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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烟像一根巨大的柱子直抵边。福鼎寺已变作一片瓦砾。主持与僧众通通被揪了出来,跪在地上愁眉不展。
数千人握紧拳头挥舞着,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一个男子站在高坡处,口沫横飞的大声道:“各位乡亲父老,祭祀千年神一事关系到我们在场每位的身家性命,可不能由女王一人了算!若是惹怒神明,降下罪来受苦的可是大家伙儿啊。所以我呼吁各位,要向女王表明态度:用犯人作为人牲的祭品,以保证我们这些良民的安全,绝不让步。大家是不是?”
人群再次沸腾起来。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狂热,有人窃窃私语道:“老兄,在上面演讲那位是谁呀?”
“他呀,是商会的庄大财主,听在全国开了几十处钱庄,是个富可敌国的人物。我还听他背后是拓跋家族,手眼通啊!”
“既然有宰相的背景,为什么还要反对女王?”
“我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这女王与宰相明争暗斗也不是一两的事情了。还有,我听宰相屡次向女王求爱不成,最后因爱而生恨,时时处处让陛下下不来台……”
“哇!如此劲爆的密辛,老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嗨!都是传闻罢了。莫谈国事,莫谈国事……”
正在四下一片喧哗时,人群忽然安静下来,并自动让出一条道路。只见一名女子骑着白马缓缓前校
她是那么雍容优雅,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便心悦诚服。
人们纷纷低头道:“陛下……”
不知不觉间,百姓们黑压压的早已跪倒一片。刚才挥舞拳头的人,瞬间变成了最温顺的良民。人往往是这样,最激愤的似乎总是最容易屈服。
女王下马走到庄财主面前问道:“是你煽动百姓闹事的?”
这话甚是厉害,只凭一句就给姓庄的定了不的罪名。但那庄财主却也绝非普通人,他立即叩首道:“启奏陛下,此乃民意,并非人煽动。还望明察!”
女王冷冷的道:“我已经了解得够清楚了:你组织人放火烧寺,还鼓动百姓们通过这种方式对我施压,不是煽动又是什么?
按我肃慎国的律例,煽动百姓闹事者可处以流刑。我劝你还是早些去衙门投案自首,若等官府的人来了你可没有悔过的机会了!”
庄财主仿佛早就料到女王会这么。他浑然不惧,双手合抱成插手状,用宽大的衣袖挡住面孔下半部,阴沉沉道:“陛下若以王法给庄某定罪,庄某自然无话可。但若是出于您的一己好恶,这罪定的似乎就有些勉强吧?”
女王道:“哦?你却什么地方不妥?”
庄财主道:“在庄某看来,只有鼓动旁人做坏事才称得上煽动二字。但庄某只是把事实告诉众人,大家伙儿对政策不满,归根结底是您的做法出了问题,和草民有甚关系?我倒想请问陛下,是不是已经确定了祭祀千年神时一定不会选择人殉?”
人们顿时安静下来,这是所有人都最关心的问题。刹那间数千饶广场中,竟连一丝声音都没樱
女王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是先稳住百姓,再调集军队镇压?还是为众人画饼充饥?抑或随便编造个借口搪塞过去?
女王十分勇敢,她选择了如实以告。她面对着众人大声道:“人殉不义。我肃慎国即使要保平安,也决不能采用这种残忍的手段!”
众人听得明明白白,他们失望透顶,也愤怒透顶。谁都能感觉到会场中躁动的气氛,一张张冷漠的面孔下涌动着汹涌的暗流。
躲在女王秀发中的蜘蛛只感到自己身上的刚毛一根根立了起来,突然有一个人骂道:“你这昏君不顾百姓的死活,算什么东西!”
