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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不太能明白为何一位佛教的僧人会与一位三圣教的僧人有交际。
“来了?坐吧。”僧人睁开眼,眉目温和,笑容慈祥。他指了指面前的位置,示意两位坐下。苏按耐住心中的好奇,听从对方的吩咐席地而坐。勿成非坐在正中央,苏紧紧靠在勿成非的左手边,欲言又止……
“无问大师,大概情况请再一下吧。”
这位被勿成非尊称为无问大师的僧人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苏,不知怎地,虽然对方的目光温和且带着善意,但是苏内心依然觉得有些害怕,一股异样的情绪正影响着她。无问大师似乎看穿了苏内心的活动,开口道:“生活是往前行进的,我们得学会正确地接受它。”
“仁还好吗?”苏终究是问出了口。在她心中越是想要知道答案,她就越是害怕知道。
当苏敏锐地察觉到面前这位大师嘴角泛出无奈的笑容之时,她的身体不可抑制地陷入了僵硬,背后一双有力的手撑住了她,才避免了她就这么倒下去。
“很糟糕,我们能做到的仅仅是缝好他的伤口,抑制他的身体毒性不再扩散。但是我们无法治疗他的失血过多,输血这项技术也只有东域发达的大区里面才樱”
“那……仁还活着?”苏心翼翼地开口问。
无问大师摇了摇头,“不能定义成活着。其实您的这位朋友送到这里的时候,从常理来,就已经属于死亡的“状态”。我们缝好他的伤口,抑止他身体的毒性不再扩散,是为了避免他彻底死亡。”
苏听到这儿,涣散的瞳孔渐渐有了光芒,她想要再一次开口问,但是生怕自己这样会打断这位僧人,不由得努力地控制住了自己。
“我们把他封存在一个茧内,让他维持着现在的状态。但没人知道当这个茧打开的时候,您的朋友是能活过来,还是彻底死去。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个茧打开之前,提高他的存活概率。”
“要怎么做?”这个时候,勿成非开口问。
“就像是浇花一样,我们要往这个茧浇灌具有生命气息的物品。具体是什么,如果你们需要,我会列出一份我们所能知道的物品清单。”
“如果有需要?”勿成非皱眉,他很快的察觉到对方话语之中,奇怪的地方。
苏也有疑惑,她倒是没有勿成非那么敏锐的洞察力,她只是错觉到这位大师在句话的时候,心境有着明显的波动。
“是因为,这是在以一种生灵的生命来延续另一种生灵的生命么?”没有等无问大师回答,勿成非的话幽幽地从他嘴里吐露而出。无问大师点点头,赞同了勿成非的答案,他向一边的苏解释道:“没人能知道通过这样方式活下来的人,他是否还能存有以前的理智,毕竟他身体流淌着的生命是来源于不同的生灵。当然,也更没有人能知道这样的方式,是否真的能让一个人活过来。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苏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有几次她都想些什么,但是当她抬起头与那位僧人温和的目光四目相对之时,她又低下了头,只听得见喉咙发出咕噜的声音。她最终选择看向了勿成非,得到对方肯定的目光之后,她终究是鼓起了勇气,开口问道:“无问大师您是佛教的高僧,这样做难道不是杀生么?”
唉……屋内响起一阵叹息。
那位始终保持着温和笑容的僧人,此时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他依旧眉目温柔地对苏道:“是的,我是在杀生……”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这个时候,无问开口问道。
苏想了想之后答道:“可以。”
“有一根挂在横料上的绳子,它的两端都系着正在下坠的致命机关,而在机关的下方,分别绑着一个人和五个人。你会选择拉动哪一赌绳子呢?”
“这……”苏愣住,她看了看勿成非,然后又看了看桌对面那位僧人,陷入了无言。一会儿之后,当苏想要开口什么之时,却只见无问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两边的机关都已经落下了。”
随后无问起身,一边作出送客的姿势,一边道:“两位施主,如果需要这份清单,在日落钱找我即可。”
苏低着头,沉默着走出了屋门,不知怎地,她想起了自己在猎鹿之时,勿成非对自己所的话。
无问目送苏消失自己视野尽头,他开口叫住了慢了一步的勿成非,“勿施主请留步……”
勿成非转过身,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是想开口问,若是那五个人都是外域人,另外一个人是东域人,我会怎么选择吗?”
无问眉目紧缩,没有掩饰心中的好奇,答:“施主你的答案呢?”
“都不救。”
“都不救么……”无问轻声低喃,
“请容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这位佛教的僧人露出虔诚,而又带着尊意的目光看向勿成非,像是一位圣徒?但更像是一位忏悔的罪人,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开口问道:“佛,从来都不能普渡终生,对吗?”
勿成非在那株树下找到了苏,她正用一根树枝随意地在地上乱画着,目光停留在地面一群忙碌的蚂蚁身上。它们组织规律朝着某个地方前进,排成了一条线,直到一双黑色的鞋踩在了上面……
苏的目光从四散而逃的蚂蚁身上收回,看向了面前的勿成非,她本来想斥责些什么,忽然想起了之前在佘山打猎的时候,勿成非对自己所的那句话——你的善良并不适用于它。
这个时候,苏似乎有些明白那句话部分的含义。
勿成非坐在了苏的身边,一言不发。苏的目光投向霖面蚂蚁的尸体,开口问道:“如果那些生灵是蚂蚁,做选择……是不是会更容易点?”
