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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北宫纯马革裹尸 司马模受降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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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茂林的一场大火,让刘曜的两万兵马化成了灰烬,刘曜胆战心惊,决意移师黄河岸边的洼口,不料遭到赵染的极力劝阻,此时赵染被火烧的灰头土脸,出了列阵,跪拜道,

“大王,十年前黄河泛滥,被当地民众修筑堤坝,此堤坝一旦被掘开,黄河洪水将直通洼口,皆是我们尽成水中鱼鳖,大王万不可移师洼口!”

刘曜转过身去,沉思片刻,突然转过身来,看着赵染,道,

“赵染,你熟知此处地理,此事不得不防,即刻命你亲率五千兵马驻守洼口堤坝,这贾疋兵少,必然不能分兵进攻堤坝!你自当守护!”

赵染领兵而去,刘曜率领大军屯兵洼口,余下众事,暂时不叙。

话说赵染率领来到洼口堤坝,倒也是尽职尽责,将五千守兵分拨四周,同时检查堤坝牢固,赵染害怕卢志事先掘了堤坝,便亲自上前,手里捧起一把泥土,但见此土尽为陈泥,心中稍安,于是各自驻扎部署。

于此两三天,各自相安无事,刘曜在洼口整练兵马,意图进攻下邽,此前,刘曜数次中了贾疋奸计,害怕贾疋真的掘开了黄河堤坝,命人与帐外挖出三丈深沟,外盖羊皮,薄土覆面,如若堤坝被掘开,黄河当流入深沟之中。

次日,江面忽然刮起北风,大风呼啸,树木皆伏,吹得兵士都站不起来,贾疋,北宫纯,卢志聚在一堂,卢志道,

“此番大风,正是应我之计,有此天助,刘曜必败!”

贾疋道,

“先生,黄河堤坝处,已经有赵染重兵把手,下邽兵少,恐难以攻下!”

卢志轻笑道,

“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赵染的兵士只守住了黄河岸边,却未守护黄河江面!”

贾疋不解道,

“先生的意思,莫不是……”

卢志胸有成竹,看着贾疋道,

“我们不必从岸上进攻,当遣三艘大船,内装沉石,借着北风,从江中用大船把堤坝直接撞开!”

贾疋大吃一惊,看着卢志,不禁赞叹道,

“先生真乃神人!如此妙计,世间也只有先生能够想出来!”

卢志看着北宫纯,道,

“大将军,这三艘沉船,足以将黄河堤坝撞断,介时大水必定灌入洼口,大将军当率三千骑兵伏于洼口左侧山林,待见洼口水漫,大将军当趁机杀出,此番,务必要结果了刘曜性命!”

北宫纯昂然道,

“此番,刘曜若是不死,我自将人头奉上!”

话说赵染驻兵把手黄河堤坝,日夜哨岗,未有一刻休息,当夜子时,月入沉云,天地黯淡无光,伸手不见五指,赵染于军中小饮,忽然平底里心肝震颤,脑中莫名惊慌,手足颤动,赵染心中暗道,

“将有大事发生!”

赵染放心不下,亲自走上堤坝,此刻北风不停,江水拍岸,岸上却是寂静无声,赵染自觉无事,起身欲回,不想其中一名兵士指着江心,惊慌道,

“将军!那是什么!”

赵染顿时回头,遥见江中浮现三艘大船,借着北风,疾驰而来,片刻之间,赵染心中有所警觉,稍思,赵染大惊失色,狂叫道,

“快!快!给我挡住他!这是要撞断堤坝!”

兵士慌忙于岸上用弓箭射向大船,但是大船上只有数名伏在船中的舵手,并无兵士,满载沉石,此刻满开风帆,借着北风一路狂奔而来,哪是区区几支弓箭就能阻挡得住的!

卢志和贾疋站在下邽城墙之上,紧张地盯着黄河堤坝的战况,卢志心中暗喜道,

“此风真乃是天助大晋!大晋复国有望!复国有望!”

不料卢志思之刚过,忽见天地之间乍起一道白光,此光芒映射眼眸,让人睁不开眼睛,少顷,白光淡没,贾疋重新睁开眼睛,急忙望向黄河堤坝,此时,依旧是满载沉石于江中急驰的大船,依旧是呼号的大风,依旧是岸上惊慌失措的匈奴兵,但是贾疋却是隐隐感觉哪里不对!

一时之间,贾疋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遂看向站在一旁的卢志,此时,卢志却不望黄河堤坝的方向,他瞪着两只眼睛,目光却是紧紧地盯着一旁插在石臼之中的火把,贾疋正准备开口询问卢志,不料卢志突然面色潮红,哇地一声喷出一口淤血,喃喃道,

“天不助大晋!天不助大晋!”

