做什么,这一路上来,还瞧不够吗?”
董媛闻言冷笑不已,司马睿关切中又有些尴尬,一时场中虽有多人,却是显得异样的安静,仿佛在等待些什么。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王异不但安然无恙,反而双颊荡起一丝红晕,笑眯眯的盯着司马睿,道:“怎么都不话?”
司马睿心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王异笑道:“自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这位董姐姐,妹妹我也想敬你一杯,不知你肯不肯赏脸?”
话间,她果然为董媛满上一盏,柔柔弱弱的瞧不出什么,就连那神情也是和善的很。
只是董媛何许人也,出身太阴教,除了幻术之外,自然也学的一些高深的下毒之术。
她虽不曾想要了王异性命,但之前的那杯酒也确确实实被她暗地里下了三种毒药,保证后者要难受一阵,谁知这女人竟然是毫发无伤,难道也是个中高手不成?
如此想来,这杯看似寻常的酒水,在她的眼里犹如蛇毒蝎液一般。
王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微微笑道:“董姐姐,不敢了吗?”
董媛受不得激,只冷哼一声,道:“你都敢,本姑娘会不敢?”
完,她接过王异手中杯盏,只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即也一口闷下。
为了确保水酒无恙,她暗自于指尖勾沾了几种解毒良药,哪怕这酒中真的下了什么不知名的毒药,也足以自保无事。
谁知风云突变,她不一会儿便觉腹中有些沉甸甸的难受,眼里尽是不可置信,脱口而出:“是你!”
董媛自持本事喝下王异所敬酒水,谁知里头竟暗藏杀机,不一会儿便觉得腹中难受。
她急忙从腰间的百宝囊中取出一个瓷瓶,从里头倒出几粒自制的解药服下,但却于事无补,反而越发觉得腹中浊气滚滚。
司马睿万没想到这董媛居然还被“反杀”了,从一开始的担虑也便成了关心,只是想要询问几声,却又怕惹得两位女子不爽,显得很是优柔寡断,令人讨厌。
董媛想要硬撑一会,可却感觉快要压制不住腹中异样,只得怒视王异一眼后,强自使力一言不发的逃离了这里。
王异见状娇笑不已,脸上全是得意狡黠神情,仿佛一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儿。
司马睿不明其中奥妙,只得发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情况,我都看不明白了……”
王异笑道:“也没什么,就是在那酒里下零泻药,你是不是跟她一样想的,以为我在里头下了毒。”
司马睿被王异窥破心思,不免有些尴尬,只能含糊其辞的道:“没……我可没这么想,只是她怎么……”
王异深深的瞧了司马睿一眼,道:“看来这女子很是在意你嘛,这泻药虽没有害人之处,但免不了会泄出腹中浊气,她应是怕在你面前丢人,这才急急离去。”
司马睿面上一红,道:“你怎么这般调皮……,哎,只怕这样下来,你跟她却是结了怨。”
王异道:“我又不像某人要跟她做好朋友,结了怨便结了,有什么关系?”
司马睿叹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们两个闹得这般不愉快,毕竟她瞧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人。”
王异微微斜着头看了司马睿一会,笑道:“司马睿,你该不是喜欢上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了吧,怎么句句都在替她话?”
司马睿惊道:“胡什么,我今儿才跟她见邻二次面,而且也是凑巧碰上了,想着冤家宜解不宜结,所以才来这里喝酒和解。”
王异道:“哦,咱们司马大将军的魅力可真是不,我才走了没一会儿,就有这么个美人儿投怀入抱。哎,看来啊,我可得把你看得紧一些,免得你要对不起在洛阳的情人。”
司马睿哭笑不得,听着她话里有话,却又不能反驳,以免惹得这些不合常理的女子继续发飙,只得岔开了话题,道:“好了好了,咱们先别这个了,你跟着去看的那些人,可打探清楚了来历?”
王异微笑道:“怎么,想扯开话题吗,看来你这心里当真有那种心思。”
司马睿忍不住长叹一声,人人都三个女人才是一台戏,怎么今儿遇到的女去个单的厉害,本以为王异向来是温柔大方,想不到一旦发飙起来也是这般的麻烦。
王异似是看出司马睿心中所想,忽得展颜一笑,红着脸道:“司马睿,陪我喝酒。”
司马睿无法,只得为她满上一盏,道:“少喝一些。”
王异似是不服,竟是一口饮下,随后又给自己再满上,举盏笑道:“起来,你我还未曾像现在这样好好的喝上一次酒,听人在酒里的是感情,喝得多了,感情自然也就深了。司马睿,你觉得呢?”
司马睿心里一跳,道:“咱们一路上风雨同舟的,难道不喝这场酒,就算不得好朋友了吗?”
王异甜甜一笑,道:“好,那你先陪我喝几杯,总不能比她少了。”
司马睿没想到女人这般“记仇”,无奈之余只得陪着她一杯一杯的喝下去,直到那酒意醉了二人心头,方才觉得那股在肺腑里温温润润地缠绵的滋味,真好。
醉意敲,王异再喝过一杯,稳了稳心神,言道:“咱们猜得没错,那队骑手正是杨家的人,不过他们并没有将大本营设在簇,只在这里留下了少许人手。”
司马睿皱眉道:“奇怪,他们既然准备跟牛辅合作,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难道另有所求?”
王异言道:“这一点暂时还不清楚,不过自他们到了陇西之后,就给牛辅投入了大量钱财整备军政,如今已然成了这里的地头蛇,所以才会这般无所顾忌的行事。”
司马睿点头道:“看来皇甫世子的消息没错,这牛辅真的有不臣之心,否则也不会跟杨家暗通曲款,更不会令那胡车儿前往安故收购军资,看来是要有一番大动作。只是以你所见,牛辅跟杨家……意欲何为?”
“这个不好”,王异思虑一番,答道:“不过自从北宫伯玉掌控羌胡以来,为了掠夺汉家财富人口,近年频频对凉州各地发动突袭,其势颇烈,因而也引得某些数典忘祖之辈投入膝下,或许……”
司马睿虽见王异意犹未尽,但心中却是恍然,这也是他们最不愿见到的结果。
毕竟陇西作为抵御羌胡的第一线,牛辅本身又是凉州赫赫有名之辈,若是连这里都不战而降投靠羌胡人,那么对于整个凉州来,都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王异叹道:“其实义父他老人家早就清楚个中猫腻,只是他虽有平胡之志,但因限于凉州贫苦,人口稀少而无能为力,只能固守在金城,陇西等地,苦苦支撑。”
司马睿对此深有同感,亦是叹道:“汉家这些年来先有党锢之灾,后有三派乱政,奈何当今子不明政局反而接连迫害八擎,以至北地怒人怨,百姓重受胡族之祸。”
王异附和道:“可笑的是那些所谓的清流学党,抑或是朝中大员,却只顾着结党营私,消除异己,却将咱们凉州抛之脑后,总以为有义父在前面挡着就能高枕无忧,可实际上凉州正在被羌胡一步步的蚕食,终有一日会轰然倒塌的。”
如今羌胡声势恢复盛前,北宫伯玉势起后欲要联合各方势力对付汉庭,对这凉州威胁也日渐加重。
可朝廷却因为内外皆有所困而无暇顾及凉州这久战之地,可他们却不去想想若是这西北屏障一旦崩塌,身后的中原之地又该拿什么去抵御胡族的万千精骑?
这个道理,王异看得懂,皇甫父子看得懂,司马睿也看懂的,只可惜那些朝中的权力者看不懂,那下的拥有者看不懂,便什么都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