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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染如今位高权重,掌内阁决策,又手握兵权。你入长安后对此人定要多加注意,能避则避。”
慕容初此刻跪于蒲草垫上,这几日都在母亲屋内听讲长安之事。
叶琳琅望着眼前低眉顺目的女儿,十五岁便出落的水灵,陈旧的粗布麻衣穿在身上格外贴合,却透着素雅,明目皓齿,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不笑的时候,仿若冰山上未开的雪莲,一眼便让人迷足深陷。
慕容初自出生就在这鞍山长大,在自己身旁十几年,突然要分离,叶琳琅未免不舍。
一声叹息道:“回宫之后,定要多加心。”
“是,母亲。”
慕容初在山间长大,来往之人除了母亲便是尼姑庵里的师父们,最多也就是去另一个山头走走。平日里就是听诵佛经,性子不免有些安静。
此次回京一事,慕容初也只是稍感惊讶。
叶琳琅忽的想起什么,从脖间取出一玉佩,其玉通体透亮,纹路清晰,奇妙的是玉佩中央被镶上了一个红豆,细看之下透着诡异。
叶琳琅未加解释,只是将玉佩亲手戴于慕容初玉颈上,握紧她的手,轻声在耳边道:“这枚玉佩一定要收好,决不能交给任何人。”
慕容初迟疑的点头。
“回京之后,你想知道的谜底都会解开。”
慕容初是个孩子,自然也会问些平常人人家的问题:她刚懂事时,也会问父亲在哪?长大后,也会问我们为何会在这里从不出去?她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答,可是叶琳琅从未告诉过她。
在慕容初的记忆里,母亲永远坐在佛祖面前,诵经书,抄经文,对自己也是不咸不淡的。
“女儿明白了。”
慕容初退后几步,俯身跪拜叶琳琅。
“去吧。”
叶琳琅闭上双眼手持佛珠,不再多言。
慕容初深切了看了她一眼,便离开了。
沿着石板路一路向西,慕容初没有回自己的房中,去了静安大师处。
静安大师是净音庵中的主持师太,慕容初从跟着她的时间比叶琳琅还多,此次回宫,自然也要同她告别。
“师太。”慕容初在门口出声道。
静安见慕容初来,自然欢喜。
“你回长安一事,我已知晓。既然万事皆定,莫要惆怅。”
静安明白慕容初现在慌乱的心情,她自幼在在这庵里长大,清心戒律。长安太过繁华嘈杂,不适合她的归宿。可慕容初正是风华正茂时,身份极其尊贵,岂能让她在这穷山之中荒度一生。
“师太的话,时安明白。”
时安是慕容初在庵里的名字,慕容姓氏乃是皇亲,为避免给慕容初带来麻烦,出生时静安为其取名。
翌日,永帝(新帝慕容复)派镇安大将军钟离前往净音庵接回长公主。
十里红帐,永帝立于穹苍殿,望着远远归来的人儿。
“见过皇兄。”慕容初行了大礼,跪拜在大殿下。
“快快平身。”慕容复此时遮不住的欢喜。
早朝已退,殿内就只剩下护送慕容初的钟离,皇帝思妹心切,家人团聚自然高兴。钟离与闲杂热退其一旁。
慕容复与慕容初虽是兄妹,见面却是寥寥。许是作为兄长,慕容复望着慕容初精致的模样,油然生出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福
“既然已经回宫,莫要同庵里那般生活。你是容国公主,是尊贵的身份,以后你想要什么便有什么,皇兄都会满足你。”
慕容复的语中透着欢喜,太过殷勤,有些讨好的气息。
慕容初性子凉淡,也不好驳了皇帝的面子,只是乖巧的微笑。心里却是生出了不耐烦。
永帝也察觉出,便转移话题道:“皇妹舟车劳累,许是累了。都怪皇兄,来人,带公主回宫休息。”
几个宫女从殿外进来,看样子便是以后慕容初的宫里的人。
“皇妹,快去休息。闲时了皇兄再与你聊。若有需要吩咐她们便是。”
“那皇妹先退下了。”
慕容初虽长于鞍山,宫里的礼仪一点也不落下。
慕容复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低声轻喃道:“是不是朕有点着急了?”
钟离看了一眼,估了是长公主刚回宫与皇帝不太熟络,皇帝心里不是滋味,便出声道:“公主刚回宫,怕是有些不熟悉,过些时日日子久了,便就与陛下亲了。”
慕容复幽幽的望着远处早已消失的人,笑了笑。
“陛下。”一官宦太监从侧门入令内。
“何事?”大总管梁玉问道。
“陛下,首辅大人回来了。”
顾染刚刚收复西南流寇,马不停蹄的赶回长安。
“快去请首辅。”慕容复笑道。
太监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回,回陛下。”
慕容复不耐烦的盯着他。
“首辅大人未先归京,他让左将军带兵回朝,一人绕道去了顾家老宅。”
殿内几人大气都不敢出,首辅为臣,回京第一应是面见陛下,非但没有,还去了别处,这不是拂皇帝的龙颜吗?
永帝面露尴尬,也不好发作。
“首辅在外日子久了,思家心切,也是人理。故传朕旨意,顾染为国劳累,特免了先归京面圣一事,让其在家休憩,待诸事安顿再来请安。”
皇帝的话给了顾染面子,也给了自己台阶下。
可是这朝堂上又是一番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