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骰子

吴账房和易照旧来到四海赌坊，按照之前约定的方式，吴掌柜负责下注。经过一个月的实战，易早就摸透了里面的道道。这么多赌客当中哪些是赌场的暗手都看的有点审美疲劳了，通常为了带动气氛都会大赢一番，吸引其他的赌客下注，等到差不多了，就开始收网。庄家和掮客都有交流，这些细微的动作都预示着放人，收关。所以易行的策略就是跟着掮客走，最后收关的时候及时撤退就校

只要吴账房和自己保持一致，那基本上赢面就很大了。按照和吴账房约会的手势，易举左手就下单，右手是双。其实易发觉骰子手每次摇骰子都是有规律可循的，一般都能练到收放自如，想要几点就能摇到几点。

每都有好运气，赚了五两就收手，不多也不少。每赌坊里面赢多的几百两也有，像易行这样蚂蚁搬山的方式一般不会引人注意，至少这事就完结了。两个人眼神一对一通赌完就准备离开点算自己的成果。

殊不知在赌坊二楼有一双眼睛盯着这对师徒，见两人准备走人了，便招呼王二在耳边悄悄了几句。

王二立刻下了楼叫上几个跟班，看到吴有道师徒正准备走出赌坊，忙朝几个手下使个脸色，四五个人一阵冲上前去把师徒两人围在当郑王二从人群中挤了进去面露笑容的到：“两位请留步，贵人有请”。

吴掌柜最怕王二，上次被他讹了几十两，心里还没回复过来呢，这次见到还是心有余悸的。

易看看这架势算是难善了了，走吧伸头一刀缩头一刀，还不如痛快点。大踏步的朝楼梯上走去，吴有道却是被伙计们架上二楼的。

一上二楼易就看到一个四十岁的捋须大汉在那里独自喝茶，吴有道自上楼就哆哆嗦嗦的，见到那喝茶大汉吓得腿脚一软跪下不停磕头，嘴里还不停的嘀咕着，

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这捋须大汉正是四海赌坊的老板王贵，今恰巧心血来潮来赌坊巡视，正巧看到易行和吴有道一搭一档的赢钱，细问王二之后知道了缘由，憋了一眼吴有道后，就双目直视易不停地打量着他。

易也是心中一阵怕怕，现在行的是下风头，凡事退一步不吃亏，等会起来打死也不承认就行，最多是把钱还给他们，最怕他们提些无理要求到时麻烦了。

一盏茶功夫后见到楼梯上来一人，正是骰子手。王贵示意吴有道坐下与其再赌上一轮，结果十把全输，好在每把一两，不过是把今的赚头全赔了。

吴有道颤颤抖抖的下了赌台，本以为这事就算了，王贵又指指易，示意他上来赌一轮。

易心中打颤，这个骰子手身上有功夫，不管怎么赌都是输，倒是这王贵的做法耐人寻味，也不知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果按照他的想法一步步走下去肯定会越来越被动，不如另辟蹊径，打乱他的思路。想完易行整整衣衫朝王贵一拱手后便直接认输了。王贵先是一愣，正眼打量了下易，手指不停地敲着桌面，像是在思考什么。半响后朝易道：“你们蚂蚁搬山就算了，不过我喜欢你的识时务，入我白马帮做个弟子吧。”完就自顾自在那喝茶了。

吴有道倒是眼睛一亮，自己总算是性命无忧。苦是苦了徒弟，不知道回去后怎么易大掌柜交代呢。

易低头沉思了一番，也便应承了，至少现在看来入白马帮是迫在眉睫，要不今都不知道走得出这赌坊门都不可未知。像他们这些帮派人物行事作风必定是无利不起早，这事得回去问问伯父才校

出了赌坊门后易行才发觉自己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带着吴有道飞快的赶回粮铺。正巧看到易大在铺子里巡视，二话不拉着伯父进了内堂后，老老实实的把今发生的事如实了一遍。易大听完也一声叹气，低头沉思了一会便对易道出实情。

原来这河湾县城有两大门派，是门派还不如是江湖帮会恰当，一个就是王贵的白马帮控制着河湾县的东市，并且不断的插手西市和北市的生意，不过他只有三分之一的份，白马帮有三个帮主王贵、涂娇娇和任炳海，他们三个分管赌场、妓院和镖局。名义上王贵是帮主，但凡事都是三个人商量着来，不过王贵和县太爷关系好，所以明面上是代表着白马帮。这几年白马帮势头很猛不断地插手各行各业，所以和另外一个帮派青竹门不断有摩擦。

青竹门这个帮派原先是商贩联盟起家，后来出了个徐开山整合的整个联盟后改名为青竹门。这个徐开山是个做药材起家，赚了钱后就把手伸向各种商贩，最后统一了北市，北市这里都是饭馆，粮铺，酒谱。不过西市才是他的老巢，他的药材铺在西市，那里是他起家的地方。

白马帮这几年仗着县太爷撑腰开始染指药材生意，这可是触动了徐开山的逆鳞，双方为此表面上和和气气的，暗地里都在算计着。

听完伯父的介绍，易总算对现在的情形有了了解。这北市是青竹门的地盘，俗称清一色，这王贵估计着是把自己的底都查清楚了，收易为徒，一是看在自己还算机灵的份上，二是知道易大无子，将来这粮铺和酒庄一准都是交给自己打理的。在北市里面埋下个钉子，恩是两个钉子，清一色变成混一色。白马帮也有了机会把手伸进这原本铁桶一般的北市，可以和青竹门斗一下。

易可不认为白马帮只会在自己身上下注，估计白马帮会和整条北市一半以上的商铺有过接洽，先是利诱，再是威逼。一步步的蚕食青竹门在北市的地盘。

对于易大来，现在是两难，白马帮之前也和他接洽过，但是自己从乡下来县城里走的就是青竹门的关系，自己的粮店和酒庄都是靠着青竹门的徐开山的弟弟徐老二。每年上供的也不少，才换来现在太太平平的生意。现在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自己的侄子又给白马帮抓住了软肋，虽今是放回来了，但保不准哪在街上给你把人绑了。

帮派的优势在于威慑力，真正喊打喊杀的是在最后谈不拢不了才动手的。不过对于普通人这些威慑力就足够，哪家不想过好日子。

易看出伯父的忧虑，这事总要解决。为了不让伯父难做还是决定由自己先入白马帮，在夹缝中求生存固然不易，但是往往机会也是在这里出现的，这次做个双边投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