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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温暖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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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谦的结婚无疑是对向威威的一次致命的打击。

“你晓得的吗?他比我约到蛋糕店里,我以为他要给我个什么惊喜。他给我点了个蛋糕,说向威威啊,我准备和别人结婚了。”向威威学着李谦的语气,给我描述李谦告知他要结婚的经过。

“以你的脾气,当时没有揍他?”我道。

“没有,当时就把蛋糕糊了他一脸。现在每次想起来,都揍他。”向威威道,“你给我削个苹果,大夫说我缺少维生素。”

李谦将自己的结婚请柬发到向威威的姥爷家里,并没有邀请向威威。向威威在看到请柬的第一眼,就打电话过去问候了李谦的祖宗十八代,然后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准备此生再也不和他有一丝瓜葛。

“你当时就不恨他呀?”我给向威威削苹果皮。

“恨什么呀。”向威威道,“人家从来也没有答应过我,都是我一厢情愿做的。人家自己想清楚了,那我还缠着他干什么?当小三啊?”

向威威的情场失意,职场上却还很顺畅。她无意于各大职场的招聘,也不愿意再继续深造读书,在平成找了一家婚庆公司,在里面做设计师。她的天资很好,又是生来的好头脑,不久之后,便混得了一些经验。用她老父亲的几栋房子做了抵押,收购了这家婚庆公司,从平成开始辐射,向全国开始蔓延。

“你怎么就肯低下头求你爹呀?你不当年和他水火不容的吗?”我道。

“没求,他给我的,我还不要呢。想来不如抵押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总好过为这事和老爷子再生气。”向威威道。

向威威亲自用一单单业务,送走了一批批相爱或者不相爱的夫妻,她伸手设计的婚纱,销售量也很好。向威威将自己埋在工作里,独自舔舐自己的情伤。

“舔舐这个词不太对,我就是扔掉了一个垃圾,偶尔缅怀一下。”向威威道。

“那么。。。”我欲言又止,想问问他俩为什么又厮混到一起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向威威道:“那时候,他觉得他是个老男人,我又是他恩师的孙女,就觉得配不上我。他家里人也着急,逼着他娶了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和他结婚不到半年,他俩就离婚了。离婚的时候,听说也赔了一点钱。具体原因嘛,听说是他不育。”

“你在讲什么屁话?”我看着向威威的肚子,道。

“我还没有说完。”向威威道,“那女孩后来又结婚了,婚礼上就被警察抓走了,骗婚罪。你说一个具有政治学研究生学历毕业的人,能被骗婚!我真是瞎了眼看上他呀!”

“一朵鲜花插在屎堆里。”我道。

“骂可以骂的,但是你轻一点,我听着你骂的有点狠了。”向威威道。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我改口道,“后来呢?”

“姥爷身体不好,有一次住院了。我的意思是到平成来,我给请护工伺候着。老爷子怎么都不肯,就在罗余的医院里住着。谁料想就碰上了。他带着自己熬的鸡汤,耷拉着一张脸,坐在病床前给我姥爷喂鸡汤。”

“啧。”我不禁感叹,“有情有义。”

“当时一下子就被他感动了。”向威威道。

“卤水点豆腐。”我紧跟着道。

“当时我倒是还不知道他离婚了还赔了钱。我姥爷苦口婆心地一句一句数落他,他也没说一个字。喂完鸡汤,他给我姥爷伺候着擦手擦背的,心里软,就觉得他可怜,一觉得他可怜,就掉进去了。”向威威带着些悔恨的语气。

“出来我就问他,我说你都离婚了,咱俩不如就处着。他不肯。”

“你绝对打他了。”我听出了向威威微微发狠的语气,道。

“打了,一边打一边骂,自己也哭了。我就觉得我挺没有骨气的。你要知道,我在周围人眼里,是个多冷清的人,我在你面前,是个多痛恨结婚的人。但是我就沉在李谦这个破坛子里面,上也上不来。”

“他当时同意了吗?”我问道。

“没有,提着自己的鸡汤罐罐,顶着自己的乌青的眼圈儿,灭火去了。”向威威道。

“嗯,这才是我们认识的李谦老师。”我笑道。

“后来我们家老爷子去了。去了的那天,我父亲来了,作为外子,他来主持葬礼。我在场等了又等,李谦没有来。等到散场,我才看见他带着一个黑色的帽子,坐在车里哭。眼泪囔囔的。我就是心太软,远远看见他哭,就想着放下面子去看一看他。但是我还没有走近,就看见我父亲和他隔着车门谈什么。”

“当时我想大约是他是我班主任的缘故,我父亲去和他说一两句客气话。但是我父亲似乎语气不善,后来我才知道,我父亲威胁他不要再缠着我,他才匆忙结婚的。”向威威吃了一口我切好的苹果,道。

“你们在你父亲的棒打鸳鸯之后,如何暗度陈仓?”我问道。

“珠胎暗结了呗。”向威威道,“我老头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李谦不是胆子小,他就是从小敏感,不愿意麻烦别人。那我是谁呀,我哪里有麻烦事?我就跟他讲清楚,心里觉得要过一辈子,就在一起,心里不喜欢,就算了,一句话,大家都清透。”

“他选择了一辈子吗?”我问道。

“还算是个男人。他分两句话讲的,前半句,说要一辈子,后半句,说了个但是。”向威威翻着白眼道。

“但是啥?”我问道。

“后面没来得及说话,我就把他办了。他你知道的,政治老师知道什么呢?钱包里面是绝对没有带安全设施的,你瞧,这不就来了。”向威威指着自己的肚子,道,“孩子都有了,还是双黄蛋,我老头不见得杀人吧?这不气地咳嗽了半个月,铁着脸把户口本给我了。原本想着结婚证好像没啥作用,跟条绳子似的,我看着不自在,谁知道大夫说,没有结婚证,孩子出生证明办不了。”

“厉害!”我伸出大拇指,按在了向威威的肚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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