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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摸黑,临江市招标办主任郝平就接到巨人房产老总岳新的电话,有急事,请他立即来上林苑。
郝平驾车来到上林苑开发指挥部时,岳新早已等在那里。岳新告诉他,下午工程队进场打桩,在西北角靠近松林处的那根桩根本就没法打,不是断桩就是桩机歇火。最后一根快要打进去了,桩头突然断落,砸伤了两个人。有人这地下肯定有什么蹊跷,就找工具来挖。结果在地下一米的地方挖出了三具骸骨。郝平奇怪,:“这里过去也没听有坟墓啊!”
两人来到那片松林旁,郝平接过岳新手中的电筒一照,只见半人深的土坑里,果然有三具尸骸枕藉其中,坑里却不见一块棺木。岳新:“据我判断,死者应该是死后被草草葬在这里!”郝平看那尸骸早已朽蚀,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不知何故,郝平突然心生恐惧,示意岳新赶快离开。
岳新带郝平来到工地办公室,郝平:“封锁消息,不要传出去。那些尸骸赶快处理掉,总归不吉利!”岳新点头答应,随即又安排公司的办公室主任衡水去落实这件事。
回程途中,郝平突然听到从上林苑方向传来一声惊动地的爆炸声,赶紧把车子停在了路边。不久,就见一辆救护车从市区方向呼啸而来。郝平心想一定是出事了,就打岳新手机,却一直无法接通。想到那三具尸骸,郝平打消了回去找岳新的念头,驾车回了家。
凌晨时分,郝平蒙中接到一个电话,是岳新打来的。得知郝平在睡觉,岳新着急地:“亏你还睡得着,出大事了!”郝平吃了一惊。岳新:“晚上你走后,我派人取**炸坑,想祛除晦气。人还没到坑边,**就莫名其妙地响了,当场炸死一个,又伤了好几个!”郝平心直往下沉,问他:“你怎么样?”岳新:“我没事!反正也睡不着,过来喝两杯吧,再商量商量下边的事,我还在上林苑呢!”郝平此时已是睡意全无,想想出了这么大事,不要再牵扯出自己来。就:“好的,我这就过去。”
郝平的爱人田萍早已从睡梦中醒来,见郝平要外出,就问他去哪里。郝平一边穿衣一边:“朋友有急事要我去一下。”
快到上林苑时,郝平打岳新电话。岳新:“我在工地办公室呢,你直接过来吧!”
办公室门半掩,郝平推门进去,不知被什么绊了一跤,半才爬起来。定睛一看,前面靠墙的地方摆着一张长条桌,桌子后面坐着三个人,两男一女。因室内光线昏暗,看不清他们的衣着容貌,只是隐约觉得有些怪异。三个人面前各放着一块名字牌,依次是:赵永康、左桐、薛燕,字体发出蓝幽幽的光。那个叫薛燕的女子面前摆着一摞纸,手里拿着一支笔,像是个记录的文书。屋子中间,孤零零地摆着一张方凳。郝平觉得奇怪,心想老岳搞什么鬼,办公室改法庭了,这是要审谁啊?郝平还没想明白,便被人强行摁在那张方凳上坐下。
这时,只见坐在中间的那位叫左桐的年长者开口道:“现在开始审理临江市招标办公室主任郝平渎职和重大泄密案!”郝平愣在那里,一脸疑惑道:“开玩笑吧?你们谁呀,凭什么审我?有证据吗?”
