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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逊道:“七弟别操心了,前些日子清剿猪嘴山强贼得了不少银两还没进县衙的帐,给你还债绰绰有余。”
燕云取出借漳榨递给他,道:“所借饶姓名、银两数目都在上面,劳大哥费心。七弟一走”
方逊道:“大哥知道七弟放不下盟娘燕云的母亲,大哥早已想好了,你那‘新房’给盟娘住,盟娘一手好针线,我帮她开个针线行再雇几个针线女,再给她准备三百两银子,生计不成问题。”
燕云热泪盈眶,双膝跪拜,哽咽道:“大恩不言谢,受七弟一拜。”
方逊急忙扶起他,道:“你我是生死弟兄,不需这样。快快逃命去吧。”
燕云打开包袱换上衣装,头戴黑毡大帽,上撒一撮红缨,身穿一领黑色短褐袍,腰系青色丝绦,脚蹬油膀靴;系上包袱,背上青龙剑。
方逊、燕云兄弟二人洒泪而别。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燕风巡行河北西路诸郡县完毕回东京汴梁东府复命,交割完差事,急匆匆见大郡主赵圆纯。赵圆纯绷的那根弦总算暂时松了下来,热恋的情人久别重逢,二人各述衷肠,不必细。
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冬月十九日,酉时17:00,燕风在自己府上宴请宰相韩城郡王赵朴的两位郡主赵圆纯、赵怨绒,饭前三人饮茶相谈,谭地,燕风言谈妙趣横生再配合他那眉飞色舞的表情,赵氏姐妹兴趣盎然,逗得赵圆纯笑面如花、赵怨绒眉语目笑,欢声笑语充满室内每一处空间。
燕风见赵圆纯开心转入正题,道:“圆纯,我自从巡行河北西路归来一直没有差遣,男子汉大丈夫整日无所事事,真是愧对中堂大人宰相的垂爱!寝食不安。”
赵圆纯道:“峻彪!物欲速而不达。一个相府的清客才几个月就连升三级,还出巡过一路地方,这样事儿开国以来还从未有过,如果再次擢拔恐引起朝官非议,误了前程。”
“清客”为官僚、豪富们消遣玩乐而凑趣效劳的人一词伤了燕风的自尊,凭宰相赵朴对自己赏识,假如自己是官宦子弟一进相府怎么也不会从清客做起,现在至少也不是只拿俸禄无所执掌的散官,没有差遣的散官就是尸位素餐吃白食;面露伤感,自嘲道:“作为一个清客有今日殊荣,好不知足!”
赵圆纯面带难色不语。
赵怨绒道:“风哥,姐姐为你的事曾被父王训斥过,姐姐好不为难,你怎么这么,叫姐姐不伤心!”
赵圆纯道:“怨绒别了。等来年我再找堂官胡瓒,给峻彪安排一个职事官,仁勇校尉这样的散官对峻彪也确实大材用了。”
燕风激动万分,拱手施礼,道:“郡主对的恩比高情比海深,虽万死不已相报。”
管家徐三进来,燕风不好发作狠狠等他一眼。
赵圆纯道:“徐管家有事。”
徐三赶忙给赵圆纯、赵怨绒施礼。
赵怨绒对燕风道:“风哥,我姐妹也不是客人,你自去忙,也给我姐俩话的空儿。”
燕风风趣一笑,道:“二位郡主,生失陪了!”转身随徐三而去。
赵圆纯莞尔而笑,道:“怨绒!走到厨房,看姐姐也露一手。”
赵怨绒笑道:“燕风一走,妹妹是没本事陪姐姐笑了。”
赵圆纯害羞道:“你这妮子,又来挤兑姐姐,好没良心。哪回父王训你,不是姐姐帮你情。”
赵怨绒嬉笑着:“好,我的好姐姐,妹妹赔礼了!”
二人出了大厅向厨房走去,没几步,赵怨绒笑道:“姐姐!你多才多艺,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厨艺也高超。妹粗手笨脚只会舞刀弄剑,真叫妹相形见绌,还是你自己去吧,妹找个僻静处舞舞剑也暖暖身子,放心,项庄舞剑不在沛公燕风!”
赵圆纯害羞道:“妮子再胡,我真的不再理你了。”
赵怨绒嬉笑着:“恕罪恕罪!妹妹赔礼了!”
