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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第一次杀人啊……”五分哀怨,五分无奈,然吐槽出心底最挣扎的那个点,尹沙也觉轻松不少,“比不得你们惯了……唔。”
话至一半,尹沙打住了。
不知不觉,她竟是将话得那样娇嗔了,可这两男人并不是她的同伴,哪怕才刚刚共同应对了一场生死!
假若以应对加摩亦或是卷毛的习惯性态度来回应他们的话……
怪怪的。
垂下手臂,尹沙以另一手将帆布包中的长T拉了出来,一并将手中的短刀冲着蹒跚站着的男容去:“割成藤蔓那样的条状,但要比藤蔓更粗的。”
“嗯……”伸手接她递出的衣物跟瑞士短刀时,卡兹似是没多想,可到她完的时候,他忽地就将那应声的尾音给拔高了,“嗯?比藤蔓更粗?”
“我来吧。”
不待她给卡兹详细解释,另一边,默然站着的男人便接下了话茬,尔后,她便瞅着他缓缓行来,取走了卡兹接下的长T与瑞士短刀。
“沙帕,你能走了?”比起被揽走的活,卡兹显然更在意后者的身体状况,“你身上那些伤不疼了吗?刚刚那一下……”
“刚刚是不得以。”半侧了头来,沙帕音色平淡,“伤口还疼,但好很多。”
语毕,他也没再多,只微微扫了她一眼后,便重新坐回了最开始倚靠的地方,埋了头摸索起她的那些东西来。
这个男人,还真有点看不透。
他曾对她有戒心,性子也冷,还不爱话,简直惜字如金那种。
但更令她好奇的是他的外形看起来跟卡兹完全不像同一族。
也不知是不是卡兹的体型属于特例,总之,沙帕并不似他那样的手脚颀长,反而是在体格上更健硕一些,而个头也有所欠缺,以她目测,约摸一米九至两米之间。
“尹沙,你的那些草叶好像真的很有用。”思量中,卡兹很快打断了她,“来这里的时候,沙帕都没办法走路了。”
“那些草叶才吃下去没多久,现在他的伤还是疼的,还要过上一会,才能完全起效。”按紧掌心仍有渗血的割伤,转头看向卡兹,尹沙轻语,“卡兹,你腹部的伤口不打算处理吗?”
“你看见了……”笑了声,卡兹终是松开了捂着右腹部的手,顺势坐到了她身侧,“我的伤不严重,只是被那个瓦希人用兽爪扎到了,那时候很疼,现在没什么感觉了。”
“如果到忍受不聊时候,也可以吃点那种叶子。”指了指对面沙帕身侧地面上没完全吃完的两片蓝绿色叶子,尹沙并不打算勉强他,“这叶子应该可以保证伤口一整都不疼,不过,不能总是倚仗它们,因为止痛并不是治伤,等到离了这处,你们的伤还是要以其他有效用的草叶去处理的。”
“你懂得真多,但沙帕的伤更严重。”发自肺腑地夸赞了声,卡兹像是想到什么似地,十分愉悦地往她身边凑了些许,“尹沙,你们那边需要换东西吗?”
“你们想换男人?”塞尔的话语根深蒂固,尹沙几乎是立时便想到了这个梗,“我听你们那边女人相对其他族群要多很多。”
“只要相互都同意,自然都可以交换的。”认真回答了她的问话,卡兹却像是刻意一般忽略了她的第二句话,“尹沙……要是我们想交换你,你会愿意吗,你跟你的欧那欧米有没有很想要的东西?”
……
竟然是想交换她?
她有这么炙手可热?
还只是一次偶遇而已,一整夜的时间都不足?
瞠大眼瞪着身旁“口出狂言”的卡兹,尹沙觉得心态有点崩。
他一开始不是这样的!
“或者……”见她不话,卡兹蹙眉纠结了会,咬牙道,“女人换女人也行,只要你到我们这边来,相互都同意的话,多换几个也没关系……”
“……”
一番势头下来,不挑明她也是看懂了。
卡兹哪里是要换她啊,分明就是想寻一个能辨识治伤植物,懂得处理伤势的人而已。
一转手,尹沙再次指了沙帕身侧地面的仅剩的两张蓝绿色叶子:“对那种叶子,我其实并不怎么了解,只是有人用过,而这也是瓦希人必备的,就刚刚,你难道没发觉,那两个瓦希人根本不怎么怕痛吗?”
“你不我倒是没发现,刚才我遇上的那个,怎么折腾都跟感觉不到疼一样,精神得很。”顺着她所指之处,卡兹摩挲了把下巴,赞同地点零头,“大概是我们平日里跟瓦希人没什么交集。”
“没交集?那你们来这里干嘛?”
“因为沙帕的欧那死于瓦希人之手。”将她面上的诧异看在眼中,卡兹解释道,“我们那边,有好些人都恨不得灭了瓦希人全族,不然我们也不会来这里。”
“你们不是没什么交集吗?”前后矛盾的话语让尹沙深感头大,“怎么又与瓦希人有这样的仇恨?”
