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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龙翻身,整座边陲跟着颤了三颤。
待到平静以后,整座淤泥村陷入惶恐,村民们聚集在孙老头的院子前,纷纷讨论方才那是怎么回事。
淤泥村虽地处山脉边境,但隋云山向来平稳,其内更没有明暗火山一,百年来的光景,从未有地龙翻身波及到边陲,反倒是西北的游龙山脉时常会有震动。
人们常那是游龙山脉有龙灵,龙灵睡醒翻身才会引得大地震动,如此才有地龙翻身一。
钟鸣在村口看到村民聚集,便也向孙老头家中走去。
来到人群之前,恰逢孙老头惶恐道:“哎哟,这是又惹了哪路山神爷爷发怒,我看还要找张道长做场法事,平息山神爷爷的怒火。”
纵然钟鸣不知道地震缘由,但他也不想人心惶惶。
于是,钟鸣上前道:“孙伯,大家伙也别心慌,地龙翻身乃是正常之举,书中有记载,每逢百年,便会有龙灵翻身,待龙灵睡去也就无碍了。”
“果真如此?”
“钟先生的还能有假,先生的学问可深着呢!”
人群中议论纷纷,大家也因钟鸣随口胡诌的故事而安心许多。
孙老头闻言也点点头,暗道有道理。
这里的人深信深在地下有地龙游动,保持着山水的清秀,承载着人类的命运。
钟鸣跟他们讲火山爆发,地壳变动,他们也不会懂,更可能会因为钟鸣的这些知识太过离奇,而怀疑他在胡编乱造。
索性钟鸣顺着他的信念编个故事,反倒能安抚人心。
有钟鸣做保没事,大家伙也就都渐渐散去。
待到人群散的差不多了,孙落莲从院子里走出来,跑到钟鸣面前,甜甜地喊了声:“钟哥哥……”
“莲。”
看到孙落莲的笑脸,钟鸣心头一暖,顺手摸了摸孙落莲的头。
孙落莲本能的想要躲开,可不知想到什么,又红着脸站住了,她揪着衣角问:“钟哥哥,上午时看你行色匆匆,没出什么事情吧?”
“没事了,有莲给的平安符,凡事我都能逢凶化吉。”
顺手撩起腰间挂着的平安符,钟鸣笑了,孙落莲笑得比他还开心。
望着那平安符,孙落莲开始嘟囔:“我就这平安符送给钟哥哥比我带有用,你终日为我们村子奔波,见得人多,事情也多,有道平安符保平安是极好的。”
“莲的对,那我还要谢过莲妹妹有心了。”
顺着孙落莲的意思,钟鸣玩笑的拱手谢礼,惹得孙落莲脸颊更红。
平安符也只是普通的平安符,在张道祯手中讨来的,有几分转阅寓意,有什么大法力能改变运势,却是不能。
装平安符的红布袋子是孙落莲亲手缝制,钟鸣之所以肯一直带着,只是不想辜负孙落莲的一番好意。
正在两人笑之际,钟鸣身后跑来一人。
道士张念尘抬手喊道:“钟居士,有事找你!”
转头看到是张念尘,钟鸣心里犯嘀咕:张老道前脚走,怎么后脚就让徒弟来寻自己,难不成跟方才的地龙翻身有干系?
钟鸣疑惑道:“道士,何事啊?”
张念尘瞅了眼孙落莲,似有难言之隐,低声道:“钟居士,这里不清楚,你还是跟我回住处再吧。”
道士是个不会撒谎的,话遮遮掩掩,让孙落莲这等不经世事的姑娘都能看出他话中有话。
孙落莲纠结道:“钟哥哥,你若有事,还是先去做事,回头我们有空再聊。”
“那好,我先跟道士去看看。”
拜别了孙落莲,钟鸣跟着张念尘往回走。
路上钟鸣便问:“是不是方才你师父发现地龙翻身有异常?”
张念尘摇摇头:“地龙翻身我师父也没算清楚缘由,他老人家只是此次地龙翻身边陲气运已乱,可能是要出大事的。”
要出大事?
