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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一个红色盛装的少女，往一位乞丐的破碗中倒上一勺清粥，娇声说道。
饭板前面，拍着长长的队伍，等待少女施粥。他们都是血幽城中落魄的凡人，每每只有出现善人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但由于难民实在太多，只能每人分上一碗米粥。
“小子，你我患难一场，你先来吧！”队伍中，一位邋遢的老头从前方走到一名青年的身后。
“前辈，你拉不下脸面就直说！”青年鄙视地道。
“你个臭小子９不是因为你！”老头没好气地埋怨道，“都是你道行太浅，害的本道从虚空坠落，修为尽失！”
这一老一少，正是从太一圣地畜牧场逃出生天的蛇眼道人和楚云峰。
由于楚云峰是第一次布置万里传送阵，加上中途出现了变故，两人都身受重伤，修为十不存一，沦落到露宿街头、又近乎衣不遮体的地步。
从蛇眼道人口中，楚云峰只知道这里是天鹰大陆，别的一无所知。
“你们两个，别磨磨蹭蹭的！不吃就赶紧滚开，后面还有人等着呢！”红衣少女身边，一位男子不耐烦的呵斥道，仿佛在施粥之人就是他自己一样，“两个臭叫花子，真以为自己是修士，活在梦里吗？传送阵岂是你们这种下贱之人能染指的？”
“算了，吴师兄！”少女轻柔地说道， “他们或许是听到了圣地招募阵师的消息，以此为借口，想多得到一些吃食吧。都是苦难的人，别为难他们了！”
“哼！”吴师兄这才退下，少女继续施粥。
“多谢姑娘！你人真好！”楚云峰端着两碗热粥，感激地说道。
“小子，眼睛往哪里看呢？”吴师兄见到楚云峰跟少女搭讪，马上冲过来，打掉他手中的粥，“再看挖你的眼珠子！”
“你！”楚云峰脾气一冲，就要开打，却被身后的蛇眼道人一把抓住了。
“小子，别冲动！你现在可不是紫府境了！”蛇眼道人说着，弯下身体，去捡摔在地上的瓷碗，里面还有一些汤底。
然而，瓷碗尚未离地，就被吴师兄给踩碎了。
“喝呀！再喝呀！”吴师兄面目狰狞，把汤水全都洒到了地上。
“师兄，别这样！”少女没想到吴姓男子会突然大怒，发这么大的脾气。震惊许久，她才回过神来，“两位，对不住了！碗都碎了，你们也没得吃了！这是五十块灵石，你们自己去买些吃的吧！”
“师妹，你太善良了！他们两个都是无赖！干嘛给他们灵石？”吴师兄有些不忿，但碍于少女的面子，又不得不住手。
“别说了！师兄，人生在世，谁没有落寞的时候呢！”少女有些生气，嘴里说出的话勾起了往事，眼眶都红了，“你们快走吧！”
“多谢小姑娘！”蛇眼道人道谢一句，拽着楚云峰脱离了队伍。
刚走过一条街角，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一大群乞丐紧追而来了。
“快逃！”一见这些人眼冒绿光，蛇眼道人立即猜到了他们的意图。
“追！不能让他们跑了！”
两人再怎么落魄，也不是一些凡夫俗子可以追上的；于是，他们很快就甩掉了那些乞丐。
“耻辱！奇耻大辱！”蛇眼道人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因为就几十块灵石，被一群乞丐追的上蹿下跳。
放在当年，他最时运不济的时候，也就是被洛女封印在蛇眼风洞。可洛女是强者啊！这群叫花子怎能与之相比呢！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楚云峰年轻气盛，从来都没有如此憋屈过。
“小子，是不是觉得本道当街捡破碗，很没有骨气？”蛇眼道人察觉到楚云峰脸上的异样，顿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吴姓男子公然侮辱他们，有气节的人或许会觉得士可杀不可辱。可在蛇眼道人这里，一切都以活命为重。
“就算你肉身完好，修为未损，可以与长生境比肩，你知道那人是什么修为吗？”
“什么修为？”楚云峰本身境界就低，根本看不出吴师兄的修为。
“长生境后期！”蛇眼道人语出惊人地道，“不要以为见过几个长生境修士，就觉得长生境都是垃圾！那小子年岁不过三十，就有这等修为，又血气浑厚，底蕴稳固，是一个不世的天才！”
不到三十岁的长生境！
楚云峰彻底震惊了。
“在这种人的眼里，任何比他修为低的修士，都是蝼蚁！要不是那位小姑娘心善，你早就死了！”
楚云峰沉默。
“那她是什么修为？”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问道。
“蜕凡境！”在楚云峰的好奇中，蛇眼道人给了一个让他大跌眼镜的答案。
蜕凡境！
那可是比他受伤前的修为还要低。一个长生境后期的顶级天才，竟对一个蜕凡境的小丫头言听计从，这是什么逻辑？
如此说来，想必是她的背景雄厚，才能让一个眼高于顶的不世天才为之低头。
谁知，蛇眼道人再一次否定了他的猜测。
少女的背景强大可能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还是她特殊的体质——七窍玲珑心。传说中，与具有七窍玲珑心的人双修，可以突破某一强大的修为境界。
要想与她双修，必须要在自愿的情况下，才能达到最理想的效果。
而七窍玲珑心体质的修士，心窍成熟到一定的程度时，可以洞穿人的心灵，感知他人是否对自己心怀不轨或别有目的。这就需要在她尚未成长起来的时候，建立一种高度的信任。
对于少女来说，行善本身就是一种修行。她修为较低，不知是否开启了心窍，只能从救济落魄的凡人做起。
“原来如此！”楚云峰算是大开眼界。以往的时候，他对于修行的认知，只限于舞刀弄枪等较为狭隘的范围。
两人稍微收拾了一番，找到一家客栈吃了点东西，淘了一本介绍天鹰大陆的书籍，又回到客栈，用剩余的灵石垫上三天的房费，住了下来。
“前辈，你我修为暂失，又身无分文，该如何是好？”一坐下，楚云峰没有急着翻阅书籍，而是抛出了对现在境况的担忧。
“你小子真是榆木脑袋！”蛇眼道人佯骂一句，“还记得施粥的小姑娘说的话吗？血澜圣地正在招收阵法师。你不是会布置传送阵吗？去试试！”
楚云峰顿时眼前一亮，转而又垂头丧气地道：“我现在一点修为都没有，人家会看上我吗？”
“嘿嘿！这就看你的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