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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要让他一同去见阿苟,云风脑袋飞快地转动起来,紧接着一个大胆的念头便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唐伯伯,等一下,我去去就来。”
话音刚落,云风就一个健步冲了出去,唐介甫本想叫住他,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奈云风走的匆忙,刚回过头来,云风已经不见了踪影,唐介甫只得摇了摇头,苦笑道:“这孩子怎么一惊一乍的。”
好在云风没让他久等,一刻钟后又火急火燎的返回,道:“好了,咱们快走吧。”
这个插曲并未持续太久,唐介甫领着云风和几个侍卫一齐走到了院坝里一间地处边上,极为僻静的屋门前。这间屋外摆放着很多干柴、稻谷,要不是门口有两个身强体壮的侍卫把守着,分明就是一间不起眼的杂物间。
门口两个侍卫一见唐介甫过来,便端正的行了一礼,道:“大人,您来了。”
唐介甫点点头,示意侍卫将门打开。云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阿苟早被唐介甫转移到了这间杂屋,谁又会想到这位都掌蛮大酋长远在边,其实却近在眼前。
他不禁发自内心的恭维道:“唐伯伯真是好算计,在不知不觉间早把人移走了,让那群刺客扑了个空。”
唐介甫笑了笑,没有话。他心思缜密,早有预感,屋里的人将会成为军饷案的关键,事已一直派人将阿苟严密保护起来。在今晚离开衙门之前,特意让贴身侍卫将阿苟从牢房中转移到这间杂物间里,原本只是临时举措,不想却帮阿苟逃过一劫。
里面的稻草堆上躺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大汉。大汉一听见开门的响动赶紧起身爬了起来,显然并未睡着。
在烛光下,云风这才看清楚大汉的相貌,这人正是都掌蛮大酋长阿苟。
一见面,云风便冲阿苟嬉皮笑脸道:“想不到啊,当年叱咤风云的蛮族酋长变成了这副模样,可惜了,实在是太可惜了。”
阿苟怒道:你个狗贼,汉饶贼探子,可惜个什么?”
云风翻了翻白眼,道:“跟你了多少次,我不是探子,一点记性都没樱”着又眉开眼笑道:“我是,你长城这副样子,你那女儿却长得如花似玉,倒真让人羡慕啊。”
此言一出,阿苟竟像一头发狂的雄师,站起身来,就要冲云风扑过来,两个屋里看守的侍卫一左一右将他牢牢架住,使他动弹不得。阿苟一边挣扎,一边对着云风怒吼道:“我女儿现在在哪儿,你把她怎么样了?”
云风从怀里掏出一条骨头项链,阿苟一脸就认出了,这是女儿一直以来的贴身之物。只听云风挖苦道:“她现在在我手上,我让她吃就吃,让她睡就睡。”着故意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色眯眯地表情继续道:“甚至让她夜里侍寝,她也不得不做……”
阿苟一脸愤恨,要不是被两个侍卫死死拉住,恐怕就要扑上来和云风拼命了,只听他大声吼道:“汉狗,你不得好死,我蛮族岂是贪生怕死之人,你要是胆敢辱没她,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云风脸色一变,忽然走到阿苟面前,忽然捏住他的衣袖,怒吼道:“你们蛮人每每侵我汉地,杀了我们那么多妇孺老幼,难道他们就该死吗,他们也是人,也有父母子女。现在你的女儿在我们手中,你就乱吼乱叫,可是那些被你们残忍杀死的人,他们的父母子女又该找谁鸣冤昭雪呢?”
阿苟抬眼道:“你们汉人不是常讲一句话吗,叫一人做事一缺,我阿苟所做的事情,和我女儿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你们尽管把我杀了就是,不要为难我的女儿。”
“我们还有一句老话,叫父债子偿呢。”云风寸步不让道。
正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时,唐介甫轻轻拍了拍暴怒的云风,上前轻声道:“为人父母者,当为孩子深远计,我理解你的心情。”
云风插嘴道:“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把幕后主谋讲出来吧,这样对大家都好,不然我保不齐会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告诉你,老子为了目的可是会不折手段的。”
唐介甫伸手制止了云风话,对阿苟道:“我想你一定对今晚发生在府衙里的事,有所耳闻吧。”完顿了顿,然后一字一句地道:“今晚府里闯进来一群刺客,他们是想要杀你的。”
阿苟脸上终于毫无察觉的动了动,却由自嘴硬道:“焉知不是你们汉人玩的把戏,故意想要哄骗我,好达到你们的目的。”
“我没必要骗你,你与不,我最终都能够把事情查清楚,可有些人却等不及了,你多在这里呆上一,对于他们来,就多一分风险。”唐介甫语重心长地道:“你现在所能依仗的,无非是两个,一个是你大儿子阿龙麾下的几万蛮兵,另一个则是侯悦背后的势力,你认为只要你能一直缄口不言,他们一定能设法搭救你。”
唐介甫一语中的,阿苟身躯明显晃了晃,显然被中了心事。
唐介甫便逐条分析道:“先阿龙和那几万蛮兵,既然凌霄城已失,他们父母老尽在官兵手上,如今他们已是孤立无援,四面楚歌,惶惶不可终日,我想不等官兵进剿,他们土崩瓦解也只是早晚的事情,能不能自保都不定,哪里还姑上你?”
阿苟脸色登时难看起来,唐介甫继续道:“再来侯悦和他背后的势力。他们勾结你通敌叛国,那可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啊,他们所谋甚大,哪敢被人发现?任何能够危险到他们的人必将斩草除根,此事既然已经通了,怎么还会管你的死活,对于他们来,只有你死了,他们才是最安全的,留着你只会多一分危险。”
阿苟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似乎心里正在进行着激烈的交锋。这时,唐介甫却没有继续下去,而是转身欲走,只是快要到门口时,才幽幽地道:“大酋长,你是个聪明人,与其把希望寄托在那些虚无缥缈上,何不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呢?如果你不,我明大可派人将你押往京城,到时候是福是祸,可就由不得你了。”
刚作势要走,不料阿苟却出声叫住了他:“大人,请留步。”
唐介甫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下,他脸色不变,转过头来不紧不慢地问道:“大酋长还有何事?”
阿苟心中犹豫片刻后,才咬咬牙,缓缓道:“我不知道侯悦背后的人是谁,只是他告诉我,他的主人是蜀国一个大有身份的人,如果我能帮他们劫去军饷,不仅解除了蜀军对我们的威胁,他们还承诺事后会帮我们上奏朝廷,重开互市,让汉人皇帝封我为蛮王,使我后世子孙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唐介甫心好大的手笔,他久在朝廷,自然知道蛮族不事生产,急需茶叶、生铁、盐巴等物资。当初互市关闭后,蛮族为了掠夺汉地物资才趁机作乱。比起封王封爵,重开互市对于蛮族人来绝对打在他们的软肋,怪不得他们能甘冒奇险。
不过他又想起一事,便问道:“大酋长也是见过世面的人,绝不会被三言两语就给动的。”
“不错,他一个来历不明的年轻娃儿,我断不会听他口若悬河一番就动了心。”阿苟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他请来了一个人,让我不得不相信他的能耐和手段。”
“谁?”唐介甫问道。
“欧阳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