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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祖逖率领一万兵士在洛阳城外被呼延喻设伏,祖逖长枪挥舞,左奔右杀,匈奴兵将纷纷中枪落马,直呼延喻而来,呼延喻大惊,用马鞭指着祖逖,慌道,
“快!快拦住他!”
呼延喻左右卫将汪照,宣坤得令,奔山下斗住祖逖,不料未能吃住三合,尽被祖逖挥枪刺死,祖逖银马长枪,雄姿英发,爆喝道,
“呼延喻受死!”
呼延喻吓得脚下发软,当下从马上跌落下来,摔得鼻青脸肿,其卫兵慌忙与呼延喻山下,拉起数条绊马索,祖逖奔马不得入,回见其并州兵马已大半被匈奴兵射死,自己亦是深陷重围,祖逖直奔杀向山下,往南而逃,呼延喻见祖逖已走,长叹一声,心中暗道,
“祖逖之勇,不亚于西凉北宫纯!”
祖逖被匈奴兵围困,不得北上,只得是奔马南下,投奔了建邺的司马睿,此时按下不提。
话说在山东临淄,一路兵马缓缓入城,此路兵马极为落魄,铠甲举,兵戎已消,视之,为首的大将,正是石勒!
原来江淮大旱,土地绝收,军队无粮,张宾劝石勒早弃江淮,回归北方,石勒不听,于是王敦趁机率兵攻伐石勒,石勒大败,不得已,弃了江淮,投奔石虎坐镇的临淄,从江淮到临淄,路程遥远,兵士饿死者无数,石勒遂命桃豹率五百人以后军,专收饿死者尸体,抽筋剥骨,剁成酱泥,与树皮,草根,麦糠相混,做成军粮,发与众军,众军不知情,食之,于此才一路坚持到了临淄。
石勒一军,接连遭遇颍上,江淮的大败,实力大损,兵马只有三万多人,山东歉收,粮食也不够,石勒为此,深为忧虑。
此时,张宾献计,道,
“广平张豺,襄国游纶此二贼聚集两三万贼兵,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于城中抢掠囤积了数千斛粮草,不如郡公率兵攻伐此二贼,夺其众,扫其粮,吾困可解!”
话说这石勒,自不听从张宾北归之计被王敦大败之后,对自己深为懊恼,但是对张宾却倍加信任,石勒道,
“这张豺和游纶,乃依附的幽州王浚,我若攻伐此二贼,怕是王浚大军来犯,我难以阻挡!”
张宾跪拜,叩首道,
“攻伐张豺,游纶二贼,正是为攻伐王浚作为铺垫!”
石勒大惊失色,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宾,道,
“攻伐王浚!这……这……这怎么可能!我军只有不足三万,且军粮亏空,而王浚坐镇幽州,手下兵马七八万,兵精粮足,我怎么会是王浚的对手!”
张宾正色,看着石勒,道,
“王浚并没有表现上看的这么强大,如若两军开战,郡公有三胜,王浚有三败!”
石勒慌忙把张宾拉起,给张宾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道,
“何为三胜,何为三败?”
张宾道,
“其一,王浚无道,匈奴攻破东京西京,王浚手握重兵却不思报国,为人暴虐,在幽州自组行台,私设百官,其谋逆之举,昭然若揭,百姓失望,群臣侧目,人心俱失,其郡公之一胜,而王浚之一败也!”
“其二,王浚小人得志,刚愎自用,意图控制并剿灭曾经自己所依附的鲜卑段部,前几日,军报得知,鲜卑段部进攻晋阳,因不想与鲜卑拓跋对峙,遂撤兵,引起王浚不满,王浚遂屯兵于鲜卑边界,意图进攻鲜卑,此为王浚自掘坟墓,郡公当与鲜卑段部交好,策反其王浚,为郡公之二胜,王浚之二败也!”
“其三,王浚坐镇幽州,乃是汉帝刘聪统一北方最大的阻碍,幽州四方皆为胡族,孤立无援,而郡公名义上,还是汉朝的大将军,战事一起,刘聪必然要先置王浚于死地!此乃郡公之三胜,王浚之三败也!”
张宾言尽,石勒大喜,拉着张宾的手,道,
“先生一言,令世龙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石勒遂下令,命石虎为大将军,点夔安,支雄,孔苌,桃豹为副将军,领兵两万,进攻襄国和广平!不料此令一出,遭到了程遐和徐光的反对,二人夜见石勒,俱言石虎怀有夺嗣之心,石勒面露难看,重斥二人,道,
“季龙乃是吾家英才,权当继位,又有何不可!”
