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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支雄断弓救夔安 祖逖收复大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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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陂坞城下,石兴大军和祖逖大军剑拔弩张,各自对峙,两军阵前,夔安支雄和祖逖大将卫策,牵腾撕斗,刀斧齐鸣,鼓声震,各自斗了约莫三四十合,卫策,牵腾不敌,败下阵来,祖逖大怒,勒住胯下白马,亲自绰枪上马!

石勒帐下的平南将军左伏肃见祖逖亲自上阵,立功心切,自不搭话,也绰起长刀与奔马而来,与祖逖撕斗,二人大战百余回合,难分高下,此时祖逖已经五十四岁了,气力不比当年,再吃下五六十合,渐渐不济,手下破绽百出,眼看就要不敌,祖逖之子祖涣救父心切,勒马而出,斗住左伏肃,救下祖逖,左伏肃一边撕斗祖涣,一边哈哈大笑,嘲讽道,

“原来名镇下的商纣王也不过如此,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祖逖其部下大将方库,韩潜,樊雅等人尽皆杀出,石兴大骂道,

“汝等老匹夫,敌不过我的大将,竟然耍诈!”

石兴大军倾泻而出,羯兵见敌阵主帅战败,士气大振,个个奋勇当先,祖逖大败,慌道,

“快!快!撤兵!”

祖逖率残兵落马而逃,石兴于中帐见祖逖仓皇逃窜,心中喜不自禁,从椅子上直接窜了起来,拔出宝刀,大呼道,

“给我杀!亲手斩杀祖逖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不料夔安却是勒马而来,面上却没有一丝喜色,对石兴作礼,道,

“大都督,祖逖乃是世之良将,深晓用兵之法,怎么会如此轻易便败,此番必然有诈,大都督还是收兵入城,从长计议为好!”

不料石兴又犯了贪功冒进的老毛病,站在中帐之上,呵斥夔安,道,

“祖逖再厉害,如今也是年近花甲,老匹夫耳,吾又何惧!汝等且看祖逖败逃,慌不择路,毫无章法,岂是早有预谋之像!”

夔安继续劝道,

“大都督,祖逖虽然年老,但是余威还在,这半年也在豫州收拢了不少文臣武将,实力不容觑,大都督见好就收,还是收兵入城吧!”

石兴大喝道,

“祖逖为祸豫州半载,已成父王心腹大患,如今败于吾手,正当时斩杀祖逖之时,如让祖逖如此溜走,吾岂不是反了大错!”

夔安道,

“昔阳平之战,祖逖一人挑死我八位兄弟,威震华夏,此番却如此不堪,必定有诈!”

石兴怒极,大骂夔安道,

“休得与我再谈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汝若是不敢与祖逖交战,汝便自回!”

夔安也是莽撞之人,只不过行兵多年的经验让夔安感觉有些不对劲,此时夔安听闻石兴之言,大怒不已,遂忍住怒气,跪拜道,

“大都督既然如是,末将自当引兵追杀,将祖逖的人头奉上!”

罢,夔安领兵追杀祖逖而来,左伏肃立功心切,怕夔安抢了头功,也率兵紧紧跟在夔安身后,支雄,刁膺感觉事情不对劲,不尽力去追,也自跟在左伏肃的军后。

夔安和左伏肃约莫追出三十里,只顾追兵,忽而涌进一处林中,但见四面皆是树木,不见敌兵,夔安心思一冷,大呼道,

“不好!中计了!中计了!快撤!”

话音刚落,只见漫火石自空中砸来,顿时林中大火四起,夔安马受惊,将夔安撅下马来,夔安摔在地上,眼见一火石从而降,正冲夔安脑袋砸来这若是砸中了,夔安非得是脑浆迸碎,性命不保!

危急时刻,支雄倏地掏出宝雕弓,弯弓捻弦,用尽力气,倏地一箭射出,正中火石,火石被弓箭一撞偏离稍许,正砸在夔安的左肩,顿时夔安左肩筋骨尽碎,毛皮灼烈,夔安痛不自挡,支雄这一箭,方才射出,手中的宝雕弓因为吃力太大,折为两半,想来,这宝雕弓乃是支雄攻杀王浚之时,石勒亲自赏赐给支雄的,尊贵无比,支雄见弓折,心中叹道,

“以一宝弓,救我兄弟一命,此事不亏!”

火石方止,四面喊杀之声大作,祖逖手下大将陈超,卫策,冯宠,冯铁,谢浮,方库,董昭尽皆杀出,方库遥见地上躺着的夔安,挥舞长刀,直奔夔安而来,支雄大怒,立马长刀,爆喝道,

“贼!休得伤我兄弟!”

其声如雷,鸟雀惊飞,方库心中一震,猝不及防,被支雄一刀砍为两半!

卫策,冯宠,冯铁,谢浮四将来战支雄,支雄以一敌四,丝毫不惧,刁膺奔马而来,杀退众人,大呼道,

“速救夔安!”