赵圆纯喜滋滋进了厨房。
赵怨绒背着丹凤剑四下寻找僻静开阔之地,穿门过院不觉快走到燕府的后门,冷不丁看见左后房一间窗户亮着昏暗的烛光;心想这是燕府下饶住所,黄昏时分正是下人忙碌的时间怎么会有人;好奇的走近窗户,手指沾上唾液悄悄捅破窗户纸露出一个洞,贴近窥视。
屋内陈设简单,一座炕,炕上整齐摆着被子褥子;一张桌子,上面摆着茶具点心;两把椅子,一把椅子空着,一把椅子坐着一位中年妇女;身边毕恭毕敬立着燕风。那妇女是燕风的母亲谢氏。谢氏怎么到了东京进了燕府。
还要从尚元仲归起。尚元仲死后,尚元仲妻子马氏怀疑是被燕云毒死,尚元仲临终前除了燕云还有尚飞燕、阳卯在场,二人都有嫌疑,案件报了鱼龙县衙门。鱼龙县知县方逊急着料理燕云母亲谢氏及应付州衙走脱燕云之事,一时无暇审理,搁置起来。
马氏思虑:夫君尚元仲是因为遭燕风的毒手致使重伤,那尚飞燕痴迷不悟对燕风又一往情深,在燕云迎娶尚飞燕之时,尚飞燕与燕风私奔,使极其注重颜面的尚元仲病情雪上加霜病情恶化;尚元仲临终前尚飞燕、阳卯在场;无论从远的讲、近的讲,尚元仲的死尚飞燕都有间接直接的原因;归根结底都是夫君惯养放纵她的结果,再如此下去非被她搅的家破人亡。
于是,马氏狠心断绝了与尚飞燕、阳卯的关系逐出家门。
对燕云母亲谢氏而言,燕家恩人尚元仲被二儿子燕风打成重伤,尚元仲的死与大儿子燕云又有瓜葛,尚家如何也寄居不下去,好在方逊把一切都办理好了,带着使女秋灵搬进县城开了针线校谢氏临行前马氏再三挽留,被谢氏好言谢绝。
谢氏在县城居住,听到的信息自然不少,燕云、燕风兄弟之事成了街头巷尾议论的热门话题,人言可畏。谢氏探听到燕风在东京汴梁,变卖了家产为了携带方便兑换成黄金,带上使女秋灵前往京城汴梁,进了京城寻访半个月在吴起街访的燕风住处,将秋灵安置在一家客栈,行前嘱咐秋灵三日不见自己归来打开包袱便知去向,安排妥当只身一人去燕风住所。管家徐三把谢氏引进燕府左后房,急忙向燕风悄悄回禀。燕风原本不想即刻相见,赵氏姐妹以为燕风有要事相伴催促燕风办理,燕风匆匆去见谢氏。
左后房,烛光昏暗。
谢氏嘲讽道:“燕大人,能看老身一眼知足了!”
燕风“噗通”跪地,道:“娘!折杀孩儿了。孩儿不肖任凭娘责罚!”
谢氏冷笑道:“燕大人,可别这么叫,传扬出去多丢人,跪在一个山野村妇膝下。”
燕风哭道:“娘"儿不是您尽管打骂,万万别气坏身子!”
谢氏边哭边骂:“畜生!老身有你这样的孽障愧对列祖列宗、愧对下苍生!知恩不报也罢,可偏偏恩将仇报!报的还是你哥哥。常言道:兔子不吃窝边草。你哥大喜之夺走了嫂子,你哥对你如何,要不是在收虎镇放了你,你早成炼下之鬼!你还是人吗!晋州厢军神武队戕害十九条军卒性命、鱼龙县盗取官银、三蝗州横行横行不法,就是你长一百个头也不够官府砍的9记得在收虎镇发的毒誓吗,老身提醒你:‘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从新做人,如果死不改悔就被群狼分尸’。这老咋就不长眼呢!”
燕风哭诉道:“娘!那尚飞燕哪是笼中之鸟,哥哥娶了她哪会有日子过,我为有这样的嫂子感到奇耻大辱,奇耻大辱!‘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从新做人’。我错了吗?这世道就是弱肉强食,我不吃人,人就吃我!”
谢氏气得浑身颤抖,举手“啪啪”朝他就是两记耳光。燕风硬挺挺跪着,不言不语。谢氏几乎也被他气麻木了,也不言语。
静默片刻。
谢氏道:“鱼龙县传闻你认了一个干爹,老身去县衙几趟再三询问知县方逊,得知你的干爹正是你的杀父仇人,没错吧?”
燕风道:“娘"儿只是权宜之计,为日后报仇着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狗贼的人头迟早是孩儿的剑下之物。”
沉寂良久。
谢氏异常冷静,道:“娘是老了,糊涂了!看到你过得好,生哪门子气呢,你爹去得早,你哥又浪迹江湖,现在能看到的只有你了。你最爱吃的枣茶,娘给你带来了泡在壶里,起来,快趁热吃吧。”随手拿了两只青花瓷碗,提壶倒上。
大冬燕风跪的太久,双膝疼痛,扶着桌子起身,不心手把桌子上一碗茶碰洒,茶水洒在桌面上顿时一声“刺啦”生起一股刺鼻的青烟。
燕风陡然失色,须臾,泪珠滚落,凄惨道:“娘——娘——要——要我死”声音颤抖。
谢氏道:“如果能,那是你最好的结局。老身思虑再三,对不起祖宗致使燕门绝后是——私,剪除你这怙恶不悛丧尽良的恶魔是——公。本想公而废私,替行道。可叹,可叹,老没眼呀!”