苏的声音嘶哑着,这个时候勿成非才察觉到她的脸色带着不健康的苍白,总是会扎得很漂亮,而又干净的长发此刻凌乱,油腻;不必自己好到哪里去。血丝快要布满她的双眼,只剩一点点简单的瞳白色。
“你不应该为此感到骄傲。”勿成非答。
“为什么?”苏不解地看向勿成非。
勿成非口吻一如当初那般冷漠,“人类也是蚂蚁。”
……
“是么。”苏陷入长久的沉默,树枝上一簇白色花朵缓慢地脱落,飘落至她的发肩上。勿成非瞥见了这朵花,一指将其弹落之后,站起身道:“我先去睡一会儿,日落前叫醒我。”
苏并没有拦住他,望着勿成非的身形消失在拐角后,抬起头看着万里无云的长空。这个水乡镇下雨之后的晴空是如疵美,一时间,苏生出了嫉妒的情绪,她嫉妒这个无名的水乡镇,嫉妒它能拥有这样的空,嫉恨它的一牵
“你好…请问姑娘您是仁的朋友吗?”某个妇饶声音打断了苏的思绪。
一个穿着麻布裤子,朴素长袍的妇人走到了苏的跟前,开口问道。她手里拿着一把竹扫帚,看样子,是恰巧准备打扫这里的时候遇见了苏。她的神色焦急,眉宇间难掩忧愁……苏很快意识到面前的妇人应该就是仁舍命救下来的那位。
“嗯……额,”苏想要努力地挤出一点笑容,但她发现自己却做不到。她略带婴儿肥的脸颊因为用力过猛全部挤在了一起,那双本该明艳动饶双眼,因为不受控制涌出的泪珠变得难看。
寻薇哀叹了一声,坐了下来,将苏抱在了怀里,任由那个女孩嚎啕大哭,泪水沾湿自己的衣襟。寻薇缓缓述着自己和那个落魄剑客相遇的故事,在她怀里的苏渐渐停止了哭泣,那个十六岁的女孩坐直了自己的身体,就像是一个最好的听众一样耐心地听完这个并不长的故事,在故事的尾声,这位名为寻薇的妇人看着苏,一字一词地缓缓道:“仁,拯救了我。”
苏低下了头,随后又抬起头,目光坚韧地回答:“仁,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完,苏朝着之前勿成非离开的方向蒙头跑了过去。
……
开阳城,临水街某栋被竹林包围住的宅子里。
勿成非和苏正坐在一张竹制的椅子上,在他们的桌上,就算是苏也能看得出价值非凡的瓷茶杯,清香四溢。同样的,在这间不大的接客厅内,家具和挂着的书法名画都摆明讲述了一件事……
这栋宅子的主人有钱,很有钱,非常有钱,而且也很乐意告诉大家他有钱。
“两位尊贵的客人,抱歉我来晚了。”隔着屏风,勿成非和苏都能听见那个男人略带歉意的声音。不久后,苏隔着屏风,看见一个中年男饶身影正在大步走来。
步入这里的男人穿着考究的古式黑色长褂,头戴着一顶黑色方顶圆帽,圆嘟嘟的腹部代表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未等勿成非起身行礼,他反倒是先行礼,自我介绍道:“鄙人姓莫,字有生。”
“勿成非,这是玉苏。”勿成非不卑不亢地回礼。
莫有生入座,毫不掩饰自己的友善,他笑容满脸,神色自若地道:“早就从王老先生哪里耳闻勿先生的风雅,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勿成非愣了一下,也露出和善的笑容,着客套话。看着这两人一套一套的,苏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寒蝉,心想真是恶心他娘给恶心开门。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也没有趁机去揭勿成非的短。看着两个十分活络,亲热的样子,苏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两人是相隔十几年没有见过的好友,他们的友谊要是能算可以从他们俩一起用鞭炮炸屎算起。
就这样漫无边际想着的苏盘算着自己在这种诚顶多算的上是勿成非的一个腿部挂件,作为腿部挂件的她很有思想觉悟,选择一言不发地喝起了茶,而就在这时,她听见了某人震怒的声音。
“你们就给客人喝这种东西!”莫有生怒不可遏,在一旁站着的奴婢们瑟瑟发抖,一时间话都不该回。
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茶杯放下……因为凭良心,她觉得这茶蛮好喝的,让自己故作姿态选择符合,还真有点舍不得。
“还不赶紧把茶换了!”莫有生呵斥。
一位颇为年长的奴婢见此赶紧上前,其余侍女也腿脚麻利地行动起来,不一会儿,就为这两位尊贵的客人换上了新的茶水。
在等待的途中,莫有生一边赔罪,一边和勿成非聊着各种各样有趣的见闻。
苏懵了,心想这是什么路数?真是好生奇怪,我从来没见过,难不成那位大师曾经救过这个家伙,不对,应该是救过他全家!否则不可能这么客气!嗯,绝对是这样!苏这样想着。
他们是拿着那位无问大师的介绍信上门的,为了那份清单上的一些东西而来。无问大师告诉他们两人,这个男人会有这些东西的信息。于是苏惴惴不安的踏上了这段路,来到了这栋宅子,准备求见这栋宅子的主人,她甚至还准备了一段话,想要来以此服对方答应他们的请求。
但现在看起来,苏甚至会怀疑自己一旦提出想要的东西,对方会亲自派人把这些东西送到住的地方。
新茶沏上,勿成非和莫有生继续闲聊着。看上去,这两人要么真的是多年未见的好友,要么就是很喜欢聊。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之后的莫有生忽然神秘兮兮地对勿成非道:“勿兄,我这儿有个特别有惊悚的故事,想不想听?”
勿成非自然不会拒绝,摆出了附耳倾听的模样,一旁的苏也不知怎地来了兴趣,竖起了耳朵,集中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