贾疋大吃一惊,慌忙准备扶住卢志,慌乱之间,却见火把冲北方一路燃烧!

此时的风向,由北风,瞬间变成了南风!

贾疋惊慌失措,顾不上口喷鲜血的卢志,急忙望向黄河堤坝,但见三艘沉船依旧在江中急驰,但是被骤变的南风一阻挡,其锐势大顿,只听轰隆一声,三艘沉船一同撞向黄河堤坝!

黄河堤坝缓缓被撞开了一个口子,黄河水从中浸了出来,岸上的匈奴兵惊慌着逃窜,少顷,只听轰地一声,黄河堤坝被大水冲开,黄河之水犹如一条吐着信子的长蛇弥漫着冲洼口奔来!

虽然黄河堤坝被撞开,但是沉船历经南风的骤变,其锐势大减,泛滥的黄河之水,远不及卢志和贾疋预想中那边迅猛!

洼口的匈奴兵但见大水弥漫而来,惊慌不已,此时刘曜事先挖好的深沟起了巨大的作用,大水注入沟中,将三丈深沟注满之后,洼口的水,却只弥漫到了兵士的小腿,并未袭杀一人!

北宫纯于林中听见黄河堤坝发出震天巨响,派人出来查看,但见洼口大寨已然被黄河水浸没,虽然大水并没有冲击敌寨,但是水势覆盖了敌兵小腿,敌兵兵甲尽湿,水中奔走十分不便!

北宫纯大喜,拔出长刀,大呼一声,

“兵士们!你们都是国家的勇士,既为战者,当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之志!此刻请你们随本将军一同杀向敌兵!斩杀刘曜!”

三千西凉骑兵顿生高呼,其声震天,北宫纯长刀一指,爆喝道,

“杀!”

其声如天将霹雳,震耳欲聋,三千骑兵一齐杀出,北宫纯一马当先,身着金甲,挥舞长刀,胯骑战马,呼啸而来!

刘曜听见山林之中杀声震天,北宫纯爆喝的声音震天遁地——

“北宫纯来也!刘曜今日当葬身于此!”

刘曜吓得双腿战栗不能行,其兵士也俱被大水阻挡,行动迟缓,若是北宫纯杀来,三万大军尽皆成了不能还手的靶子,任由北宫纯屠戮!

刘曜自知今日必定丧命于此,逃无可逃,不禁大哭不已,其声哀痛胜过帐外的喊杀之声!

北宫纯挥舞长刀,急驰而来,不料在帐外,连人带马,摔进深沟之中,原来帐外的深沟俱被大水弥漫,北宫纯根本看不清楚,因此三千骑兵尽陷于坑中。

在帐中号哭的刘曜,突然之间按,听不见一句喊杀之声,急忙出了帐外,但见帐外无一名敌兵,刘曜心慌不已,暗道,

“莫不是平地里出现了幻觉!”

贾疋站在高墙之上,亲眼看见北宫纯没入水中,急忙尽起下邽一万兵马杀奔洼口,刘曜哪敢抵挡,慌忙撤走,贾疋派李璠,冉康追杀刘曜,匈奴兵只顾败逃奔命,哪敢抵挡,被李璠冉康大杀一阵,后撤三十里方止。

却说贾疋命人掘开深沟,流出黄河水,坑中三千西凉兵马尽被灌水而亡,北宫纯,张斐,郭敷三员大将亦是如此,北宫纯死时,仍是怒发冲冠,口中喊杀,贾疋大哭不已,命人用马革收敛了三员大将的尸首,回到下邽,摆上灵位,找来道士为其超度。

灵堂之上,北宫纯的遗体和排位坐镇中间,左边是张斐,右边是郭敷,下邽万名兵士得知北宫纯身死,俱皆大哭不已,卢志在兵士的搀扶之下,缓缓走到灵堂,卢志长悲一声,道,

“大晋,失一柱也!复国无望!复国无望!都是我卢志害死了大将军!大将军稍等,卢志来也!”

说罢,卢志倏地一声,拔出长剑,众人急阻不成,卢志当场自刎死在北宫纯身前!

贾疋泪流不止,道,

“大晋有北宫大将军和卢志这样的忠臣烈士,真是大晋的福运!”

此时,在下邽城的上空,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童谣,响彻下邽,三日不绝——

“凉州大马,横行天下,北宫战神,春秋邯郸,凉州鸱苕,匈奴胆寒,寇贼消,鸱苕翩翩,怖杀人,无道昭昭……”

轰隆!