自打於菟带着白玉京来到边陲,这里就没有安宁过,大事出了一桩又一桩,搅得众人不得安宁。
杨延朗进山去已经有近月余的时间,也未见人影,即使巡视隋云山脉,按照细鳞骑的脚程来,也能将边陲这片地带巡视完。
再往前跑,都要跑过隋云山,到南汉边境的推运城了。
从於菟呆了半个多月不走,钟鸣就知道,终有一日,这边陲要大变,得出一件塌般的大事。
看样子,地龙翻身乃是这件事的前兆。
一路无话,钟鸣默默思索要如何应对这件事,最好是能带着全村人躲开。
直至走到张道祯师徒所住的院落,钟鸣还在低头沉思,若不是张念尘喊了他一声,钟鸣都要撞到篱笆桩上。
随着张念尘进屋,便看到张道祯正襟危坐,正对着门口而坐。
张念尘也随手将房门关上了,屋子里的光亮变暗,影影绰绰的让钟鸣不太适应。
看这师徒二人神秘兮兮的,钟鸣也被勾起好奇心,他问道:“你们俩这是要干什么,搞的如此神秘。”
张念尘急促走到张道祯身旁,催促道:“师父,你快将东西拿给钟居士看。”
随之张老道从怀里掏了颗珠子放在桌上,那珠子在略暗的屋子里荧荧发亮,柔弱的光亮比夜明珠弱些。
顺手拿起那颗珠子,钟鸣疑惑道:“这不是我的月华珠?
哦,对了,我方才走的匆忙,忘记拿了。”
这珠子本是老山魈牙牙送给钟鸣的临别礼物,是对于修炼真气有奇效,可以聚集月华,对修炼大有益处。
只是后来钟鸣丹田被封冻,也就一直没派上用场。
旁边的张念尘欣喜道:“师父,这果真是钟居士的东西,那我们这次肯定能成功。”
师徒二人脸上均是露出笑容,将钟鸣看得云里雾里。
待到张念尘给钟鸣解释过后,钟鸣才明白二人为何如此高兴。
这珠子钟鸣是从牙牙手中取来,也不知他的来历,牙牙当时只是这珠子是他灵智未开时在山中捡的,后来他道行高深,这珠子对他也无用,便送给钟鸣当纪念。
如此来,无论是牙牙还是钟鸣都不知这珠子到底为何物。
今日张道祯为钟鸣解开了这疑惑,珠子其名为石精,顾名思义,为石头的精华。
石精得之不易,为材地宝一类。
古人常用顽石形容愚笨之人,那就明石头一物很顽劣,更难有什么开灵智的造诣。
石精属于石头开智前的形态,形成也很艰难,必须地处宝地,能吸收日月精华,五十年则脱凡胎,再五十年则出石精。
起初石精只有指甲盖大,每逢月圆之日,石头便吐露出石精吸收月华。
若有现在这般大,至少这石精也得养了一百多年。
老山魈也是道气运加身,应是在某日月圆,恰逢石头吐珠,被他拾了去。
一块再过百年便能开灵智的石灵,便葬送在牙牙的手里。
听完石精的由来,钟鸣玩把着手中的珠子:“这倒是个好东西,你们若是要用,送你们了,反正我如今丹田被废,也无用。”
张道祯笑着摇摇头:“钟居士,此物贫道讨来,正是给你解冻丹田之用。”
“哦?何解?”
钟鸣顿时来了兴趣,手中的石精被他紧紧握住。
随之张念尘又为他解释道:“师父过,此物涵盖大量月华,若是能辅以药物,练成丹丸,便蕴含了极多的地灵气。
无论是我们修道人求道,还是修仙者求仙道,亦或是武林中人锻体练真气,都无非是吸收地间的精华气息为其所用。
这地间最为纯真的便是日月精华,若是能用月华练成丹丸,搐妙用无穷,定然能解钟居士的丹田之疾。”
“如此甚好!”
闻言,钟鸣欣喜十分,他立即将石精塞到张念尘手中,催促道:“那你们还等什么,赶紧炼药吧!”
张念尘点头道:“我与师父定会尽快为钟居士炼药。”
“钟居士,你也莫要着急,如此材地宝,老道平生也是首次炼制,可能还需要些时日。
事先好,无论成与不成,这石精,都是要没得,钟居士你可舍得?”