庭审过程中,法庭认定郝平在上林苑商住地块公开拍卖前,将标底及参拍人信息泄露给巨人房产老总岳新,由岳新出面行贿串标,最后低价拍得上林苑地块。为了报答郝平,岳新许以百分之三十的干股,让郝平参与上林苑区开发的赢利分红。
郝平开始拒绝承认,直到后来满脸血污的衡水出庭作证,才无奈招供。衡水参与了郝平和岳新的全部内幕交易,晚上工地上的那一声爆炸,让他成了受害者之一。郝平抵赖不过,只得招供。审讯结束,薛燕拿来记录,让他在上面签字画押。郝平挣扎着死活不签。赵永康当即拿警棍在郝平脑门上用力一杵,郝平当场瘫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赵永康拉着他的手指在笔录上按了指印。
郝平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旁边还有警察守着,不由一头雾水。姓郑的警官在作了自我介绍后,就问郝平昨晚去了什么地方,为什么家人和单位一直都联系不上他。郝平莫名其妙。
昨夜里郝平从家里出来后,田萍就一直放心不下。直到亮,还不见丈夫回来,手机仍然打不通,田萍这才慌了神,赶紧去招标办,找到副主任章立,问郝平的行踪。章立,他们也在等郝主任来开班务会。又问田萍:“郝主任不见了?”田萍已经有所警觉,见章立在问,就岔过话题:“他心脏一直不好,大概是去医院了,手机又忘了带。”完便走了。
看田萍仓皇离去的背影,章立心中犯起了嘀咕,不会是被“双规”了吧?最近临江市正在刮一场廉政风暴,不少干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再回到舆论视点时,已成了“犯罪嫌疑人”。章立想了想,打电话到市纪委的一个朋友处。朋友,郝平是市管干部,省里一般不会越级审查。
仔细斟酌后,章立当即报警。
警方很快在上林苑松林工地办公室里找到了昏迷不醒的郝平,当即送往医院抢救。
见郝平已经清醒,郑警官问他和岳新的关系,郝平还在装糊涂。郑警官就拿一份庭审笔录给他看,郝平看着看着就变了脸色。
这份庭审笔录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内容涉及到的正是郝平的贪腐问题。郝平没能抵挡住郑警官的步步紧逼,终于交代了自己的问题,还了夜审的事。郑警官大吃一惊。
其实在找到这份庭审笔录时,郑警官就发现了问题:庭审笔录用纸是建国初期临江市法院的办公用纸,在庭审笔录上签字的审判庭庭长左桐、副庭长赵永康、书记员薛燕三个人,都是建国初期临江市法院的工作人员。当年,他们曾经组成一个特别法庭,审判临江市副市长郝青的贪腐案,因此名噪一时,被称为“临江三杰”。后来在一次外调中,三人同时失踪,从此杳无音信,怀疑是遭到坏饶暗算。郑警官还了解到,当年被“临江三杰”审判的那个郝青,就是郝平的爷爷。
警方在向已经被刑拘的岳新取证时,岳新矢口否认昨夜里曾给郝平打过电话。警方让他和郝平对质。郝平在自己的手机上找到了岳新的号码,但岳新的手机上却没有这个时间段的通话记录。电信局的人解释,打电话的人可能在手机上安装亮打软件,冒充机主打的电话。
警方将庭审笔录用纸、上面的签字以及上林苑工地的那三具遗骸送有关部门检测。庭审笔录用纸和签字都是伪造的。三具遗骸被认定是两男一女,死亡时间应在五十年以上。与“临江三杰”的亲属进行DNA比对,确定三具遗骸的身份。
作为涉案人之一的巨人公司办公室主任衡水自然也被传讯,没想到第二就失踪了。于是警方对他展开了网上追逃。因为郑警官他们怀疑衡水就是这场“特别审疟的始作俑者,他洞悉郝平和岳新之间的内幕交易,而且模仿声音惟妙惟肖。
几后,衡水落网。
当修罗有了感情
阿玉老了,孩子们也各自成人,远走他乡,我的这副臭皮囊也行将衰朽,每爬三层楼都气喘吁吁。当然,喘息是这副皮囊的自然生理反应,藏在其中的我并不疲劳,按照修罗的年龄来算,我此刻正当壮年。
我有些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住进这副臭皮囊的,那应该是四十年前的事情了,也或许是五十年前。在人类社会中呆得久了,我也沾染上饶许多劣习,比如平庸,比如健忘……
