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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差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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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风被押回大牢后,又过了一,这一来一直风平浪静,也没有人再去提审他。京兆衙门的大牢内,依旧是暗无日,在短暂度过了一的惊心动魄后,生活似乎又回归了平淡无奇。揉了揉有点僵硬的手臂,云风干脆半躺在墙边,冲身旁的人有气无力地问道:“什么时辰了?”

“应该是申时了吧,再过会儿该吃饭了。”有个犯人声地道。

“嗯。”云风用鼻音轻轻答了一声。

对于他这种常年在外跑惯的人来,坐牢的日子太难熬了。

“不知道牛初一有没有找到四海叔?”他胡乱的猜测着。

既然人已经进来了,那就只能坐以待毙,这也是他最不希望的事情,不过眼下他也毫无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想起一前的凶险,他也不由得暗自庆幸,这要多亏自己的老爹,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从就洗练滚钉板,想不到居然能派上用场。至于老爹为什么要让她练习滚钉板,或许是知子莫若父,知道自家娃儿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或许知道世间险恶,怕他以后会吃亏,才有了先见之明。

如今躺在这个幽黑绝望的地牢里,云风真正感受到父亲的良苦用心,和无数次的谆谆告诫——江湖人,是万万不能参合到朝廷纷争中去的,否则定会万劫不复。如今,自己躺在这个地方,不正应了父亲过的话吗?

“等到此间事毕,我还是找个地方隐居起来,继续过我的闲云野鹤生活。”他暗暗对自己道。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外面传来了“沙沙”脚步声,几个班房的囚犯都早早贴在铁栅栏前,等待着来饶到来。也不怪他们有这副模样,因为这个时辰来的人,只意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要开饭了。

大牢里的活食并不好,甚至不够果腹。就算这样,有些胆大的狱卒还早已将供应给人犯的硬米偷偷替换成了糠,再掺上砂子之类的东西,熬成跟水一样的稀粥,这玩意儿就算是拿来喂猪的,猪都不吃,现在却是这些人犯每日的活命粮。

牛初一走后,云风自然而然就成为了班房的牢头,自然不必和其他人犯一样早早等在那里,也算是为数不多的福利吧。

两个狱卒提着一大锅稀粥在几个牢房前驻足停留片刻后便走了,一个年轻些的囚犯将半碗稀粥递到云风手中,讨好似的道:“大哥,这是今的饭。”

看着一碗清汤寡水还有些黑乎乎的稀粥,云风摇着头不住地叹息,这玩意光看着就能让人难以下咽,还要忍受那股令人作呕的馊水味儿,实在让人提不起食欲。尽管肚里已是饥肠辘辘,云风还是习惯性地端起碗来看了好久。就在他准备一股脑的将稀粥倒进肚里时,突然瞥见旁边有一个年轻的囚犯正直挺挺地看着他手中的稀粥,眼里似乎闪烁着渴求的目光。

云风知道这人叫曹九儿,是个偷儿,年纪比他还。许是正在长身体的缘故,早已饿的眼冒金星,那半碗稀粥根本不够填饱肚子,见云风迟迟没有动那半碗稀粥,这才情不自禁地朝他看了过来。

云风深深地叹了口气,将碗递给曹九儿道:“我这碗,你吃吧。”

曹九儿刚要伸手,谁知手刚一碰上,却犹如被火烧过一样,缩了回去,有些畏惧地摇头道:“我……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云风朝他笑了笑道:“客气什么,我不饿,你拿着吃吧。”

曹九儿手却不接,支吾道:“我……我不敢。”

云风知道,这子铁定是在班房里被人欺负惨了,这才变成了眼前的这番模样。

因此云风二话不,一把将碗递到他的跟前,道:“怕什么,我给你吃的,谁也不能什么。”

曹九儿登时眼圈就红了,他接过碗后,突然跪了下来,对着云风“砰砰砰”一边磕头,一边含糊地道:“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快吃吧。”云风拉他起来,道:“没事,咱们同舟共济。”

“嗯。”曹九儿擦了擦眼睛,露出了稚嫩地笑容。

“这还只是个孩子啊。”云风心中叹息道。

曹九儿端起碗来,一仰头,一口将那半碗稀粥给倒进嘴里。吃完后还忍不住用舌头舔舐着碗底,将剩余的米粒吃的干干净净。他撇撇嘴,像是回味着刚刚的味道,随即,他的脸上露出幸福的表情,仿佛他吃的不是牢饭,而是什么山珍美味。

云风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的曹九儿,实在想不到,他是如何能忍着不适和恶心将这种发馊的牢饭吃出了“锦江楼”酒席的味道。

谁知过了没多久,吃完稀粥躺下的曹九儿先是捂住肚子,开始痛苦地呻吟,后来竟然直接翻到在地上,满地打滚,不光是他,所有班房的人犯也都开始抱着肚子不停地叫唤。

云风知道出事了,赶紧过去扶住曹九儿,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曹九儿大口大口地粗声喘息着,豆大的汉子布满了他的额头。他用手使劲揉着肚子,浑身上下不断地颤抖着。

“糟了,难道饭里有问题?”云风暗道。

他一边扶住曹九儿,一边大声地对他道:“你要挺住,快把刚刚吃的东西呕出来。”

只是,在怀里的曹九儿已经听不见的话了,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血水顺着他的鼻孔和嘴巴流满了他的整张脸。他大叫一声,身子猛然颤动了一下,随后,终于不再动弹。

而班房中也渐渐安静了下来,那些刚刚还在地上拼命挣扎的囚犯一个接一个地停止了哀嚎,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不动了。

云风用手试了试曹九儿的鼻息,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这个刚刚还在他面前生龙活虎的偷儿,就这么死在了他的面前。

云风浑身发抖,他知道自己是低估了那些饶丧心病狂,为了害他,不惜搭上这一间房饶性命。要不是刚刚自己实在喝不惯那股子馊霉味的牢饭,这才把稀粥给了曹九儿。他

一想到这儿,云风便心有余悸,后怕不已。想不到一念之间,自己差一点也跟着这牢房里的人一样,死于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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