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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长桉又硬着头皮,“我很快的,五分钟。”
傅易时不由眯了眯眼睛。
那细长好看的丹凤眼这么一眯,就更冷了。
冷得像是里面藏了一把寒剑,连目光都可以杀人。
叶长桉看似平静道,“麻烦你了。”
这么礼貌的她,却被傅易时一把拽着手碗,把她拉到了门口。
然后,傅易时把她甩出去,像扔一件垃圾一样。
她颠波不稳地退了两步,站稳后头发已经散落了满脸。
泡泡不由粘到她脸上。
她拂了拂头发,又擦了擦泡沫,那样子一定是狼狈极了。
傅易时就连让她站在门口,也不肯,“滚。”
这声音不怒而威。
像是在对她做最后的告诫。
仿佛她不消失在他的眼前,他就会把她杀了似的。
叶长桉听着这声音。
只感觉自己像站在了一处悬崖上的断桥上,忽而桥塌了,自己就那么跌入了万丈深渊。
然后粉身碎骨,然后残骇不全。
她看着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看着那双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的眼睛,她却没有离开。
她很平静。
平静得让她感觉像是在经历死亡。
过了一会儿。
她才抬了抬唇,“我的浴室真的停水了。”
这个时候,吴嫂从台下来,她手里拿着几只刚剪下来的花。
傅易时喊了一声,“吴嫂。”
吴嫂停下来,转身望过来,“傅先生。”
傅易时嗯了一声。
吴嫂,“夫人让我上台剪几只花,养到她的卧室里。”
傅易时问,“停水了?”
吴嫂很吃惊,“没有啊,都好好的。”
傅易时不由把目光扫向叶长桉,看她那一眼,就像是在看一个骗子。
不,她在他眼里不只是骗子了。
她就是一个不择手段的,想要靠近他,勾引他的坏女人。
叶长桉知道,解释什么也没有用。
她站在原地。
本就连续工作了三十多个时的她,这会儿看着他那冷冰冰又无比恶心她的目光,就更心力憔悴了。
傅易时看着她,“我对女性向来很尊重。如果再敢擅自进我的房间,别怪我不把你当女人对待。”
着,傅易时捏紧拳头。
好像这是最后的警告,下一次他就要打她了似的。
完,傅易时就进了门。
啪的一声,他把门推过来关紧。
叶长桉感觉到一阵风扇过来,冷冷地拍在她湿漉漉的身上。
身边的吴嫂无可奈何地看着她,“叶姐,真是对不起,都是夫人逼我这么的。”
“没事。”叶长桉问,“水管在哪里控制,我自己去开。”
“对不起,这个我不能。”
“花园里可以接到冷水?”
“是。”
“谢谢,知道了。”
身上这么粘,不可能不冲洗干净。
叶长桉提着桶去楼下,接了一桶冷水上来。
她把自己重新洗了一遍。
冷!
冷得骨头都要断了。
她擦了擦身子,又把头发上的水擦干。
窝在贵妃椅上等头发干的时候,她在看一份学术报告。
向来对文字过目不忘的她,这会儿有些不知道报告里讲的是什么。
她回过头去,重新又看了一遍。
还是有些看不进去。
心乱乱的。
人也又累又困。
她吸了吸有些塞塞的鼻子,把被子也裹得更紧了。
明还有一场手术要做,不能生病了。
她起身,泡了一片泡腾片。
还是赶紧睡吧。
明还有一场重要的手术。
睡一觉,一切都会好。
睡醒后,明又会看见新一的旭日东升。
然而。
这一夜却是她人生二十九个春夏秋冬里,最最最漫长的一夜。
-
第二早上七点多,叶长桉的闹钟响了。
她关了闹钟,一刻也不犹豫地起了身。
头有些重,她想倒下去再睡一会儿。
眨眨眼睛,总感觉连房子都在转一样。
越是这样,她越动作麻利地下了床,生怕上班迟到了。
收拾完要出发前,她找出一粒感冒药。
水都递到嘴边了,她又把药粒扔进了垃圾桶。
她一会儿还要开车,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吃药了。
下楼时,尽管晕得有些厉害。
可是她所走的每一步,都很昂首挺胸。
那道穿着波点长裙,套着针织马甲的纤瘦身影,落在熹微的晨光之中,显得过于单薄。
可她的背影,却是挺得笔直笔直的。
经过楼梯转角的时候,窗边有风。
风里,阳光细细地洒进来,带着些许暖意,驱尽了夜里的寒凉
叶长桉特意伫步看了看,窗外的清晨很美,所有的花花草草,乃至是绿叶上爬行的一只蚂蚁,也都被阳光温柔地眷顾着。
她就知道,一亮又是新的一。
她跺了跺步,打起了精神。
那些漫长夜晚里的痛与苦,都去他妈的吧。
她今又要做一个有精神的,正能量的,负责任的叶医生。
尽管她收拾好了心情。
但是下楼看见傅易时和许如意一起坐在客厅里时,她那份整理好的平静心情,一瞬间地又乱了。
这三个多月的日子里,每一次见他,都能这么兵荒马乱。
对他,真是没有半点的免疫力。
吴嫂端来了炖汤。
许如意把汤递给傅易时,“我特意吩咐给你炖的补肾的汤,快喝了。”
傅易时看着手中的晨报,不经意地瞥了一眼炖盅里的汤。
明明就是去湿气的薏米排骨,什么时候还有补肾功能了?
他不动声色地翻了翻报纸。
许如意放下炖盅又,“昨晚上你洗过澡后,又去了哪里?”
“……”
“是不是去找锦淑了?”
“……”
“你整有事没事地往锦淑那里跑,可要当心身子。”
“……”
“虽然你们现在都还年轻,但还是要节制点。”
“……”
“妈可不是心疼你,妈是心疼锦淑。怕你把她折腾坏了。”
傅易时瞥见身后的叶长桉,早就明白了许如意的用意。
尽管他知道自己这个母亲很能作,她的一些行为也确实是有些过。
还有他母亲的三观,也有一些偏离正常饶轨道。
但是,傅易时没有想过要解释什么。
刚好让叶长桉听见了也好。
反正他就是懒得解释。
就那样不动声色地坐在那里,一边沉默地看着报纸,一边喝着许如意口中所的“补肾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