程遐徐光二人掩面而退。
程遐回到家中,余气未消,率杯砸碗,怒不可遏,其妻崔氏面程遐如此重怒,遂问之,程遐遂一五一十地讲来,原来这程遐屡次向石勒揭发石虎的谋逆之行,一方面是为了石勒,另一方面则是为了石弘,程遐的妹妹是石勒的正妻,石勒的长子石兴,次子石弘,都是程遐妹妹程氏的子嗣,石兴和石弘是程遐的侄子,如今这石虎想要谋逆嗣子位,程遐岂能袖手旁观!
崔氏听闻程遐之言,长叹一声,道,
“夫君这时候跟郡公提起这事,岂不是自己往刀口上撞?”
程遐一脸不解,道,
“此为何意?难不成让我眼看着石虎那贼子,谋逆我侄子的爵位?”
崔氏拉着程遐的手,道,
“石兴石弘,虽然都是我家的孩儿,但是实话讲,此二子谋略一般,难堪大用,兵败上颍便是证明,而石虎,却是骁勇善战,谋略过人,计夺临淄,击杀王弥,也是证明,如今郡公势力大不如前,开疆破土,还需要石虎的帮助,如果现在郡公就除掉了石虎,郡公失一臂膀矣,夫君不必自难,石虎毕竟是养子,有朝一日,待郡公势力已成,必除石虎!”
程遐听闻此言,大喜而退。
话说石虎得令,领军两万,率领夔安,支雄,孔苌,桃豹杀奔襄国而来,游纶前来迎战,不料中石虎之计,桃豹斩杀游纶,俘虏兵众万余,张豺自知无力抵挡,遂降。
此时,王浚正在屯兵鲜卑段部边外,幽州兵马七万,加上各自散部兵马达到了十万有余,段疾陆眷十分惊恐,不料,王浚听闻襄国遭到石勒攻击,游纶战死,张豺投降,王浚极为愤怒,因为此二人,均是依附自己,抢来的粮草,一半都派人送到了幽州,为自己所用,王浚想来讨伐石勒,但是现在却是陈兵鲜卑边塞,调兵多有不便,王浚贼眼睛一转,又是一条毒计浮上心头。
王浚即可对段疾陆眷密信,俱言之前自己与鲜卑段部恩怨种种,下令让段疾陆眷出兵攻打石勒,如若段部剿灭石勒,则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如若不去,我这十万大军顷刻间让鲜卑段部灰飞烟灭!王浚恩威并施,段疾陆眷自知不能与王浚相敌,迫不得已,以段叔军为中参,段匹磾,段文鸯,为先锋,段疾陆眷自己和五弟段秀坐镇中军,堂弟段末波为后援,起兵五万,攻杀襄国而来!石勒得知鲜卑段部大军杀向襄国,遂尽起临淄兵马一万,直奔襄国而来。
话说段末波乃是鲜卑段部第一勇将,此番,段疾陆眷竟然让自己只作为后军支援,段末波心有不甘,广派哨骑打探消息,得知石勒从临淄起兵,星夜来救襄国,大喜,心中暗道,
“此番正是我段末波立功之时!”
段末波掌控一万兵马,手下有刘高,箜然,公孙爪,谷梁荼并弟弟段牙四员猛将,即可安排如此如此。
石勒救襄国心切,一路率兵疾行,忽然一阵狂风吹来,吹断了旗杆,石勒不知何意,遂召来张宾,张宾召来向导,问道,
“前方是何地?”
向导道,
“前方乃是风谷,左侧为左风山,右侧为右风山,其山高千丈,其路颇为险峻!”
张宾听闻,心中暗自吃了一惊,急见石勒,道,
“郡公,前方乃是风谷,遥见此地,杀气并天,乃是伏兵之所,今日妖风吹断旗杆,正是让我们不可轻进风谷,当绕行!”
石勒问其向导道,
“如绕行,需多行几日?”
向导道,
“需多行三日路程。”
石勒不言,正又遇见,骑哨来报,俱言段疾陆眷已经围住了襄国城,石虎三次派大将夔安,支雄,桃豹率兵冲杀,均败回,襄国危矣!
石勒大为震惊,不顾张宾劝阻,下令,全军急过风谷,张宾则是隐隐感觉不妙。
果不其然,风谷之中,段末波早已设下伏兵,石勒刚一入谷,只听后军杀声震天,段牙携兵阻断了石勒退路,左右风山浮出万千弓弩手,段末波亲率三千重骑,堵在谷口!
石勒大惊,慌道,
“吾中计矣Z不听孟孙之言!”