天空一声巨响,原本还是晴朗的天空忽然响起一阵炸雷,紧接着,一大片乌云遮住了太阳,少顷,天地之间,竟然哔哔啵啵下起来冰雹,其雹子如鹅卵大小,一阵狂风吹过,伴随冰雹的倾盆而下,如奏一曲天地悲歌!

此时,正值九月秋收,关中难得迎来丰收之年,在前线与刘粲作战的淳于琼军粮耗尽,正准备割麦以充军粮,不想北宫纯身死之日,一场突入其来的冰雹,将整个关中的熟麦尽皆损毁,淳于定军中无粮,与刘粲相持数日被刘粲击败,淳于定战死,两万晋兵尽被刘粲屠戮,随后刘粲大军围困由索綝和麴允坐镇的冯翊。

却说冯翊被刘粲三万大军围困,冯翊无粮,晋兵互杀而食,其惨况惨不忍睹,刘曜围城十日,冯翊不攻自破,索綝和麴允二将拼死杀出重围,投奔下邽。

北宫纯身死,冯翊城破,长安城内人心浮动,更重要的是,关中大旱,百姓易子相食,军中无粮,兵士哗变,司马模统帅无方,秦州刺史裴苞起兵反对司马模,被陈安率兵剿灭,此时的长安,已经风雨飘摇,大晋王朝,摇摇欲坠。

刘曜得知刘粲攻破冯翊,心中颇为慌乱,他怕的倒不是司马模,而是怕刘粲抢了头功,但是自己的大军始终被下邽的贾疋阻挡,急攻不下,眼见刘粲即将要进攻长安,拿下了西征的头功,刘曜苦愁不已,赵染得知刘曜心思,献计道,

“大王,这下邽久攻不下,难以急取,但是末将知道一条小路,可直通长安,但是小路艰险,大军不容易越过,大王可派三千轻骑绕过下邽,星夜奔赴长安!”

刘曜大喜,遂命刘雅领三万兵马作为掩护,扎寨于下邽城下,刘曜和赵染则是率领三千骑兵,绕过下邽,从小路直奔长安而来!

话说在这长安,南阳王司马模也是恐惧不已,司马模此人赏罚不明,人心都不跟随司马模,此时危难来临之际,众百官都各自奔命,悄悄逃出了长安,司马模朝无大臣,军无粮草,身无大将,真当是走投无路了!

军祭酒韦辅是少有的几位没走的大臣之一,韦辅由此深得司马模的信任,韦辅道,

“大王,如今刘粲马上兵临城下,我们无力阻挡,不如效安乐公,归命侯之法,投降刘粲,或许大王有一线生机!”

司马模此人,从小娇生惯养,贪生怕死,受不得一丁点苦,此刻危难来临之计,司马模思来想去,长悲一声,惨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遂司马模急召陈安入殿,陈安是司马模最为信任的大将,司马模道,

“大将军,如今匈奴兵马攻势骤急,长安无力抵挡,孤意欲投降,不知大将军意下如何!”

陈安浓眉一挑,道,

“如今长安尚有万余兵士,怎能投降匈奴!只要殿下一声令下,末将愿意为大王死战!”

司马模心中安慰,却是怆然地拜拜手,道,

“如此无用,长安怕是……怕是……撑不了多久了,如今这最后的时刻,孤有一件重要的是事拜托大将军!”

陈安泪流满面,跪拜在地,道,

“殿下请吩咐!”

司马模道,

“现在的关中,大部分都已经沦陷,但是孤听闻,下邽的贾疋还在与匈奴人对峙,万请大将军带着孤的长子司马保前去下邽,投奔贾疋,也算是为孤保留一柱香火!”

陈安和司马模二人相抱痛哭,当夜,陈安带着十五岁的司马保悄悄出城,直奔下邽,次日,刘曜三千轻骑杀到,刘曜一路之间,赶制了数百旗帜,人手一支,立于长安城下,司马模不知城外只有三千兵马,遥见城下军旗簇簇,只以为是匈奴兵大军杀到,遂长叹一声,道,

“大晋亡于吾兄!”

少顷,长安城门大开,南阳王司马模上身赤裸,身缚荆条,用锅灰覆面,坐在一口棺材之上,被牛车拉了出来,而为司马模掌鞭的,却是身着白衣,年仅十三岁的少子司马黎,司马模此举,以示投降,刘曜兵马不费吹灰之力,便攻破了长安,司马模但见城外乃是虚张声势,城外只有三千兵马,心中悔不该降,但是现在已经无济于事了。

公元三百一十二年,秋,大晋的东西两京,洛阳和长安相继被匈奴人攻破,大晋的中央政权,已经名存实亡,而残忍的匈奴兵,也怎么对待长安这座千年古城,司马模,司马保乃至陈安贾疋的命运又当如何,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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