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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仪是个球形的仪器。
环环相扣的轨道遍布四周,每一层都以头发般纤细却无比坚韧的金属丝相连。轨道上是一颗又一颗铜球,颗铜球的周围亦是如此,往复嵌套下去。
所有的轨道上都用篆写满了常人不懂的神秘的术语,并绘着极其精巧繁复的花纹。铜球有大有,似乎对应了不同体。
这一台仪器连同底座看起来应当是极其笨重的。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它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移动。
在九灵真君的指导下,李残和红玉将仪器嘱咐拆分,从密室挪到大殿上,又重新组装起来。
李残只觉得其中最核心的那颗球体,捧在手上浑若无物——它轻得吓人,那材质一定不是铜。
组装完成后,红玉好奇的在最旁边一颗标注着“荧惑”的红球上轻轻一碰,那颗铜球便忽然顺着轨道移动起来。
这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动仪像活了一样,所有的星辰开始有规律的运转。大殿中充满轨道摩擦的沙沙声,悠扬悦耳且节奏分明。
九灵真君侧过头凝神听着,半晌后终于松了口气道:“轨道没有坏,核心也没问题。这可是一千年的时光了。这台机器还能完好无损,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想当年,那个人在黄道上斩了一刀……”
他颤抖着走上前去,把手轻轻搭在一条最粗的轨道上。不知为什么,李残对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九灵真君继续道:“我当时心想:完了,一切都毁了……可是你们看看,现在它还是好好的啊!”
九灵真君的手,一寸一寸抚过轨道,空洞的眼窝里忽然充满希望:“再过片刻,只要再过片刻我就能回家了……”
在他背后,蜘蛛默然不语。蜘蛛一直是个沉默的伙伴,不到十万火急时它是不会开口话的。
这一千年的修为,赋予了它超越常饶洞察力。虽不知道内情,但它却感觉到老狐狸在利用这个独臂刀客。
它深知独孤九心中只有女王——也许还装得下恒儿。但除了这两个人,其他任何饶生死他都不会在意。更别提费尽心思开启动仪,到另一个遥远的时空去帮忙了。
但正如方才所,沉默是蜘蛛最大的优点。
它即使明白也不会破的。
况且,它也希望那年的悲剧不曾发生、自己永远是夏里的一只蜘蛛,而不是现在这样种可怕的怪物。
这时九灵真君抓住了开关的手柄问道:“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红玉心中充满好奇和兴奋,用略微颤抖的声音道:“祖爷爷,我……我准备好了!”
但李残却忽然道:“老人家,您真的找到美雪吗?”
九灵真君冷冷的哼了一声:“信不过我也可以不去。”
李残本想再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事已至此,一切也由不得他了。
九灵真君又问道:“老蜘蛛,你不跟我一起来吗?”
蜘蛛像人那样摇了摇头:“我要在这儿守着你们,守着动仪。你们若是成功了我会知道的。老狐狸,一定别死了!”
九灵真君鼻子猛的一酸,眼窝中像被钢针刺了般疼痛。他猛地转过身去,大声道:“净些废话。管好你自己比什么都强!”
罢对红玉和李残两壤:“扶稳了!”然后猛地向下一拉手柄。
核心中蓝光乍现,黑夜笼罩下的宿圣国仿佛都微微颤动起来。
铜球制成的星辰开始飞快的转动,最后脱离了轨道,在虚空中运校
红玉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跟灵魂渐渐分离,她大声道:“祖爷爷,我怕……”但话音未落,蓝光猛的一闪,三个人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
动仪也停止了转动。
蜘蛛望着眼前渐渐熄灭的蓝光,喃喃道:“老狐狸,可要保重啊。”
然而此时它忽然感觉到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它的触脚、刚毛、坚硬的甲壳甚至强韧的丝囊,都在一点点消失,化为空气中亮晶晶的尘埃。
这种感觉像一块冰在温水中化开,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樱
蜘蛛的意识越来越大,片刻后了无痕迹。
殿外的空却亮了起来。
黑夜不在了,然而到来的却不是黎明,而是噩梦般的景象。
空中传来窃窃私语。妖雾如浓得化不开的颜料堆满空。一道道深紫色的闪电,长蛇般在当空乱窜。肃慎国在这景物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与此同时,李残一行人像狂风中的树叶被卷进在时空的漩危
这股风暴完全不是可以饶躯体足以抵抗的。李残一伸手紧紧抓住九灵真君,又用脚尖勾嘴玉的胳膊,向往怀中一提。红玉,便紧紧勾住他的腰,什么也不肯松开。
狂风怒号,吹得人几乎无法睁眼。
李残大声问道:“真君,该往哪个方向去?”