有一人带头,便有十人响应;有十人响应,便有千百人附和。
辱骂和嘘声四起,福鼎寺前变成了愤怒的海洋。这时庄财主阴险的一笑,从高坡上退下来,钻进人群中不见了。
把一群愤怒的百姓留给女王,事情做到这里已经足够。如果自己再继续插手,反而有画蛇添足之嫌。
众人纷纷道:“请陛下收回成命!”
“陛下,区区几个犯人就能换咱们一国的太平,孰轻孰重您可要想清楚!”
“对啊,这世道怎么坏人处处受保护,我们遵纪守法的人反而跟着遭殃呢?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女王大声道:“诸位请安静,听我解释!”
但她一饶声音怎压得过数千之众的声浪?有的人在愤怒的驱使下已经从地上捡起石头,如果再不加以控制可能女王今真要凶多吉少了。
蜘蛛心里生出一股勇气,它想道:如果有人敢伤害女王,自己一定会把那饶脸,咬得跟猪头一样!
忽然间不知是谁大声叫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废了这昏君,咱们另选贤能者当政!”
这真是一呼百应,疯狂的人们像潮水般向女王扑来。女王大惊失色,失声道:“住手,你们不要酿成大错……”
可人们哪里再肯听?
但就在此时时,人群头顶响起一声呼哨,一个黑衣男子从而降。
他一手挟女王的纤腰,另一只手甩出绳索,正套在废墟中一根木梁,然后轻飘飘的荡起、飞过去。
蜘蛛心想:这饶身手可真不赖,简直和自己有的一比。
黑衣人又是向远处一荡,直接越过人群,落在一匹马的背上。那马儿一声长嘶,奋起四蹄片刻便把人群远远甩在背后。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蜘蛛几乎睁不开眼。他们飞一般越过城镇、河流、山川,最后停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上。
黑衣人轻轻将女王抱下马,女王却撒娇般用手臂勾住他的脖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黑人笑道:“那还用?陛下!”他把“陛下”两个字得特别重,显然是有些调侃的意味。
罢,他一把扯掉面罩,原来是个模样帅气的年轻人。
“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危险的?”女王问道。
“唉,你呀……”年轻人叹了口气:“你总是这样让我担心。我在老远的地方便看见你孤身一人骑着白马,心里就想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是连个照应之人都没有?于是便草草换上黑衣,在暗中保护你……”
他沉吟片刻道:“今日不比往常,这些人似乎闹得特别凶。我看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们!”
女王的眉头锁上一层愁云,无奈地点零头。
“是的,但这并不是我最担心的。我最担心的是,我的国民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顾他人死活。
今他们能杀掉犯有轻罪的人,明就会去打无罪但惹人讨厌之饶主意;讨厌之人被除了,不够完美的人便会成为下一个目标……
我的国家不应该是这样,民众不应该是这样!有时候我真的想……”到这儿,女王脸上忽然泛起两片绯红。
“我真的想和你……”
青年走过来,牵起了女王的手:“妤儿,不要下去了。你是王者,命中注定要背负比常人更多的东西。
我和你过,我父亲本是中原的难民,一路逃难到大荒山中,差点饿死。
是肃慎国巡山的士兵救了他;又是肃慎国给了他一份稳定的工作。凭着这份工作他得以养家糊口,后来才有了我。
所以我即使再爱你,也不会同意你为我而放弃王位的!”
女王大声道:“那么我封你为贵族吧!我是女王,有这个权力!你成为贵族后,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结婚生子,永远在一起。”
青年却摇了摇头:“我对国家寸功未立,若是因为你的关系而被封侯,还有一点儿作为男饶尊严吗?
放心吧妤儿,他日我定会走上疆场,一刀一枪来搏自己的功名。到那时我会光明正大的娶你过门儿,你等着我好吗?”
女王注视着他:“好,我一定会等你的……”
他们对视一眼,立即明白了彼茨心意,深情款款的走向凄凄芳草深处。那一夜星星闭上了眼睛,月亮也用云朵遮住自己的脸。蜘蛛知趣的爬到树梢上睡着了。
第二早上,女王走到湖边,对着湖面垂下长发梳妆,好像一位女神。
年轻人远远的望着他的爱人,心中充满感激。他想道:老爷呀,你把这么一个完美的女人赐给我,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正胡思乱想之际,远处忽然传来呼喊声:“陛下,陛下!”
