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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前言,刘备自新野起兵,往襄阳欲要为刘表讨得公道,一道联络了江夏刘表长子刘琦。然,刘备大军至襄阳,却不见半个刘琦军士。
因此事,让刘备拿下襄阳之后,有不少人支持他坐领州牧之位,幸得蒯氏兄弟力阻,又刘备自推,方才有刘琦继承州牧。
只是等蒯越亲自带人到得江夏西陵,却得知刘琦病倒多日的消息。心下既是感到轻松,却又忧心不已。
轻松,是为刘琦未曾起兵之故,非是其故意为之,而是另有他因;担心,则是知道刘琦的身子骨极弱已久,现今病倒并非第一次见。
只是蒯越心中尚有几分恼怒,只因刘琦病倒铁定与刘表被害有关。你道是为何?
原来蔡瑁和蔡氏担心刘琦归来影响刘琮即位,是以借蔡氏之身份严令刘琦不得擅自离郡,否则就是不忠不孝之徒。父亲去世,原因尚且不说,作为人子却不能前往送其最后一程,换做是谁都会悲痛莫名,由此倒下也不是什么稀奇。
况且刘琦生母因难产而死,刘琦也因此先天不足,也幸亏当初刘表家资甚丰,才让其没有夭折。只是后来刘表入荆,其时刘琦尚未及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被刘表再娶之妻才是屡次刁难,因此郁郁,衣食不畅。正是尚未补全缺口,又添新伤,是以刘琦竟是多有疾病。也正是因此,当初刘表身死,蒯越等人对于刘琮即位才没有表现得那么坚决的反对。
刘琦自蒯越口中得知了蔡氏等人阴谋,又已经伏诛的消息,才渐渐有了起色,只是一连休养了半月,也仅仅是有起色,尚无法启程赶往襄阳。蒯越无法,只得书信一封,前往襄阳,安抚心中急切的众人。
随后又依代州牧(尚未正式即位)刘琦之命,暂命刘备代行州牧之职,总领荆州事务,然后待刘琦痊愈,正式祭高天地之后再说。
于是,刘备就这样成了实际上的荆州牧。至于刘琦,天年已至,此次病倒,再无痊愈之机。
曹操在许昌得知了此事,不由暗骂蔡瑁等人“傻逼”。有着远超刘备大军的大军,又有大汉第一坚城,却仍是败得如此彻底,怎么能用一个傻字就盖全了!
曹操当即召集麾下众人,道:“诸位,刘备之能,虽比不得本相和北面的明公,但若是让其坐稳荆州,于我们南下的计划不利,因此,本相决定立即出兵荆州!”
众将无不高声响应,并纷纷请命作为先锋,攻打荆州。
荀彧却道:“若要攻打刘备,必先取完成,拿下张绣,否则待大军南下之时,刘备以利诱之,让其从后而攻,捣毁粮道,必然大败。”
“没错,丞相宜应先取张绣,再攻刘备。”程昱亦是少有的出声附和道。
曹操明其意,道:“既如此,便先取张绣。”
随后,曹操以夏侯惇、曹仁为前驱,领三万大军直扑宛城,自领五万大军,并夏侯渊等一众大军为中军,随后而行,又以于禁为后军,领一万人马保护粮道,接应前军。
曹操出兵的消息,就刘备暂代州牧之职之事,一道送往涿县,公孙度看到之后,当即着人名张合、高览等人加快练兵的速度。
刘备、张绣亦是先一步得到消息,均是立即召集众人相商。
宛城。
张绣先是将手下众将招来,好生鼓舞一番,让他们做好大战的准备,然后就带着贾诩到了书房。
“军师,曹军来势汹汹,绣该当如何处置?”
面对张绣之问,贾诩好整以暇的说道:“当今之世,论威势当以明公公孙度以及丞相曹操为最,最后夺取天下者必二人之一。明公七分,曹丞相三分。”
“而将军不过困守一地,多年不得寸进,是以,诩以为将军与其如此,不如早做打算。”
“早做打算?”
张绣一怔,旋即明白过来,眉头立时皱了起来,道:“军师的意思是投降曹操,或者公孙度?”