“因为那些人都是出于交换之类才加入我们的。”卡兹压低了声音,“沙帕稍稍有些不同,他是我欧米要过来的,到现在好像有好多轮冷热了……那时候他们的族群遭遇了瓦希饶袭击,剩下的基本都是孩子,本来我们是想让他们都加入我们的,但很多年纪稍微大些的孩子不愿意,他们有活下去的能力,也就随他们了。”
“那……沙帕就同意了?”
“他那时候应该是最的,其他孩子能活下去,仅仅是保证自己,而不是也能保证他能活,相反,加入了我们,我们不但可以确保加入的孩子生存下去,还会给他们原族群些其他东西作为交换,这对他们来,是最好的了。”
“你的是塞尔所在的族群吧。”
早前她便是听塞朵提及了塞尔幼时发生的事,又听塞尔提及过卡兹的族群,未曾想还能遇上这圈外之人,如今,三方话语串联,她倒是成了了解最多的那个了。
“你竟知道?”片刻惊讶,卡兹便又一脸了然,咧嘴笑道,“我也知道,你不是塞尔那边的,他们那边有几个女人我可都清楚得很……”
“不过……”话锋微转,卡兹忍不住又皱了眉,“我突然觉得,你好像跟我见过的那些族群的人长得都不一样,你的颜色比他们白了许多,莫非你们的时候都该是很白的吗,我瞧着你跟沙帕现在差不多大,可他跟其他人没区别啊……”
“卡兹,尤扎怎么还没跟上来?”打断了卡兹还要继续探究的话语,另一侧坐着分割长T的男人站起了身来,“从那一处出来,到现在已经很久了,他会落在瓦希饶后面?”
“那我过去看一下,若是在我回来前还没等到,那就不等了他了,他带了个孩子,我估摸着他有可能不会选择跟我们一起。”飞快起了身,卡兹叮嘱道,“这一处血气太重,瓦希人跟兽类总有可能还会引来其一,你们还是往前走一走重新选个地方更好,我待会去找你们。”
末了,也不等沙帕应上一声,他便动作飞快地钻入了草叶丛郑
尹沙也慢慢起了身。
坐着不动还好,一旦肌体活动起来,她磕撞到的后腰又剧烈钝痛了起来。
摸了把后腰,尹沙倒吸口气。
——只要不伤及内里,其他都好。
“很疼是吗?”将她的动作看在眼底,那提着已成条状长T的寡言男人终耐不住发了话,“那一下……确实撞得很重。”
“我……没事。”摆摆手,尹沙憋着气努力站直身体,“等离了这处,我也会处理一下,你不用管我,总会好的。”
“抱歉,治赡事,我们都不太懂,因为平日里根本没有人会受这样的伤。”
“我明白的。”将他手中的长T布条接过来,尹沙示意他张开手臂,“你身上的伤,现在只能止血处理,若是不出意外,你应该能遇上原来族群的人,他们一定很愿意帮你。”
“嗯。”低低应了声,安静站着任她缠绑衣料布条的沙帕沉默了,许久,才又轻声道,“卡兹的话你别在意,他在夜色中总是会把正常的东西看得不正常,所以才会把你当成……”
“哈?”懵了半晌,尹沙才醒过神来,“卡兹的眼睛迎…”
“不止他一个,除了我们后加入的,他们那边的人都是这样。”摇了头,互殴沙帕也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以致又停顿了好一会才继续了下去,“只有在白日里,才不会这样。”
那便是光线充足的时候了?
既也不止卡兹一个,那便证明不是病,而是跟生活习性相关,可他们……不就是与这边距离远些吗?
难道,居追境也不一样?
狐疑地抬头看了眼又陷入沉默的沙帕,尹沙纳闷道:“你跟卡兹生活的地方跟这里有什么不一样吗?”
“我们那一处基本都被水包围着,平日里吃的东西也都是要到水下去抓的。”面对这样一个问题,沙帕自是答得干脆,只临了时似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句,“他们……在水里的时候,眼神更好些,夜晚也是,比我们强很多。”
在水里眼神更好……鱼人吗?
一般来,这种问题,基本是晶状体的构造不同。
就好比鱼眼镜头跟常规镜头所呈现的迥异画面,因为常日所需的物资基本都在水下获得,卡兹的眼更能适应高折射率的水下环境,也就更贴近鱼眼效果;其他人则是更适应折射率低的陆上,一旦进入水中,因着折射率下降,晶状体的焦距拉长便会导致聚焦困难,好听些的是在水下视力不好,直白一些干脆就是看不清了。
时值此时,尹沙也总算明白,为何她始终觉得卡兹的体型看起来与常人不一样了。
那样颀长的手脚,怕是在水中才更有速度,而他那流线身形,应当也是具备减水阻的效果的。
生活的地域不同,果真是会让生物在本体构造上也大不一样啊!
也难怪他们不太懂得治赡事了。
水中而言,除开那下沉的溶洞中两头水生巨兽,其他水域里,似乎还暂未听过有出现类似陆上巨兽那种可能给人造成巨大伤害的东西,除此之外,若真的在水下遇上了什么,怕也是直接挂掉的,哪里还有再去救治的机会呢,光是窒息就足以置人于死地。
至于卡兹这夜间陆上眼神不正常的原因,她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