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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翡华醒来的时候全身肢体疼痛而麻木的躺在床的一角。
视线的焦点是模糊的。
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看清楚眼前的景物。
她看到了床幔,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那个背影看起来极度的彷徨。
仿佛刚刚遭遇了天打雷劈的事情一半。
国轮哥哥……?
她慢慢的伸出手指,探向他。
男人猛地转过头来……
“啊——!!!”
一声尖叫。
她不认得他!
可是瞧着眉眼又有些仔细。
她颤颤巍巍的往更远的地方挪开去。
整个人都冰凉了起来。
当她试图挪动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薄薄的毯子覆盖在身上。
一半还压在男人的褪下。
“你……你……不是国轮哥哥……是什么人?”
“我们被下了药。”
“为什么……”
“我的好姐姐做的事!”
“她为何要害我?”
“她要害的不光是你,还有梵箬篱。她要北央与南陵开战。要司幻莲踏平梵尘瑾的国土。她这个人,彻底的疯了……和父亲一样被自己的野心和欲望逼疯了。”
“你……到底是谁?”
男人朝她动了一动,曳翡华吓得全身直打摆。
可是她眼眸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对方,眼角有些酸涩,眼眶里升起雾气,但是她还是一瞬不瞬的死死盯住对方。
夺人清白者,命就该绝,死不足惜!
可是那男人眼底里的悲情灼伤了她。
他看起来比她更忧伤,更彷徨。
她想起了他的话,他的好姐姐做的事。
他是被自己亲近的人陷害的?
他也是受害者?
可是为何要这样……
男子看出了曳翡华对他的恐惧,小心翼翼的往后缩了缩身子。
自顾自的爬下了床,在床脚一件一件的将脱下的衣服穿了回去。
“我走了,你慢慢梳理。”
背对着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你是谁。”曳翡华平心静气的再次问了一遍。
她要记住。
哪怕以后找人寻仇,她必须记住自己的仇家是谁。
“东桑国,逍遥国师之子,逍遥长存。”
“啊?”
曳翡华不明白,她深深的不明白,为何自己会与这个根本不认识的男子扯上瓜葛。
为何会被丢弃在这里。
她的国轮哥哥呢!为什么不来救她!
“若是要杀我泄愤,先杀了我的同胞姐姐吧。她就是逍遥长灯。不用怕认错人,她长得跟我一模一样。唯独不同的是她是个女人。”曳翡华以为他说完了,不想他又停下了脚步,“还有她很擅长易容。喜欢假扮做别人的身份活在虚假的世界中。”
男子打开门后她听到了外头传来一声轻呼。
接着是稀碎的声音,她却一个字都听不清楚。
身体上的疼痛还不足以唤醒她。
只有内心深处的恐惧、悲哀、绝望才能够。
竹居的侍女再次走了进来。
将她如同尸体一半的叉起来,粗暴的扔进滚烫的池子里清洗。
换上干净的衣服。
可惜她的人却已经再也不会干净了。
她听到她们在周围的窃窃私语。
每一个字都从耳边飘过。
然后化为了灰烬。
“那个南陵国主运气也太好了吧?”
“怎么会调包成公子的?”
“听说后半程镜王来过……”
窸窸窣窣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镜王一直与我们主子关系不好。果然是来捣乱的。主子挖空心思防着外人,结果还是被自己人给出卖了。”
“……这也说不定是谁出卖谁吧?镜王与那个国主……”
“人一定就是镜王调走的!除了镜王不会有别人了。”
“唉,就是可惜这丫头。”
“干净洗完了回头给主子送去。不知道主子还要不要她。”
“可她的身份到底摆在那里,到底还用的上吧?”
“瞧瞧她,跟死了没什么分别。”
“送去西荒有名的鬼域寮寨待一阵子,就什么都想通了。”
“要么一头扎进地里见阎王,要么就通了。”
“谁说不是呢!”
身子很快就被洗干净了,而且穿戴的整整齐齐。
那几个丫头看来是很了解她们主子的习性。
曳翡华麻木的看这儿自己被扔出了竹居。
她离开的时候甚至还见到了天芒。
他依然泡在酒池肉林里。
眼神已经不怎么清醒了。
看到她的时候,手指着她,呼哧呼哧的大笑。
笑完以后就像不认识她似的,邪恶的盯着她。
可是曳翡华已经不在意了。
英国轮死了。
他是彻底死了。
若是国轮哥哥还活着,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止他来找她,来救她。
无论她在哪里,英国轮都会找到她,救出她。
所以他死了。
她被塞进了牛车上,赶车的是个粗鄙的老头。
老头垂涎她的美貌,但显然受到过某种威胁并不敢碰她。
她又穿过了西荒的边境。
一路向着西荒的腹地驶去。
明明是不认得西荒的人,她也说不清为何忽然在脑海里一切都变得清晰了起来。
之后的几天,她已经会自己喝水了。
不用老头强行灌水。
也开始知道饿了,会偷了老头放在牛车上的包子吃。
吃完以后就死死的盯着路面。
或者盯着老头的后脑勺。
牛车进入了那片车水马龙的地域。
“哟,可水灵的姑娘!”
