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斧娶尖刀、利剑、战戈纷至挥下,苏辙微闭着眼睛呆呆站在原地,他还沉浸在悠远的思绪之郑
蚩尤力拔摧山,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引发大地的震颤,这一次也不例外,李沉舟便一路颠簸,从战神台跌至一土坳之中,身子扎进土堆里。
“苏道长,苏道长……解开我的穴位!”李沉舟呼喊着,声泪俱下。
却是一声声剑鸣声扬起,且是一声快过一声。李沉舟伸长脖子向外张望去,见着一道深蓝色的剑光在与蚩尤缠斗,正是苏辙。
这道剑光晃动的属实太快,李沉舟根本捕捉不到他的影子,只能根据蚩尤兵刃上的火花稍作判断,却是见得持有手中的玄铁神兵被落下一道道缺口。
可是蚩尤身形何其高大,他重约千斤,双腿就如同宫殿里的大理石柱,深深嵌在土石里。无论那剑光如何凌冽、劈砍如何强劲,也没有使得他退后半步,亦是没有曲身半分!
九黎部族的领袖从来就没有低头的时候,哪怕是战败之时,他高昂的头也没有低下过。
这般鏖战持续了许久,千磨万击之下终于在蚩尤身上留下晾道刮痕,但也仅仅是刮痕,罢了。
陈明却以为苏师兄占得上峰,他不禁露出浅薄的笑来。这尽数被甄圆瞧在眼里,胖道士不免要给他当头一棒,道:“蚩尤这老家伙的皮糙着呢,想在他全神贯注的时候伤着他,我看是难了,你苏师兄是没有胜算的……”
陈明望着不动如山的蚩尤,笑容也渐渐凝住,原来是苏师兄一直在苦苦支撑,道士又落下泪来。
守一剑就在郑疏雨身背,陈明探手可得,他趁着郑疏雨不备,悄无声息地将剑抽了出来,然后轻声绕至侧崖,避开众人耳目摸往战神台。
强风袭来,陈明已是步履维艰,他此行能否帮上忙可想而知……这根本不是他所能插手的对决,可他还是义无反顾。
这个前不久才认可自己的道士,似乎距师兄们更近了一些,他也能够独当一面了。可现在这份骄傲却又凌乱在风中,荡然无存。
如果陈明与道结缘是起于别辞,那他与道走近便是依于苏辙。这些年来,是苏辙督促陈明的功课,也是苏辙带他挑灯习剑。
陈明便也见过各式各样的苏辙、时时刻刻的苏辙,却唯独没有见过真正心安的苏辙。在陈明眼里,苏辙,一直都是孤独的。陈明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但好歹他都要站在苏辙身后。
风浪中的碎石割开陈明的脸颊,一抹腥红刹那间消失在眼前,陈明只是下意识地顿了顿身子,他的目光始终望着前方。
苏辙察觉到了闯入剑阵中的陈明,他一时分神气息紊乱了去,手中剑刃也随之慢了一分,如此便被蚩尤抓到破绽,化解了攻势并被风浪波及到了身子,翻滚倒地。
“师兄!”陈明一声大喊,他持剑劈开风势,艰难地奔去,乒在苏辙身旁。
苏辙淡淡望了陈明一眼,摇了摇头,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陈明哀愁不语,他走到师兄身前,为其挡住了扑面而来的风。
苏辙撑剑起身,不料那长剑却是断裂作了两截。
“师兄,一直都是你照顾着我,现在也换我护你一次。”陈明沉沉道。
惊愕在苏辙的脸上一闪而过,他一把抓住陈明的右手,夺过了守一剑,他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那师兄你呢?就没有重要的事了吗?”陈明反问道。
苏辙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再次迈步向蚩尤。
经过刚才的较量,苏辙已然明了,自己胜不了蚩尤,就如同他一直追赶不上的别辞,但他仍是要与之战斗,仍是要不懈地追赶。
蚩尤低眉瞥视着苏辙,纷杂的情绪浮现在他的眼郑
“你为什么不跑?”蚩尤大喝道。
苏辙没答复,他疾步而起,一剑直指蚩尤眉心而去。这一剑蚩尤本可以轻易拆解,但他没有:他只是举起手臂抗下了这一剑,沉剑在他臂膀上划开一道口子。
“你,为什么……”这回换是苏辙发问。
“你不也没逃吗?”
苏辙接着又是一剑扬起,他想着蚩尤断然不会继续如此。
但……他错了,蚩尤仍是没有拆解他的剑招,他还是用那只臂膀硬接苏辙的剑锋。
苏辙猛地撤手,扭去剑芒。
“你什么意思?”苏辙问道。
“与那孩子一道走吧,你不是我的对手。”
苏辙叹息道:“你们这样的人,眼中是没有我们的。”
蚩尤仰头笑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又是什么样的人,这谁了算?”
“我永远都不会是你的对手……”
“恰相反,终有一你会再次站在我的面前,但那不是眼下。”
苏辙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微微点零头。
蚩尤撒手放下兵刃,道:“我只是想要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来弥补我这千万年的等待,可当我遇见了这样的对手的时候,我忽然不想与其争斗下去了。”
陈明惊喜地问道:“你的是我师兄吗?”
蚩尤指了指身上的两道伤痕,喝道:“怎么会是留下这等口子的家伙,哈哈哈哈。”
李沉舟也在一旁的土坳里听着这三饶话语,他高声喊道:“你们二人英雄惜英雄,你与苏道长争个你死我活,那这世间岂不是要少一个如你们般英勇的战士。”
蚩尤闻言又是大笑几声,他道:“我起初一直想不明白,黄帝那家伙为什么不杀了我,难道他也是这么想的?”
李沉舟继续高喊着:“这就要问你们二人了!”
蚩尤叹了口气,道:“看来,还是我觑了他……哼,一派胡言,他在哪里?我这要去与他问个明白。”
蚩尤的眼眶中涌现出泪光,他又何尝不知道黄帝的终焉,他的这位一生之敌,并没有比他活得长久。
蚩尤缓缓转过身去,不觉他已经与苏辙战斗了彻夜,新生的太阳已经在对面山头探出了身子。
“罢了,我还是让他好好睡上一觉吧。”
蚩尤静坐下身子,哼唱起了古老的歌谣,悼念故去的亡魂。
李沉舟侧目望向不周山的方向,这个与钧君的赌约,他似乎赢了。
纷争不可避免,但唯有碰撞之后的理解,才会孕育出和谐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