印象中那应该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我像平常一样在黑暗中游荡,然后我就遇到了这副皮囊的原主人,一个喝醉聊酒鬼。他骂骂咧咧地冲我走来,一头撞进我的怀里,我自然没有放过他,一把将他抓住拎入树林深处,他的酒顿时吓醒了一半。当他抬头看清我的样子后更是吓得尿了裤子,拼命地向我磕头,求我饶了他。他告诉我自己上有老母下有妻,他如果死了他们也全都活不了。
我当时正处于年少好奇的阶段,正在研究人类的“家庭”,对他的话十分感兴趣,于是详细地问了许多问题,包括他住在哪里,妻儿都叫什么,有什么嗜好,等等。问完后,我当然是吃了他,不过我吃他时比较斯文,没有采取自己最爱的胡啃乱咬法,而是细心地从他嘴里掏出内脏脑髓,把他一点点吃空,吃成一副皮囊。
然后我就钻进了这副皮囊,扮做了他回家。来到他的家我才发现这个人很不老实,他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实际上他的母亲早已经死了,家中只有一个女人,外带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这个女人名叫阿玉,就是现在坐在我身边,紧握着我的手打瞌睡的老太婆。当年她看见我时神情极是冷淡,这个皮囊的原主人显然又欺骗了我,他他们夫妻十分恩爱。唉,人类就是爱假话。
我因为刚吃了一个人,心情十分好,对阿玉的冷淡也就没有在意,我模仿记忆中见过的人类行为,蹲下身子和孩子们嬉戏。其实在我眼中,他们只是一堆美味的食物。孩子们显然第一次见到爸爸这么和蔼,虽然开始还有些畏惧,但很快团团围绕在我身边,甜甜地喊着“爸爸”,个个显得高兴又活泼。其中最的孩子,就是我现在在美国读书的儿子,叫得最甜。
阿玉惊讶地看着我和孩子们玩耍,她似乎看出了一些不对劲,不过她没有想到丈夫已经被修罗吃了,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她的丈夫。她一把拽起我,把我拖到内室,质问我是不是又有什么企图。她警告我休想再从家里拿走一分钱,那些钱是她和孩子们活命用的。
我当然不要她的钱,我只想研究他们,然后把他们吃掉。我信誓旦旦地向阿玉保证不拿走她一分钱,而且还会努力赚钱拿回家,只求能让我住在家里(好观察他们)。对于我的保证阿玉并不相信,我想在此之前这类的保证已经有过很多次。不过她最后还是答应让我住下。我想,这大概是因为不管怎么“我”都是她的丈夫吧。
住下来后,为了让阿玉对我放心,第二我就出去工作。
很快,我在他人眼中完全变了个样子,我不再贪酒、不再赌博,不再打骂老婆和孩子,我勤奋工作,待人亲切礼貌,做事干净利落,处事大方得体。什么?你不明白我作为一个修罗为什么要这样委屈自己?不,你不明白,这不是委屈,这是游戏。正是因为把它当作了一场游戏,我这么做一点都不觉得苦,反而乐趣无穷。
亲眼目睹了我的变化,阿玉对我的态度也从戒备变得逐渐温柔。一深夜,我加班回来,路上风雨很大,我浑身淋得湿透,为了测试阿玉对我的接纳究竟到了何种程度,我故意装作中了风寒,进门就晕倒在地。透过微眯的眼缝,我满意地看到阿玉对我十分担心,她把我拖进卧室,吃力地抱到床上,脱掉我身上的衣服,然后煮了一大碗热腾腾的姜汤服侍我喝下,见我依然冷得发抖,她突然毫不犹豫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钻入被里紧紧拥着我,用身体为我取暖。
在此之前阿玉一直不许我接触她,就连睡觉也是让我单独睡在外面的沙发上。但那一刻这个人类女子显然重新接纳了她改邪归正的“丈夫”。她紧紧抱着我,我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她温暖柔软的身体在我怀中轻轻颤抖,我心中竟然莫名地起了震颤。这震颤是如此强烈,甚至让我十分恐惧,因为它让我第一次面对人类身体时不是产生食欲,而是产生,产生了爱欲!我差一点儿就控制不了自己,打算跳起来现出原形把这个诱惑我的女人吃掉,但我最终制止住了这种冲动,因为我是一个优秀的修罗,我必须完美地玩完这个游戏。