“然也!”
贾诩丝毫不觉脸红,只是又道:“明公公孙度虽然夺取天下的可能最大,但远在北地,于我们鞭长莫及,而如今曹军已然杀来,诩以为当先顾全眼下再说不迟。”
“这……”张绣也知道自己非是人主之才,但让他就这么投降,实在是心有不甘。
贾诩一眼就看穿了他心中所想,道:“投降之事断不可改!只不过投降也是不同的办法的!”
“愿闻其详!”张绣对贾诩甚为心服,恭敬道。
贾诩抚须道:“若是曹军初至,将军便举兵投降,虽然减少了伤亡,顾全了大举,但在曹丞相等人眼中未免会被轻视,与今后不利。所以,我们……”
襄阳。
刘备亦召集众人,就曹操出兵一事,问道:“曹军西进,欲夺宛城,我等该当如何自处?”
蒯越回道:“曹军所攻者不过张绣也,与我襄阳无关,不用担忧。”言语之中对刘备多有不屑。
不想竟激起堂下一人,道:“蒯大人难道不成未曾听闻‘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蒯越视之,不由一哂,道:“季常不过小小从事,列为大人尚未言语,何敢妄言?还不退下!”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刘备暂领州牧之后征辟的众多贤才之一——马良!
尝闻:“马氏五常,白眉最良!”
说的便是马良,马季常。
刘备见蒯越拿大,便又开口道:“此时召集诸位,乃是为了曹军入荆一事,诸位但有想法,均可畅所欲言。”
蒯越闻言颇是不悦,欲要再言,却被其兄蒯良阻拦。
马良见此也不退下,干脆道:“此次曹操起兵,诈称三十万,可谓是声势浩大。不过虽有夸大,但其人马也当在十万上下。如此之多的大军,若是仅为了取一个小小的宛城,却是有大材小用之嫌,况且,良听闻此次出兵,乃是曹丞相亲自出马,恐怕是另有他意啊!”
单福见之前蒯越挤兑马良,此时也出声支持道:“不错,曹操此次出兵乃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荆州!”
“什么?”
众人尽皆哗然,尤其是蒯越,不顾蒯良阻拦,起身道:“单军师何敢妄下定断?难不成我荆州百万大军是吃素不成?还是说那曹操老眼昏花,妄自尊大,以为区区十万人便能拿下荆州?”
单福也不生气,只是淡淡道:“昔年曹操不过五万大军,便打得陶谦大败特败,最后丢了徐州,难道你以为现在的十万人还比不得当年五万?”
“丢徐州的不是你主刘备吗?”蒯越闻言虽觉有理,但仍是不服气,忍不住低声嘀咕道。
只是这话都被刘备和单福听到了耳中。
刘备面色一收,只是一片淡然。
单福见此,又道:“北面明公势大,曹操不能比,若要与之抗争,只有西进或者南下。西进,司隶为董卓荼毒甚深,及至今日仍是百里无人烟。如此也就剩下南下,而扬州,因曹军无有水军,难以抗衡江东水军,是以,只剩下从荆州南下一条路。唯有夺得荆州,曹军才有与明公抗衡的资本,否则定为其所败。”
“你说的和曹操出兵宛城也没有关系啊!”蒯越犹自不服,又道。
单福轻轻瞥了他一眼,道:“关系自然是有的。”
“曹操既然欲要夺取荆州,自然是要清楚所有障碍,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宛城张绣。不仅是因为张绣就在荆州,更有张绣实力并不差,想来这些蒯大人应是深有体会的。”
此语说的便是之前蒯越等人为张绣所败,不得不让对方占据宛城及其周边十余城之事。
“你……”被人揭了伤疤,蒯越自然大怒。
单福却道:“蒯大人难道不同意单某的说法吗?”
“……哼!”蒯越自问比不得单福口才,只能怒哼一声,拂袖离席而去。
蒯良亦是心生不悦,但仍强自忍耐,静坐其位。
单福不由对其刮目相看,但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又道:“倘使曹操不管张绣,只管南下,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