“几个银子呀,老居头?”
“给爷摸一把!”
“滚开!这是我们家主子的货物。”
“得了吧,还你们家主子?你们家主子就那么几个丫头!”
老头将她送到了一处西荒青楼门前。
楼上的牌匾偌大的写着,天歌坊。三个大字。
“老板娘!”老头子拔高了声音喊了起来。
一个袅袅婷婷上了年纪的女人走了出来。
嫌弃的在老头子肩膀上拍了一把。
看到他牛车后头的丫头时,眼睛一亮。
“哟呵,这丫头是怎么得罪你们家主子了?把自己养的侍女都卖出来了?”
“省省吧,贼婆子!这怎么可能是我们家主子养的侍女姐姐。这分明就是个毫无用处的野丫头!”
穿着花衫衫的板娘泼辣的狠。
一把拽住了老头子的头发推到了台阶上去。
然后一脚踩住了牛车的车轱辘,用力一蹬就跳了上来。
在曳翡华的左右横走,绕着圈的检查她的身板。
看够了,直接一把扯着头发将曳翡华拖下了车。
“是练家子吧?”
“不晓得。路上乖的很。可能被姐姐们下了药。”
“啧啧!这就麻烦了,不好开价啊。”
老头子讪笑了起来,“我们家主子什么时候等你开过价?给我老头子几个闲碎的银子打酒喝就罢了。不要你的银子。”
“你当真?!别回头给你主子老姑娘的一顿臭骂,又回头腆着老脸来问我要银子!”
“当我老居头这么没脸没皮的?”
“哟,你倒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脸有皮了?狗暴了黄花姑娘养的吧!”
“哈哈哈……”周围老妈子们发出一堆嘲笑声。
老头子有些怒了,想从板娘手上把货物抢回来。
“不要就算了。主子说让扔了,我瞧着可惜,才送来给你们!你不要还给我!”
“你们家主子扔了的人,看你也没这胆敢私自处理。得了,还是给我吧。龙儿啊,去给居大爷拿几个酒钱!”
“是,姑姑!”房子里头女子妖娆的声音传来。
老头子忍不住探头往里头瞧。
被板娘一巴掌呼了出来。
“吃了屎了!里头的姑娘是你配瞧得的?滚吧,狗东西!”
老头子讪讪的赶着牛车走了。
一回头板娘牵住了曳翡华的手。
轻柔细气的说这话,“别怕哈,到了红姑我这儿就什么都不怕了。我带你去见我们板娘,我们大姐,鸿芜板娘!”
……
天歌坊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扫一眼门楣就知道了。
进来的姑娘十个里头九个出身都高贵不到哪里去。
曳翡华身上就带着不一样的气质。
不过鸿芜是个厉害人,她也不问来历,不问出处。
基本上老居头带来的货物,也就那么几个来头。
“长得一脸清冷,就喊你泠姬吧。”鸿芜草率的吩咐下去,“带小娘子去洗漱。”
又是洗漱。曳翡华翻了个白眼。
红姑在曳翡华背后悄声对鸿芜道,“姐姐,这丫头看起来来头不小。”
“再不小,给顺到我们这儿八成是得罪镜王的。上头有镜王顶着,天塌下来挨不着我们边儿。好好调教调教以后或许有用。”
“怎么是或许呢?!我才给了老居头钱的!”
“瞧她那眼神,那性子,估计顺软不得。”
“听老居头说,怕是个练家子。给下过药的。”
“下药?哼!我最不齿这等手段了。论下药,谁比得上咱们呀。你见我给哪个小娘子下过药?”
“那这个……”
“这个还确实得下重药。”
“嘿嘿嘿9是姐姐英明。”
“把场子交给你,可给我打点好了!”
“是是是……”
泠姬来了后,不善歌舞不善琴乐,不善诗画……几乎就是个什么都不会的主儿!
“哟,不是还说是个大小姐么!怎么什么都不会呀!”