段末波一声令下,山上万箭齐发,万余名羯兵瞬间倒下去一般,段末波挥舞弯刀,直奔石勒而来,刁膺,郭黑略二人来斗段末波,不敌,郭黑略胯下战马被段末波砍死,跌下马来,周围鲜卑兵正欲围杀郭黑略,不想王阳挥舞长刀,奔杀而来,救了郭黑略,石勒的卫将李富杀来,与刁膺斗住段末波。
左右风山,段末波大将刘高,箜然,公孙爪,谷梁荼一齐杀向山下,段牙也从后军杀来,郭敖对住刘高,逯明抗住箜然,石兴,石弘斗住公孙爪,郭权刘征敌住谷梁荼,无人对住段牙,段牙拍马杀奔石勒而来,与石勒斗了十几回合,石勒不敌,生死时刻,郭黑略掏出宝雕弓,一箭射死刘高,大呼道,
“郭敖!速救主公!”
郭敖也不搭话,奔马直冲段牙,与石勒合为一处,杀退段牙,不料此方刚没,那边段末波一刀砍死刘富,刁膺抵不过段末波,败逃,段末波大呼道,
“石勒贼子,此地当是你葬身之处!”
郭黑略心急,夺过一匹战马,单骑敌住段末波,吃下三十合,被段末波砍中腰眼,坠下马来,刁膺回身,救了郭黑略,段末波弃了郭黑略,直奔石勒,王阳敌住段末波,再吃二十合,渐露败相!
与石勒一同对战段牙的郭敖大呼道,
“主公!不可力战!速走!”
石勒回望一眼,但见羯兵几乎被鲜卑兵杀尽,大呼道,
“众将速走!”
郭敖道,
“主公速走,我当死战贼将!”
郭黑略被刁膺救下,刁膺道,
“黑略速走!”
郭黑略此时杀的兴起,眼暴凶光,用手捂着血流不止的腰眼,绰起长刀,骂道,
“主公未走,我岂能走!”
说罢郭黑略挥刀奔马杀进阵中,救下石兴石弘,大呼道,
“二少子速走!”
石兴石弘二子疾走,众将见主公少主俱走,遂各自杀出战圈,只带着数百残兵,往襄城而逃。
此时的襄城,已经被段疾陆眷围得水泄不通,鲜卑切断了襄城粮道,水源,把襄城困成了一座孤城,支雄,夔安,桃豹等将数次冲锋,均大败而回,段疾陆眷得知段末波于后军截杀了石勒一万多名兵士,大喜,段疾陆眷知段末波最好饮酒,遂厚赏段末波美酒一百坛,与其兵士驻兵后军。
段疾陆眷召见段叔军,问道,
“虽然石勒的万余兵马被段末波杀尽,但是很可惜,石勒却没有死,不知道四弟有没有良计杀死石勒!”
段叔军沉吟片刻,道,
“此事甚易,如今石勒只有临淄和襄国两处地方住脚,他败逃不是去往临淄,便是去往襄国,兄长当派五弟携带五千兵马占据临淄,让石勒退无可退,石勒只能投奔襄国,石勒奔杀来之时,当让兵士躲避石勒,让其进入襄国,然后将其一网打尽!”
段疾陆眷大喜,遂依计行事。
石勒败逃之后,放出骑哨,得知临淄已经被段秀占领,迫不得已,只能奔襄国而来,围困襄国的鲜卑兵事先得到了段疾陆眷的命令,并不与石勒撕斗,石勒毫不费力,便杀进了襄国城中,几近死在风谷,一身落魄的石勒,在城内见其子石虎,石勒大怒,道,
“来人,把这个逆子给我抓起来,军法从事!”
石虎大惊道,
“父亲何故如此!”
石勒怒道,
“我方才与众将领城外杀进,但见鲜卑人兵力如此薄弱,战力如此不堪,而你却三番五次冲不出去,我等急于行军,于风谷大败,汝子如此无能,此难不是死罪!”
石虎是何等狡诈的人,听石勒一说,眼珠子一转,忽而面色大变,跪拜在地,哭诉道,
“父王!我们都中了鲜卑人的奸计了!鲜卑人是故意放父王入城,以一网打尽!”
石勒见哭拜在自己脚下的石虎,怒喝道,
“胡说!分明是你在为自己的无能而开脱!”
石虎哭道,
“父王如是不信,可再派大将冲之即可!”
石勒顿了顿,少顷,便派郭敖,王阳,刁膺三将率三千兵马冲杀城外,不一会,三人俱被击退,狼狈地逃回城里!
此时,石勒自知已经中了鲜卑人的奸计,自扶起石虎,给石虎掸去身上尘土,叹道,
“非吾儿之过,此番,是吾父错怪你了!”
如此,又过了两日,鲜卑人对襄国城是围而不打,意欲把攻城的损失降到最低,困死石勒,此时,城内的军粮只剩下了三日,三日如果还不能破敌,石勒面临的选择,就只有两条路,其一兵败被杀,其二,出城投降,究竟这石勒能不能保住襄国城,击退鲜卑人,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