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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汉抱着贝贝在屋中玩儿,老头仿佛还真蛮喜欢孩儿的,抱着贝贝那叫一个乐呵!自然,倘若他不抱着贝贝向上抛就好了。显而易见,郝屠夫往上扔孩儿的习惯,全都是跟这一位学的。略有不同的是,这老货比郝屠夫掌上力度有数多了,轻抛轻接。这样抛接,实际上对孩是比较好的。这样,孩未来在性情上会比较大胆、坚韧些,这都是有专家认证过的。一般而言,爹妈用个毯子来接,安全系数会更高。适才,梅英已知这老货身手不凡了,如今瞧着,贝贝在老头子抛接中,非常的律动。因此,梅英并没像上次郝屠夫抛孩儿时,表现的那样害怕。而贝贝呢,这时都要笑疯啦。真真在,在室外都听见了他笑声。老头子也高兴,一张老脸,皱成了菊花,随着一块笑。自然,还是有人在担心的。譬如,老大。他眉角皱的紧紧的,在边上看着魏老汉,嫩手伸出又缩回。又不敢贸然叫,便那样跑来跑去,估摸屋中,最忙的便是他了。郝屠夫则抱着老二,坐方桌左旁,挨着点评着桌上的菜,对老头扔贝贝的疯狂举动视而不见。梅英进了屋,要诸人落坐,老头子自然坐上首。郝屠夫没动窝儿,估摸他起先坐时,便没想着挪窝。大强子规矩坐下首,可梅英要他坐老头子右掌边,她则带着老大坐下首。身为主人下首作陪,此是基本原则。她也明白,大强子当是郝屠夫下属,类似仆从厮。可郝屠夫没明让他不上桌单独吃,那就仍然算是客人。只是这样,倒是搞的大强子吓的不敢坐了,直到给郝屠夫瞠一眼,才勉强坐下。屁股只在凳子沿边,此时的他,简直像个第一次出门的大姑娘一般。“没酒么?”魏老汉看梅英全都坐上了,桌上瞅了半日,楞没看到他等了半日的好东西。一点也不见外,直接张口问了。“当着孩儿,吃啥酒?来,用饭。”郝屠夫瞧瞧梅英,忙出口。顺带帮老头子盛汤,碗放好,再奉上老头子爱吃的烧排骨,搁在汤边。再取一盘,放一角饼。最顺带,指着最下边的粗泥盘讲道,“这是吐渣用的。”“这是在你家用饭的规矩?”魏老汉瞧了眼梅英。适才就看着几个大不一的盘子,合着,这每一样都有自己的作用?又不是大户人家,家子寡妇一个,为什么要这么讲究?老头子向来直率,在这里也不见外,但是对于这个疑问,他却没有问出口。他冷眼暗暗观察着她,只觉得这女人很不简单。一如梅英对他身份的猜疑一样。就这样,两个聪明人互相揣摩着,却也不破。旁边的贝贝不清楚是否也是听明白了,居然随着哥哥一块点头。对,这就是我家的规矩。他胖呼呼的,脸上的嫩肉一颤颤的。胖手也是去扑木桌,想抓到点什么。自然,魏老汉也非常人,他可以一人把郝屠夫养大,亦是有经验的。贝贝稳稳在他怀抱中,如何也抓不着。梅英看魏老汉抱着贝贝吃起东西来蹩手蹩脚,忙去接了贝贝,抱着回屋。然后,就没再出来。之所以选择回避,一来,只要有她在,魏老汉跟大强子就不晓得咋吃饭了。那一些盘碗实在太乱,搞的晕头转向。二来,确实是她有点烦。客人吃饭,主人贸然离开,其实很不好。梅英也不想给人压力,可很多事儿,习惯便是习惯,改不掉。就像她没办法跟在菜里洗筷子的人家一起吃饭一样,她很尊重其它饶生活方式,但与此同时她也不想让自己妥协。郝屠夫跟他们吃饭时,她会要求老大老二有规矩,郝屠夫守不守规矩,她并不作要求。同样,魏老汉守不守,她也不会作要求。自己清净躲开,要魏老汉,大强子能高兴享受美食,对彼此都好。郝屠夫果真了解梅英,也清楚她不会再出来了。没多长时间,老大送来了两角饼,和一些菜进来。这亦是他可以赌动的,倘若加个汤,他便端不动了。因此,后边的老二端汤进来了。汤不满,可老二却赌异常当心,唯恐给洒啦。可是愈这样,反而愈晃荡,梅英忙起身把贝贝放回叉椅,亲自跑去接汤。梅英实际上真不饿,她饭量不太,加之今日已在灶房中待非常长时间,不管谁在灶房中呆这样长时间,也全都没吃饭的欲望了。可见儿子亲自端来,她还是满心欣慰。“你们吃了不?”“吃了,魏爷可喜欢吃饼了,郝叔怕他吃光,给我跟哥、娘留了。”老二喜欢抢话。“没吃菜?”梅英一怔。