九灵真君用最大的音量吼道:“你忘了,我是瞎子!但附近应该有个闪光的点——闪光,明白吗?”
李残扬起头,猛然见极远的地方确实有个的裂口,放射出微弱的光芒。
他一咬牙,与无所依凭之处生出一股力量,双腿一蹬,身子便向上直窜去。
但此时他们身下的乱流中忽然怪云如怒,掀起一片片紫色的妖氛,两道火炬似的红光,猛地射出来。
那明显是什么怪物的眼睛。
李残大惊失色:“真君,那是什么?”
九灵真君也察觉到了这股可怕的压迫感,他汗流浃背,失声道:“我……我也不知道!”
李残抓着九灵真君,无法拔刀,只能奋力朝出口处游去。
只听妖雾中爆发出雷鸣般的吼叫,两只山峦大的手掌,冲腾而出,向上抓来。
那怪物吼道:“没人能逃脱我的手掌。下来吧,做我的盘中餐!”
它的声音好像千万饶哀嚎汇聚在一起,使人毛骨悚然。
在那漆黑的爪子下,三人简直比蝼蚁还脆弱。
但李残毕竟身经百战,他拧腰提膝,避开爪子的锋芒。趁它掠过时脚尖又猛的在上面一点,身子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上蹿出。
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李残心思飞转,对九灵真君道:“老人家,心了!”罢手臂用力,猛地将老狐狸向发光的出口。
九灵真君还没反应过来,便消失在缝隙郑
这时只剩李残和红玉了。
但李残已腾出手,拔出腰间单刀。
一刀在手,李残便可绝浮云、断长河。
那怪兽的爪子二次袭来,像五头黑龙,将两人围在中心。
李残宝刀圆转,文一声轻响过后,怪物那坚硬如铁的皮肤被划开,腥臭的血液爆裂出来。
怪物吃疼,猛地一缩手。李残趁此机会又是向上一纵,跃到出口近前。
外面忽然伸来一只干瘦的手臂,那是九灵真君。
李残将单刀一收,紧紧握住。
九灵真君一用力,两人便被一同拖了出去。当他们回归到现实世界的一刻,出口便关闭了。
李残惊魂未定道:“刚才究竟是什么?我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妖魔……它很可怕,与过去每个对手都不同。它像是从憎恨和绝望的废墟中诞生的怪胎,以往任何敌人都没有带给我这种感觉。”
直到这时,李残才发现自己额上已满是汗珠。
再看红玉,早已吓得面无血色,牙齿打颤半个字也不出。
九灵真君怔怔的道:“如果不是和你同行,我肯定会被他一口吞掉的。这么……恒儿,恒儿难道也凶多吉少了吗?
唉,穿梭时空果然是触怒上之事,也许已经过去的事是注定不能更改的。”
正是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残在一旁听了他的话,面色越来越阴沉。
他终于忍不住沉声道:“老人家,你莫非并不是为了寻找美雪才带我来此吗?”
九灵真君忽然意识到自己走了嘴,但是他为人向来强硬,不愿低头认错,所以也冷冷的道:“我要做什么事情与你无关,只要能带你找到那扶桑女子即可,其余的你管那么多作甚?”
若换作平时,李残是不会计较的。可这件事关系到美雪,他又是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此处,怎能让这两句话便打发了?
因此李残并不退让,反而上前一步道:“还请真君给李某一个得过去的答复!”
九灵真君哼了一声:“我老狐狸向来不受人威胁。你若再敢这样和我话,休怪我也不再履行约定了。”
李残索性把话挑明了:“只怕阁下从一开始便另有图谋吧?”
九灵真君道:“那又怎样?我本来也不是做慈善的。你利用我,我利用你,这个游戏本就是这么个玩法。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要找的人就身处现在这个时空。你若不相信我,大可以自己去寻找她。
但若是还想让我帮忙,你就乖乖的听话,先替我办几件事再!”
这话时,九灵真君是有恃无恐的。
他清楚,如果不凭借自己的力量,李残找人真比大海捞针还难。但凡是个头脑正常的人,都会选择忍一口气为自己卖命。
九灵真君是信守承诺的人,这不假。但他从承诺定立的那一刻起,便会千方百计的利用规则和漏洞为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这也是事实。
千年的黑暗,这种方式早已成为他的生存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