支雄拉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夔安,二人一马,支雄边杀,边往林子外冲,大呼道,

“刁膺!速救左伏肃!”

话左伏肃在林中忽被火石攻击,心中暗道中计,连忙引兵欲走,伏兵杀来,左伏肃左奔右杀,冲不出去,祖逖大将陈超勒马而来,对住左伏肃,二人斗上二三十合,难分高下,刁膺弃了四将,与左伏肃一同来战陈超,陈超以一敌二,吃下十合不敌,被左伏肃砍中腰眼,惨叫一声,坠于马下,被卫策救走,冯宠,冯铁二兄弟截住刁膺,左伏肃,四人轮战二十多合,左伏肃勇猛无敌,一刀砍中冯铁胸膛,冯铁也是坠马,冯宠慌忙撇馏膺,奔马而来救下冯铁,左伏肃和刁膺此时哪管补刀,一心逃命,慌忙奔马冲林外窜去!

眼见左伏肃和刁膺不几步便要逃窜而去,忽然一匹白马呼啸而出,手中长枪上下翻飞,接连刺死七八名石勒部将,拦住左伏肃和刁膺的去路,二人定睛一看,正是此白马大将正是祖逖!

刁膺慌道,

“此路不行,当绕路出林!”

左伏肃则是大怒道,

“不过一手下败将,如何敢拦我的去路!”

罢,左伏肃不贵膺劝阻,挥刀来战祖逖,刁膺亦是无奈,奔马上来,二人夹攻祖逖,祖逖手绰腊杆银枪,自不答话,瞬间便挑出几个枪花,一招一式极其鬼魅,刚中带柔,柔中带刚,柔时如灵蛇出洞,刚时似猛虎出笼!

左伏肃斗不过十合,越斗越是心惊,暗道,

“这老匹夫的枪法怎么跟方才完全不一样!”

刁膺却是看的通透,便斗,便是大呼道,

“左伏肃速走!方才是诱你追击!你我二人不是老匹夫的对手!”

二人又是吃下十几合,祖逖年近花甲,却是越战越勇,大气都不带喘一下,刁膺瞅准机会,跳出战圈,一路冲林外狂奔,左伏肃欲走,不料却是被祖逖缠住,又自是吃下十几合,被祖逖看出破绽,一枪刺中心窝!左伏肃惨叫一声,坠马而亡!

蓬陂坞一战,石兴惨败,三万大军只回了一万入城中,四员跟随石勒十几年征战沙场的猛将,死一个,重伤一个,石勒得知石兴大败,怒不可遏,急令让石兴回军!

石兴自缚荆条,跪拜在石勒大军之中,石勒大怒道,

“汝等逆子,自以为效廉颇之法,吾便能饶你吗!”

石兴慌忙跪拜在石勒脚下,汗如浆出,战战兢兢,道,

“儿臣自知有罪,乞望父王降罪!”

石勒抄起面前案几上的墨台,砸在石心脸上,顿时石兴脸上开花,血涌如注,石兴哼都不敢哼一声,石勒气的眼眶发红,胸口一起一伏,怒喝道,

“七年以前,汝也是贪功冒进,导致吾三万大军尽没于江淮,而今番,不仅折了吾两万兵马,两名久跟吾的猛将,一死一伤!”

张宾,王阳,逯明,郭敖,孔苌,桃豹等人都恭敬地跪在石勒堂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石勒怒不可遏,瞪着两只铜铃一般的眼睛,盯着石兴,骂道,

“夔安乃是吾十八骑之一,跟吾是君臣,也是兄弟,论辈分,他们都是你的叔叔,夔安驰骋沙场十几年,你却不听夔安之言,贪功冒进,导致夔安半条命都折了去,如今生死未卜!左伏肃乃是吾第一次攻洛阳之时招降的将领,勇猛无敌,立功无数,此番也是因为汝等贪功冒进,死在蓬陂坞!连折我两员大将!汝可知罪!”

石兴战战兢兢不敢言语,石勒背过身躯,也不看石兴,沉默许久,长叹一声,道,

“罢了罢了!汝等如此庸才,留之何用?拖下去,军法从事,以示三军!”

张宾跪拜道,

“大王!世子虽然大败,折我军威,但是常言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此番一败,亦是经验所知,世之名将都是在不断的失败中积累出来的,望大王宽恕世子这一次大过,以后也好将功赎罪!”

张宾苦劝,石勒就是不饶,帐下大将诸如支雄,桃豹,王阳,逯明,谋士诸如程遐,徐光等都跪在堂下,力劝石勒,三劝乃从,石勒遂剥夺石兴世子之位,改立二子石弘为世子,杖责一败军棍,并于左伏肃灵前守孝一个月。

石兴方被压下,堂下又押上来刁膺,石勒对于刁膺,态度却很是缓和,压着怒气,看着刁膺,道,

“刁膺,起来你也跟随吾十几年了,在战场上却临阵脱逃,弃左伏肃于不顾,导致左伏肃身死!”