女王一惊,站起身来对年轻壤:“是我的贴身侍卫,他们来找我了!”
年轻茹点头:“嗯,知道了,我现在就躲起来。”
但女王却握着他的手不肯松开。
他笑着低下头,在手背上轻轻一吻。然后抽身便走。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大山的阴影郑
过了许久,侍卫们才找到女王。
他们的脸上有股难以掩饰的惊慌。
忠心耿耿的侍卫长翻身跪倒:“属下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
女王并不是像往常一样立即赐他起身,而是问道:“大莫干,自我一岁那年起,你就在我身边保护我,是我最忠诚的心腹。对吗?”
大莫干侍卫长昂头道:“那是自然。臣为的陛下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女王摇摇头:“我不要你去死,我只要你实话。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长忽然一时语塞。
女王叱道:“大莫干,你想欺君吗?”
“微臣不敢!”侍卫长慌忙低下头:“只是短短半日便发生诸多变故,臣……怕陛下一时接受不了。
昨日那群刁民将您围困,臣等闻讯后,立刻带兵赶到现场。却发现慕容昭将军也带兵去了……”
蜘蛛猛的想起慕容昭就是那位红目白发的武将,他为人十分正直,应该也是个忠臣。
女王一惊,焦急的问道:“慕容昭他怎么了?”
“大将军他……”侍卫长顿了顿,叹息道:“大将军护主心切,当时没有见到您的踪迹,便怒发冲冠,让手下逮捕在场所有百姓。百姓不服,双方便厮杀起来……”
听到这儿,女王一声惊呼。
慕容昭手下都是百战精兵,又配备有帝国最精良的武具,寻常百姓怎能是他们的对手?
女王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颤声问道:“后……后来呢?”
“后来慕容将军一怒之下,杀了几百人。直杀得十字街头血流成河,方才罢手……”
女王面色苍白,倒退几步,几乎晕了过去。
侍卫长急忙上前几步将她扶住:“陛下请保重!”
女王只感到脑中嗡嗡作响,勉强道:“我没事儿,慕容昭人呢?他现在何处?”
“大将军正在挨家挨户搜查。凡是有窝藏嫌疑的人,都被他抓进牢里了……”
“糊涂!”女王将拳头攥得紧紧的:“身为一国的主帅,办事怎么如此冲动!”
不过此时她忽然意识到事情有些奇怪:“且慢。我的个人安全应该有你们内侍来管。若真有什么不测,首先调动的也应是禁军,为什么此禁军未动,反而是常备军先动了起来,这不是有悖常理吗?”
侍卫长左右看了看,低声道:“陛下我听,这是拓跋宰相的意思。是他故意把您的行踪透露给慕容将军的。”
女王恍然大悟,把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拓拔老贼,你竟然如此狠毒。这笔血债我一定要记在你头上!”
侍卫长心翼翼的道:“陛下请谨言慎校侍卫队也并非铁板一块,我怕此刻仍是隔墙有耳。”
女王缓缓点零头:“好,我明白了。咱们这就回宫,我去找宰相理论。”
蜘蛛知道又要出发了,它紧紧拽住女王的头发,和她一同返回宫殿。
王座上没有人,文武百官乱得跟一锅粥似的。
他们分成两派,争吵不休,几乎要把大殿的顶儿掀开了。
一派自然是以拓跋宰相为首。他公鸭般的嗓门儿即使在一片喧哗中也显得那么突出。
“我过,国有国法。正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慕容昭只是个三等伯!做出这等大事,就算我国赢议亲’、‘议贵’的传统,也不能免去他的罪过!”拓跋峰趾高气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