北方人吃饼,是不用材。米粥,加点酱菜,那便是一顿了。像梅英这样,摆出八菜一汤,再加千层饼,实际是江南人在外边吃饭的作法。她是知晓郝屠夫的习惯,因此把饼跟菜一块上了,结果如今跟她,饼竟然要抢,那样她作的八个菜岂非白作了?“也吃了,只是魏爷,这样的好菜,没酒吃,太浪费了。”老二抢答道。又问:“为何好菜一定要配好酒,否则就是浪费?”“好菜配好酒没错,可要酒来开胃,而后用酒味来提菜香。可不是为吃酒吃菜,那才是真真浪费。”梅英讲道。她们江浙人也讲究这个。而对孩子们的教育上,她历来不遮遮掩掩。酒这个东西,老大老二他们作为男孩子,是迟早要喝的。虽然老二还,但她也不妨现在就要他有个初步概念。她是绝对不会像一般家长那样,什么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就像谈恋爱这件事一样,初症高中甚至大学禁止恋爱,然后一毕业就催婚,这是大部分传统家长的教育模式。梅英很不以为然。什么事情,都要讲究进退有度,梅英便按照自己的感觉来。“我也可以吃么?”老二果真章大了眼。“嗯,不过,不是如今,你脑筋还没发育好呢。现在把酒一吃,将来变得跟你郝叔一般笨,咋办?”梅英嘴角一勾,屋里的某人打了个喷嚏。老二立马明白,认真点头,转头扯了下老大,“哥,我们不吃。”梅英笑了,再看老大,他却是没去理睬老二,正笑着逗着贝贝,仿佛没听见他们对话。老大,你咋不讲话?”梅英不爱老大喜欢沉默的这一点。老大确实非常聪明,也许太聪明的孩子都有些沉默寡言。她教他认字识数,都是一学便会。特别是心算,只用教一回,他便可以记住。而且,转头他还可以教老二,能教的一丝不差。老大也有不擅长的,生活中是表达能力,对应到学习中,便是背书不好。如今,他《三字经》,还没不认字的老二背的好。梅英看的出来,意识中,他压根就不想学。兴趣问题。“老二讲的蛮好。”老大还是浅笑着。“你吃饱了?”梅英真心觉的有些气馁,老大这样下去,真真的好么?人混社会,这么老实沉默怎么能行?这脾性,以后卖肉都要被人欺负啊。“嗯,非常饱。”老大笑着,又帮流着口水的贝贝,轻轻擦了下嘴。梅英心塞啦!她觉的自个只上育儿课果真还不够,只教她学会了咋照料一个婴孩,却没跟她,应当如何对待一个半大子。“快过年了,我灌了香肠、作了腊肉,明日要炸一些年菜。你们过年想吃啥?娘顺带也作了。”梅英转向老二。实际上她想问的是,你们亲生爹妈在时,过年要吃啥?她期望给孩儿们可以回忆起跟自己亲生爹妈有关的食物。“一时,还想不起要吃啥!”老二撑着脑袋讲道,立马望向了梅英。“娘亲,你过年要吃啥?”“我?”梅英一楞,南方过年花样很多,年菜真是要多精美就多精美。讲究一个好彩头,可搜索英姐的回忆,这一位地道的北方女生还真真没啥有关年材想法。而,梅英如今装的是个穷寡妇。她要真真按照上一世的生活来办年菜,会跟她如今的身份严重不符。更要紧的是,她客观上也达不到啊。“如今就非常好了。”老大看出了梅英的为难,因此忙这样讲。他心里的真实想法是,自家娘没钱,家里穷。“略做几样,还是行的。我们既在这里,便要按照这儿的规矩来。而后,娘再给你们做几道南方菜行了。”梅英想一下,终于下定决心。再咋着,这亦是她来后的头一个春节,为孩儿们作的丰富些,相信柳婶儿他们亦不会啥罢?“长福娘!”郝屠夫在外叫了。梅英忙擦一下手,自个出去。“吃好了么?”她讲完,自个全都觉的有一些郁闷了,感觉自个跟餐馆的女掌柜一般。“是,我们回去了。噢,大强子会留下给你刷碗,有啥事儿,要他来做。”郝屠夫指着大强子,随意的讲道。“看起来我真应当娶个媳妇儿,妇人作饭,就是比爷们作的好吃。”魏老汉喃喃自语着。“是个人,全都比你烧饭好吃。”郝屠夫又哼了一下,拽着老头预备归家去了。“我烧饭再不好吃,也把你养大了。”魏老汉吼着。“诶!”郝屠夫长叹了一下,望向了梅英。“老头早晨一般不吃东西,只是,你还是熬点粥好了。”“粥跟没吃一般,我要吃饼!”老头仿佛对郝屠夫,便不可以心平气和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