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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里的热水池子,让人浸泡着就不想出来。特地培育着的四季盛放的月季嫣红纯白的散在水中,掩盖着肤白滑嫩的双臂。
房中的幔帐里阻隔着火盆里烧着的香料香味,灼华看着几个丫鬟将北方送来的紫参汤倒入水里。白金一寸,也做了寻常的养肤的用料。
雨怜端着一盒沐浴用的花露,一盒滋润头发的花油进来。让众人出去,亲自伏下身体将花露点点涂抹在她舒展开放在池上的手臂上,靠近她的鬓边道:“夫人,查清楚了。将军那里,已经命人将有关秦家小姐的东西尽数收起来了。半点没有留下。”
灼华轻轻笑道:“看来将军是腻了,本夫人就说,乡野丫头,大胆些。让人再有兴致也不过是一会子,过了就过了。”
雨怜边给她的头发涂上花油,边用梳篦一点点将长发梳开道:“其实夫人何须将她放在心上,就算出生秦府,也不过是外室生的。如何能入将军府?”
灼华低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皮肤道:“将军喜欢的,这些都不重要。只是我陪伴将军这些年,从未见过将军对谁这样上心。不过也好,那丫头与东宫走得近,光是这一条,就能断了将军的意头。每年各处明里暗里都想送了人,一堆庸脂俗粉,还想陪伴将军身侧?”
雨怜骄矜嘲笑道:“就算那秦小姐是个三头六臂的妖怪,也该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连庶出也算不上呢。还想入将军府。”
见到灼华斜眸冷眼看自己,便明白自己失言了,她最忌讳旁人谈论出身与地位,便忙跪下道:“夫人恕罪,奴婢一时失言。”
灼华收回眼神道:“别动不动就跪,你说的也没错。将军喜欢的,可不计较身份地位呢。天家公主这样痴缠,将军还不是只作不知道。你去,让芮姬备着,若将军当真将秦韵抛诸脑后了,定不愿见到她。再去让相思准备着吧,若将军不见芮姬就把我收着的鹿茸灵芝酒赏相思一壶。你亲自去办,记得将军喜欢青瓷的酒壶。”
雨怜踟蹰着不动,不解之意现在脸上:“奴婢这就去,只是夫人何必抬举相思。妖妖调调的,没个正经样子。夫人为何不亲自去看将军。”
灼华柔声笑道:“你有这疑惑也是难怪。这府里的姬妾,将军是不允许有孩子的。便是大家尊称我一声夫人,和她们也没有区别。既然这一项上,都无区别,谁去伺候都是一样的。还有就是,既然大家都无法真正得到将军欢心,那本夫人唯一要做的,就是保住本夫人的名位,掌家的权柄。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的陪在将军身边。无论将来赐婚,谁嫁进来,都越不过我的地位。”
雨怜有些心疼她道:“其实长公主也催了许多次,怎得将军还是不肯留下子嗣呢?”
“你懂什么?这府上有的是旁人派来的奸细,不过是真假难辨罢了。而且,将军幼弟战死沙场,大概也不愿意吧。”
雨怜拜了一拜退出去预备着她说的酒。
而可惜的是,无论是妩媚至极的相思,还是有几分清冷的芮姬都没见到他。
蒙龑一早离了京师,未带任何婢妾。
船漂泊在河面上,大团冷风袭来,夹杂冰丝。
蒙龑想到初见秦韵,也是在这船上,她孱弱的身体瘦弱不堪,连挂在面上的面纱都几度脱落。
算算时辰,送去的书信与邀请函早就到了,只是不知道她是否会来。
他右手触碰在秦韵作画的天下一画上,仿佛接触着谁的冷漠眼神,不知怎的,冰山美人四个字立在脑中,倒是浮现出上古替夫出战的王后绛姜氏。
远古传下来的画卷纸张枯黄,纸张面上如染就了一层薄薄的灰。绛姜王后身着战衣,手持青铜剑,策马前行,领着万千将士。那时的颜料单薄,色泽远远不如现在的画卷富有层次。单一的色彩,寥寥几笔将一代王后,沙场女将上的英姿,眉目清冷威严。
绛姜长久日晒,就算是画卷上也是显得有些黑。不是传统所喜的肤白女子。无关只算是端正而已,并不美艳。而画卷透出的气势不减,可窥见当年的王后是何等威势。
钰珍一身羊绒织就的雪粉锦衣配着银狐皮制的大氅,裹得毛茸茸的一团。见蒙龑注视挂着的画卷。令紫薇将食盒里的虾仁馅的猪油酥与芸豆卷取出,配着一壶刚泡好的银猴兰花。紫薇将东西排好,斟好茶水。
钰珍比前时要高一些,又戴高髻,越发显得人纤长不少。由着紫薇将大氅取了挂好。房中暖和,看着银狐大氅也累赘。她看着挂着的这卷古画问道:“大哥以前不是常说,上古时候传下来的画卷,不能轻易打开,看一次对画卷就伤一分。怎么今天挂出来了。无价之宝,损了一星半点也不好呢。”
蒙龑接了她递过来的茶道:“再是宝物,也得有人欣赏。否则放在库房里与埋在黄土中,又有什么区别。”
“大哥说的是,再好的物件也只是物件。”她看着画,片刻才道:“这位绛姜王后真是奇女子,只这画上所现,后头的士兵眼中也是臣服忠心之态。她手持长剑,气势一点不输男子呢。”
蒙龑笑了一下道:“听母亲说你近来喜读诗书,看来历史典故也看了不少。”
“这有什么,绛姜救夫,王后平乱。本就是人们口耳相传的典故了,哪里需要特地学。不过大哥,为什么你真正收藏的东西,都是这些古老的不能再古老的东西。”
蒙龑放下茶杯,到一侧坐下道:“经历得长久的物件,是有灵的。”
钰珍坐下笑道:“我看天上的月亮千千万万年,船下的河流万万千千年,不是比这些东西更有灵性。没见你打一壶河水去供着。”
秦韵与凌霜策马而来,裹得厚实异常,一双手抓着缰绳,冻得通红。一时马累了,两人下马饮水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