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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楼,再度回到熟悉却又无比冷清的街上。
羽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扇缓缓关上的大门,随手从地上拾起了一块外型还算平整的方砖,拿在手上掂量了一下。
接着,他以指代刀,在方砖上刻下了‘闲人免入’这四个字。
完事之后,他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直接将这块方砖朝着大楼上方扔了过去。
脱手而出的方砖并没有像于思奇所设想的那样,以一种抛物线的方式砸到墙上,而是直接在接触墙面的一瞬间,跟它粘在了一起。
远远望去的话,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痕迹。
“搞定收工。”
羽在做完这些之后,拍了拍手掌上的灰尘,继续朝着回去的方向走去。
对于羽的这番做法,于思奇并非不能理解。毕竟从他的行为动机上,不难猜出他的真实意图。只不过比起他做出的这种行为,之前在大楼里所发生的事情,显然更值得让人在意。
“你现在有空吗?”
于思奇知道自己的想法是瞒不过对方的,所以直接了当的跟他挑明了说。
“姑且算是有空吧。你如果有什么特别想问的,就趁现在问吧。不过我得强调一下,不保证一定能给出让你满意的答案。”
羽说这话时的口吻,意外的让于思奇想起了安神父,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稍微花费了一点时间扫去心头的杂乱思绪,于思奇想了想,开始问起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我记得你之前就跟我说过什么‘淤泥烂花’之类的比喻。现在看来,你说的一点没错。可问题在于,你当时是怎么确定那团‘淤泥’就是崔言心呢?
我承认当时的她,看上去的确像是很有心机的存在。但是,应该还没有露出所谓的马脚吧?还是说,有什么我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吗?”
于思奇讲了一堆他自己的推断,然后满是期待的等着羽给他做出解答。
结果羽直接举起自己的右手,说:“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有可以识破谎言和幻象的戒指了?有它在,打从见到崔言心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她已经被门庭罗给掉包了。”
“就这?”
于思奇难以置信的问。
“其实有些时候,还是别学那位神父,把所有事情都想象的特别复杂。因为事情往往,并没有那么的复杂。”
羽拐过了一个街角,开始朝着他的左手边走去。
“好吧,也许你是对的。不过你不觉得应该早点提醒我吗?要是早知道是这么回事的话...我又何必纠...”
于思奇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羽提前给制止住了。
“先别出声,我好像听见了一些动静。”
羽贴着墙体边缘,脚步轻盈的走到了另一个拐角处,躲了起来。
短暂的安静,接着就是一连串特别急促的马蹄声。
这让于思奇想起了念支商等人。
不过随后他就察觉到了其中的异常之处,按理说如果是念志商等人的话,羽根本就不需要特意藏起来。
况且只要稍微仔细去听这些声响,也能发现这些马蹄声,跟自己之前听过的略显不同。
“好一支声势浩荡的军队。”
在马蹄声渐渐远去的同时,重新走上街头的羽,遥望着那支队伍的背影。
看着那些马背上的骑手们,个个身披厚重的坚甲,手里还拎着长约三米的骑枪。
于思奇非常确信,自己之前的猜测没有出现任何的偏差。
毕竟不管怎么说,念志商他们肯定是不太可能,这么快就给自己整出一套套如此‘奢华’的配置。
再说,以念志商他们几个人的数量,也组不成这样规模的队伍呀!
“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等到已经几乎听见马蹄声之后,于思奇才开口向羽发问。
“从统一的步调和着装来看,应该算是比较精英化的精锐部队吧。而且你注意到他们去的方向吗?正好是我们来的方向。”
羽一边说,一边开启了小跑模式。
“你的意思是,他们是打算前往那栋大楼吗?”
于思奇刚问完,就立刻想到某种可能。
不过还没有等他严肃认真的去跟羽探讨那种可能,一件令他倍感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羽一路小跑到一家明显早就没有营业迹象的酒肆门前时,从院墙角落里,冲出来了一道黑影。这玩意速度极快,着实让于思奇吓了一跳。
然而等他定睛一看,却发现这其实是那匹之前被羽给赶走的马儿。
没想到他们还能重新在这种地方再度碰头,真是有点让人喜出望外。
“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羽看了一眼,面前的这匹骏马,十分高兴的拍了拍它。
后者很是享用的抖了抖自己的脑袋,然后屈下了自己的四肢,显然是打算让羽骑上自己。
“真是个乖巧的好孩子。”
羽摸了摸马鬃,然后翻身骑到了它的脊背上。
紧接着,他就拽起缰绳,任由马儿载着他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肆意驰骋。
大概过了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羽拉了拉缰绳,让马儿放缓它的脚步。
随后,他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并且对于思奇开口说:“我想,也差不多该把控制权还给你了。”
“啥,这完事了?”
此时的于思奇,正处于看戏没有看尽兴,吃饭没有吃饱的状态。他完全没有产生过,任何想要回自己身体的冲动。
所以他对羽接下来的打算,反而还有点不知所谓。
“虽然我的确可以一直赖着不走,而从你目前的反应来看,也十分乐于配合。但是,这副身体已经开始抗拒我的存在了。
等会我们交接的时候,你可能会觉得有些不适。请放心,那只是暂时的。”
羽伸出了右臂,朝着于思奇望去。后者虽没有手臂,但还是想象着把手伸了过去。
双方就在这种类似眼神与心神的碰撞接触中,来了个颇为激烈的‘转换’。
对于思奇本人而言。
此刻的他,就像是被人从温暖且舒适的沙发上给强行拽了下来一样。不仅一下子感受到了身体部件的每一处细胞,间接性地向他传递过来了那份持续性的酸疼。
更有那么一瞬间,连维持身体本身的平衡,都快要办不到了。
等他渐渐适应回这种超级难受的状态后,他听见了羽的声音:“希望你能够坚持住吧,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你恐怕会非常的难熬。”
“你...应...该...提...前...跟...我...讲...清...楚...这...点...的...”
于思奇感觉自己现在说出每一个字,通往喉咙里的空气,都是那么的锋利。犹如有人在往他嘴巴里,猛塞锐利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