“会舞剑……”一旁负责教习泠姬的小娘子低声道。
被红姑狠狠瞪了一眼后不说话了。
那天坊里就来了个厉害人。
听说是镜王身边的大将,百鬼夜骑的将领。
指名道姓要了嫦娥。
偏偏前天嫦娥吃坏的肚子,躺在床上起不来。
“娘娘们9有谁会嫦娥奔月呀?!”
“那嫦娥奔月的舞要凌空飞跃好长一段路呢!才能扒拉到那颗黄澄澄的水球。一不小心栽下去,可不仅得摔的嘴啃泥,闹不好啊脖子都断了……”
“别胡说八道!你个死碎嘴的丫头!金儿!你来你来……”
“红姑C红姑,我真的不行。”
“你怎么不行?你全套舞步都是跟着嫦娥一模一样跟下来的。你不行谁行?”
金儿眼眶都红了,“嫦娥姐姐家里以前是走镖的,帮羽翎部落压货的。她自小懂一些腿脚功夫,是会轻功的人。我哪能走的跟她一样好呀!”
说起腿脚功夫,红姑灵光一闪。
这坊间不是还有个会舞剑的么?
那将领喜欢看英姿卓卓的女将舞蹈,随便舞一段剑术不就好了!
“那死丫头怎么样了?”
教习小娘子吞了吞口水,“规矩是都说完了。听进去多少就不晓得了。”
“你怎么教人的!教成什么样心里没点数?”
“那丫头可吓人了。打也打不听,骂也骂不听,又不能下重手,怕打坏了。饿了足足七天,昏死过去好几次也不肯服软的……”
“行了。别跟我这啰嗦。把人拉来。”
泠姬被几个粗使丫头拉了过来。
静静的听着红姑把话说完。
“我可以。”她简单的回复道。
“你说什么?你可以……”负责教习她的小娘子立刻不满意起来,“你哪里可以了!你到底学会了什么!”
红姑一把扯开了她,“自己都说可以了,你还啰嗦什么。你行你自己上啊!”
看着眼花缭乱剑气横飞。
红姑先暗自按住了胸脯,悄悄的找人去请鸿芜来。
“怎么了?”鸿芜一看剑舞乱飞的泠姬,满意的点点头,“这不是很好嘛。”
“姐姐!你看她那眼神中的杀气。这万一上了大将军,回头我们可不好跟镜王交待啊。”
鸿芜却冷笑一声,“交待?他手下一员大将不在军营里待着,来我们这儿寻欢作乐。我们给准备了尚好的舞蹈。他被个姑娘家伤了,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你看到了镜王面前是谁丢脸?”
红姑颤巍巍的点了点头,“还是姐姐英明!”
鸿芜却盯着泠姬的步子看了一会儿,“她跳完了把人送来。”
“可是……不还得陪将军么?”
“他点的是嫦娥。又不是这丫头。你让嫦娥自己出来陪。”
“嫦娥不起不来么……”
“死了?起不来。”
“那倒没有。”
“不就行了。反正都是躺着的,有什么区别。这舞蹈别人都给她跳完了。”
红姑懦懦的连忙称是。
一曲在红姑战战兢兢的注视下跳完,大将刚要起身去抓泠姬的手腕,就被红姑扑过来打断了。
“将军!我们嫦娥小娘子,她躺好了!”
男子看了看红姑,再看了看一脸冰霜的泠姬,最终还是走向了嫦娥的房间。
红姑这才暗自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小心肝。
有些嗔怪的瞪了一眼泠姬后,就抓着她的手往鸿芜的房间走去。
“你今儿运气可真好!我们姐姐就是心软,待你们这些新人啊客气……你去外头瞧瞧。隔壁那两家的,哪个待小娘子这样客气的?所以说啊你们要懂得感恩……”
到了房门口,红姑还没敲门,鸿芜就将门开了。
直接把泠姬拉了进去,然后冲红姑努了努下巴。
你走吧……
红姑委屈的盯了一眼大姐。
怎的自己倒是不受待见了?还没个新来的小丫头有脸面。
不过也只敢在心里头嘀咕两句。
“你是北央来的人吧?”
曳翡华的眼眸一抬。
“我之前啊,也遇见过一个北央来的姑娘……算了,过去的事不用提。看得出来你的身份不简单。你在我这里,我也不想勉强你。但你也别给我使绊子。这里是西荒,是镜王的天下。你能明白么?”
曳翡华猛地跪了下来,伏在了鸿芜的脚边,“姑姑,帮帮我!我要报仇……”
鸿芜吃了一惊,“报仇?!你给谁报仇呀?你仇人是谁?”
“给我自己M我哥哥。我的仇人……她住在竹居里。”
“竹居?”
“南陵国的竹居。”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