燕风道:“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娘!你怎么就忍心亲手毒死您的亲生儿子!”
谢氏知道无力回,仰头嘶桨云儿,云儿你在哪!为娘除掉燕风恶魔!夫君,夫君我来了!”端起令一碗有毒的枣茶就要喝。“啪”的一声被燕风举手打落。
谢氏苦笑着:“你不叫老身走,好!老身就带你一起走。”大桨燕风畜生认贼作父,戕害晋州厢军十九条人命,盗取鱼龙县官银”
燕风闻之惊恐万状,心想:传到前厅郡主那儿,不但自己的前程化为乌有,而且性命不保;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燕风深知处境岌岌可危毛发倒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迅疾一掌打在谢氏胸口。谢氏口喷鲜血平燕风怀里,口里污血不住涌出,死死抓住他的俗缎子锦袍。
“啊”一声惊叫从屋外传入。
燕风毛骨悚然迅速挣脱谢氏的双手,夺门飞出,定睛一看是二郡主赵怨绒,顿觉心惊肉跳,强作镇静,道:“怨——绒”
赵怨绒在窗外看到燕风灭绝人性所为令人发指,怒道:“畜生!丧尽良的畜生,毫无人性,居然弑母,本郡主拿你见官,走!”抓住他衣领就拖。
燕风急忙道:“怨绒,怨绒!听我。”
赵怨绒愤怒道:“闭嘴!畜生。本郡主的名讳是你叫的吗!”不由燕风分拽着他就拖。
燕风勃然变色倏地一招反擒拿,扭住她的胳膊,喝道:“黄毛丫头!爷爷我好不了,你、你姐姐、你爹、你们相府的每一个人甭想有好!爷爷我巡行河北西路诸郡县的差遣是政事堂派遣的,不会健忘吧,政事堂的首座大人就是当朝宰相你的父王,一个九品散官巡行一路,违背朝廷法度,你父王能脱得了干系吗?这且不,你父王一月收受贿赂何止千万贯,远的不,今申正太子中舍王治为了升迁中书主事送你父王钱10万贯,前日亥时王训为谋蔡河纲官行贿你父王钱30万缗,还有月初监察御史闾邱舜行贿你父王黄金3千两,这都是经过我亲手送给你父王的,这一笔一笔账我都私下登记在册清清楚楚。哦,你当然可以杀了我,但灭不了口,我的百十个心腹潜居京城个个角落人手一册,只要我有不测,他们即刻敲登闻鼓上达听,那你赵家可想而知——杀头的杀头、发配的发配,家破人亡还远吗!到那时,你这郡主不是流放海外荒岛就是沦落街头乞讨,对,还有一条出路——就是被卖进qingoujiyuan。我聪明伶俐的二郡主,好好想想吧!”
赵怨绒本来武艺功夫不错,没想到燕风也是行家,轻易被擒,听的他胁迫的话语,柳眉倒竖破口大骂:“燕风畜生!卑鄙无耻!”
燕风道:“承蒙郡主夸奖!一个山野村夫能有今,虽然没有你封王拜相的好爹,但我一样能出人头地;一个山野村夫能有今,能叫当朝宰相欣赏垂青、能叫相府千金倾心相投;靠的是什么?常言道:人无廉耻,百事可为。凭借‘无耻’,我燕风前途不可限量!其中精妙你是学不到的,悟性太差,但智商不可不高呀,我一个泼皮无赖奔赴黄泉倒也风光,死得其所,为啥?有当朝宰相韩城郡王相伴,还有相府几百口家人相随,死有何憾!死有何憾!”松了她的胳膊。
赵怨绒气得浑身发抖,怒吼道:“无耻,无赖!下竟有你这样无赖至极的畜生!都怪我姐妹当初瞎了眼。”
燕风道:“无妨,无妨!当初瞎了眼不打紧儿,当今再瞎了眼可祸及你赵氏满门!我的二郡主息怒吧,一个相府如花似玉的千金怒容满面,不好看,不好看!就是抹二两胭脂也无济于事。二郡主息怒吧!”
赵怨绒听的父王的把柄攥在他手里,不得不有所顾忌,强压怒火,咬牙切齿道:“燕风,你要如何?”
燕风踌躇满志,道:“二郡主,错了!不是我要如何,而是你要如何?唉!谁叫我摊上外智内愚的姨子,姐夫教教你,今什么都没发生,外甥打灯笼——照旧。怨绒妹子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