刁膺痛哭流涕,在堂下头如捣蒜,大哭不已,道,

“大王!我刁膺绝非贪生怕死之辈,我与左伏肃联手也不是祖逖的对手,我让左伏肃速走,左伏肃只因曾胜过祖逖一阵,便要击杀祖逖,这才……”

石勒不言,刁膺猝然拔出佩刀,架在脖子上,大呼道,

“主公如是不信我,我自当场自刎于堂上,以祭左伏肃之灵!”

罢,刁膺正要动手,不想支雄几步窜来,一脚踹馏膺的宝刀,跪拜在地,道,

“大王,当时的战况,纷乱无比,人人不能自保,不可用言语来描述,刁膺跟随大王多年,出生入死,眉头都不带皱一下,末将敢用性命担保,刁膺绝对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还望大王明察!”

石勒沉默一阵,然后颓然地坐在座位上,挥了挥手,长叹一声,道,

“罢了罢了,左伏肃之死,都是那个逆子贪功冒进,指挥无方之过,不是刁膺的责任,不过刁膺身为右长史,有必要规劝石心冒进之举,但是却没有那么做,吾之追此之责,这样吧,支雄升任右将军,刁膺卸去领军将军,右长史之职,改为支雄部将,封位由支雄定夺,至于右长史,则由张宾担任,张宾进爵右侯。”

责任已定,众人皆散,张宾,程遐,徐光三人步出大帐,走到门口,程遐却是拉着张宾,道,

“孟孙,吾有一事不明。”

张宾道,

“莫不是为刁膺之事?”

徐光也道,

“正是,以无来看,此战刁膺虽然有过错,但是主公对于刁膺的处罚稍微有些重了一些,前些年在没有遇见佛图澄的时候,主公杀伐无度,但是对待部下却十分宽容,不知为何,今日对待刁膺却……”

张宾微微一笑,看着程遐,道,

“这边是主公的驭下之术!”

程遐和徐光都不明了,拱手冲张宾作揖,道,

“请孟孙指点一二!”

张宾捋了捋胡须,道,

“古往今来,作为主公,最害怕什么?”

程遐和徐光,面面相觑,都是摇了摇头,张宾道,

“功高震主,结党营私!但凡是哪一位主公,都非常忌惮这件事情,刁膺乃是主公的老臣,跟随主公打下已经十几年了,从来没有什么过失,而且军中的威望也十分高,颇受士兵爱戴,刁膺此人,跟夔安,支雄不一样,刁膺生性谨慎,知进退,懂谋略,若是不加以遏制,恐怕后期……”

程遐点零头,道,

“原来如此,那为何会升任孟孙为右长史?孟孙休怪吾多言,此蓬陂坞之战,孟孙并无功勋,主公为何要升任孟孙来接替刁膺的位置?”

张宾叹了一口气道,

“这是主公以退为进之计,刁膺深受将领,兵士的爱戴,军威颇高,而此番却无故遭受主公的责罚,并且让我来接替刁膺的位置,其将领和兵士必然会对我心有不满,从而也阻止了我结党营私的可能!这岂不正是一箭双雕?”

程遐和徐光恍然大悟,拱手对张宾作揖,道,

“右侯真乃是世间神人,慧眼如炬,万事都能剖析透彻,在下是在佩服!佩服!”

不想张宾却是叹道,

“吾这一生,得到主公的知遇之恩,粉身碎骨,无以回报,我对主公只有忠心,没有二心,右长史,便右长史吧!”

话术祖逖在蓬陂坞击溃了石兴大军,石兴撤兵而逃,祖逖由此将东晋的版图向北又延伸了一百里,再向北一百里,便是黄河,这向北的一百里,主要有两个重镇,一个是由薄盛驻守的许昌,一个是由叛将陈川驻守的浚仪,薄盛原来是王浚手下的将领,后来石勒攻杀王浚,薄盛投降,被任命为许昌太守,率一万兵马驻守许昌,石勒知道薄盛肯定不是祖逖的对手,便命石虎为大都督,点后将军孔苌,向武将军桃豹,平南将军郭敖,翊军将军鲜于丰并部将十几名携三万精兵,来助许昌。

石虎可是石勒军中,除了石勒之外,最为出色的一名主帅,虽然生性好杀,暴戾恣睢,为人狡诈,但是不得不承认,石虎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指挥官,他原本是石勒的侄子,后来因为十几年前,东瀛公司马腾在并州抓羯人为奴,导致与石勒走散,后来石虎和石勒的母亲被并州刺史刘琨寻到,送给了石勒,石虎这些年跟着石勒南征北战,攻破邺城,计取临淄,擒杀王弥,无往而无不利,从来没有失败过,石勒派石虎出马,也是十分忌惮祖逖势力日渐扩大,一旦祖逖攻破了许昌和浚仪,便直逼黄河渡口,侵入到石勒势力的腹地!

未知石虎和祖逖究竟战事如何,各位看官稍慢,且听老生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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