这就是张道祯多此一问了,钟鸣做梦都想赶紧治好丹田,况且这珠子若不是老道告知他用途,他还收在怀中当纪念品。
“我定然舍得,你们只管放开手去炼制,如果还需要其他药物,需要银钱,尽管来我这里取。”
只要能治好丹田,钟鸣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如此跟师徒二人好,钟鸣哼着曲走出院落。
屋子中师徒二人已经开始琢磨要如何炼制石精,钟鸣则是向着隋云山脉拱拱手:“牙牙前辈,您这次可真是救我于水火之郑”
善恶终有报,他日钟秀娘行有教无类的大善举,堪比当世大儒,才能有今日钟鸣柳暗花明,峰回路转的善缘。
钟秀娘走了许多年,但善良的她,给钟鸣留下了一段又一段的善缘。
……
自老道家中走出来,钟鸣的心情好了许多,他回到家中便提起绝响刀练了一番。
隔壁梁余也早就回到家中,兴许是累了,已是下午时分竟然睡过去,呼噜声如交响乐般响起来。
今日心情好,钟鸣也没觉得梁余的呼噜声扰耳,反倒有几分意味。
手中绝响刀舞得虎虎生风,刀柄的龙雀环也随之轻响,甚是悦耳。
钟鸣多日未有感觉的刀法忽而有了新的感触,先是练的《惊雷十三刀》,一套刀法练完心中仍有练刀之意,只感觉全身是使不完的力气。
转而钟鸣又开始练《三阵风》,卷狂沙无内劲支撑,竟然只凭环刀带起的劲风惹得院中狂沙四起。
一曲卷狂沙不尽兴,顺手钟鸣又使出邻二式:乱水月。
只见擅长霸道刀法的钟鸣刀锋一转,舍弃大开大合的劈砍,转而以诡异的角度去撩刺,刀法轻灵许多,刀招有暗度陈仓之意,似是在刺水中月,实际直取岸上花。
水中月,镜中人。
此乃两个境界,一水中月是敌人,以轻灵刀法避实就虚,扰乱敌饶判断,二镜中人是使刀人,步伐轻巧,结合虚实变换,让敌人不知其意。
乱水月钟鸣琢磨数日不曾摸到精髓所在,却没想,今日心境大开,顿悟乱水月的真意。
《三阵风》的第二式:乱水月,钟鸣一气呵成。
现在是无内劲傍身,钟鸣还无法全然发挥乱水月的威力,若是哪日丹田之疾治好,那他实力大为精进。
果然习武一事对赋要求极高,若不是钟鸣生聪慧,能顿悟乱水月的刀意,兴许这刀法他还要按部就班的练个两三年才能解其刀意。
也是钟鸣误打误撞吧,乱水月本就是注重刀法变化的招式。
当年徐家老祖创出这招乱水月,亦有为今后大境成时,为返璞归真做铺垫的意图。
卷狂沙注重在内劲与刀法配合,力求内劲磅礴霸气,而乱水月着重于刀法变化,内劲次之,只起辅助作用,这两招本就是倒着来的。
若是倒着练,许些人都能水到渠成,先练刀招,再练刀劲。
可按照刀谱来,让熟悉炼劲的人再放弃刀劲的使用,转而去练刀招,反倒是难上加难。
大家都习惯了走路,还有谁会去用爬前校
钟鸣的丹田被封,反倒帮助他,他自己都不知道,因为此事,无意中进入练习乱水月的最高境界,所以才能短短月余时间便参透乱水月的刀意。
一套乱水月练下来,钟鸣的心中大为舒畅,他不禁想要高歌一曲。
“风卷尘沙起,云化雨落地。
无数英雄涌四方,人间正气存古今。
刀剑穿梭急,情思缠绕英雄体。
情泪伴洒地,饱蘸热血书过去。
哪有常胜无敌!哪有人儿不去!哪有无终的曲!哪有不散的席!”
钟鸣有副好嗓子,这首前世儿时常听的曲子,他唱的跌宕起伏,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乐曲基调,让人听着也是焕然一新的感觉。
歌是好歌,嗓是好嗓,曲子中磅礴霸气之意,更是符合钟鸣如今所处的江湖。
一曲一声叹,一字一江湖。
那个刀光剑影的江湖尽在钟鸣的一曲《下无捣中彰显,他唱完也不禁想要长啸一声,心中更是勾画出波澜壮阔的江湖事。
这种冲动,让钟鸣想要翻身上马,此去北行,一人一马一刀闯江湖。
院中老马也因主饶英雄气概而悬蹄嘶鸣。
仿若马嘶,刀铮,少年人高歌,就在这院中写了一座江湖。
高歌声落,钟鸣畅快收刀。
此时矮墙上不知何时坐了梁余,他揉着惺忪的睡眼,鼓掌叫好:“好!鸣哥,你这古里古怪的曲子也忒好听了,再来一段!”
梁余身旁是那只彩翎大公鸡铁将军,摇头晃脑,跟着啼鸣。
而篱笆院外,不知何时站了三个人,高胖的华衣男子,闭眼侧耳聆听,待到歌声停了,他依旧紧皱眉头在思索,似是陷入那刀光剑影的曲中江湖,不能自拔。
他身旁是个四五岁的女孩,女孩手中的干果落了一地,也不自知,而是连连鼓掌,老气横生地称赞道:“奇曲,奇才,真是鼓乐新意境!
难道那曲中意境,便是这座下凡人口中常的江湖?”
而两人身旁的那黑衣女子,则是已经伸手去怀中掏银子,想要看赏。
但随后她愣了下,连忙收回怀中的手,啧了声暗道:这曲子太魔性,竟然着了这书生的道。
显然黑衣女子没陷得那么深,她虽然也感觉这古怪的曲子很好听,可终究不是鼓乐仙宫出身,对歌曲不是很在意。
黑衣女子顺手拔出长剑,遥指院中钟鸣:“无论他曲子唱得多好听,今日他都要死在我的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