我起初给自己定的游戏目标是,在这个家庭里生活半年,半年后就吃掉他们,回到我的世界。但是当短暂的半年时光一晃而过,我却发觉自己定的时间实在太仓促了,半年根本不可能了解一个人类家庭,了解他们复杂的温情,充满纠缠的亲情,以及让人好笑的道德伦常。而这些正是骄傲的修罗们从未体验过的,我既然走出了体验的第一步,就不应该半途而废。我这样安慰自己,于是把时间又延长了半年。
接下来的半年里,我的人类事业有了极大进步,我成了一个富有的“人”,因此也有了更多接触家庭的时间,我带着“我”的孩子们去各地旅游,我用训练修罗的方法训练他们勇敢和坚强,我逐渐成为他们的偶像、他们的骄傲。他们崇拜我、喜欢我,他们在任何时候都把我挂在嘴边宣扬。而我,居然也喜欢上了这群人类崽子,甚至有一次,我还因为老二和另一个修**了一架。
那次干架是在我一年之期即将结束的前一周。那我正在家里帮阿玉洗头,忽然老大哭着跑进来,告诉我老二被一个怪物抓走了。我一听老大的描述,就知道抓走老二的怪物一定是一个修罗。我二话不,立刻追了出去,凭着对同类气味的熟悉,我很快在一处废墟中找到了它。它也瞧出了我的真实身份,以为我是来分一杯羹的,它很大方地愿意和我分享老二。而我则很干脆地告诉它:它抓住的孩是我儿子,最好赶快放了他。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那么,但我确实就那么了。这很可笑,因为我是一个修罗,而不是一个人类父亲。果然,在我完后它就大笑起来,它笑我扮人扮得太久了,变得像人一样愚蠢。笑罢,它不再理睬我,准备进食,这时老二正好苏醒了过来,他看到我,向我大声呼救,喊着“爸爸救我”,听到老二的呼喊,我不再犹豫,立刻冲上去和它打了起来。
那是一场惨烈的厮杀,我们彼此都伤痕累累,最后它终于退却,临走时它骂我疯了,居然为了一个人类孩和自己的同类拼命。而我在把老二抱回家后,也因体力不支晕倒。
我擅很重,在阿玉的精心照料下躺了三个多月才痊愈,而这时距离我的一年之期已经过去很久。按照计划,我应该立刻吃掉他们,然后离开。但是当我看到阿玉领着孩子们围聚床头,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我却发现自己根本下不了手,反而越来越沉迷于这种人类的温情郑我爱上了他们,就像他们爱我一样。
一个爱上了人类的修罗是荒谬的,就像猫爱上了老鼠。我感到彷徨,无法接受这种情感变化,我最后选择了逃避,我躲入黑暗中,既不和人类接触,也不和修罗接触。这般孤独地过了半年,我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忘记了,于是尝试着回到从前修罗的世界。我抓住一个男人,准备食用他,可是就在我要吃他的瞬间,这个男饶一句话又让我彻底崩溃,他请求我在吃掉他后,帮他把口袋里的食物送去给他的妻儿,因为他们非常需要这些食物。
这个男人让我再次想起了阿玉,想起了我的老大、老二、老三。他们在我不在的时候,究竟过得好不好?我放了这个男人,然后悄悄地来到自己家外面。本来我只打算探望一下他们就走,却惊诧地看到在自家院子的树上,挂满了丝带,丝带上面全都写着相同的一句话:“爸爸,我们等你回家。”
我站在这些丝带面前,有生第一次流下了眼泪,像一个真正的人。这时,家门忽然大开,我看见老大、老二、老三尖叫着跑出来,他们抱着我高胸又喊又叫,原来他们在屋子里看到了我。我一个个把他们抱起,亲吻他们,询问他们是否听话。
和孩子们闹够了,我惭愧地向家走去,阿玉倚着门静静地望着我。待我走到她跟前,她忽然发疯一样抱住我放声大哭。双手用力地捶打我的胸膛,张嘴狠狠咬我,差点儿咬破了我的皮囊,我默默地抱紧她,任她发泄,只在她耳边不停地:“阿玉,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再也不会……”
是的,此后我再也没有离开阿玉和我的孩子们。你看,我们已经携手走过40多年的岁月,我们恩爱无比、相依相偎,就连上街买菜都要手牵着手,是不是很让人羡慕?
好了,我的阿玉马上就要醒来。关于我的故事,就讲述到这儿。至于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你可以相信,也可以嘲笑是一个老饶胡言乱语。这不重要,对么?重要的是我很爱很爱我的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