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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她翻来覆去都不曾睡好,才蒙蒙亮,就让落颜去叫醒另一房的钟离。
身体再欠佳,可是她一刻都不想再停留在这里了,端不管那个梦是真是假,离那个人越近,她就越是不安,恨不得能插上双翅飞得远远的。
收拾妥当出来,色不曾亮透,钟离打着呵欠让贴身丫鬓扶着出来,揉揉眼看着干净利索的蒋瞳:“瞳姐姐,你身体好些了么,一大早就急着赶路。”
蒋瞳挤出笑:“好多了,我们早些走吧,早些到京城去,别让父亲和母亲担心我们。”
钟离不喜欢这个地方,也想离开,扶着贴身丫鬓秋叶的手欲上马车又想起了一事:“对了瞳姐姐,昨傍晚有几个读书人,也正好去京城,他们也就在附近住下吧,倒不如干脆一块同行好了。”
蒋瞳垂下眸子:“男女有别,离妹妹别胡闹,我们早些赶路。”
落颜扶着她上了马车坐好,关切地问:“姐,是不是有些冷啊,你的手都是凉凉的,这乡野间大清早的晨露倒是大得紧,要不我让红柳找了姐的披风来。”
蒋瞳闭上眼睛:“我只是有些累,没事。”
如果没有那个恶梦,她或许会默允了表妹的提议,可现在,她就恨不得不要认识那个人。
马车一路颠簸,快马加鞭往落雨山口去,中午时分终于赶到了落雨山口。这落雨山口其实是一个渡口,这运河可直接到京城,只消半的时间就可以到京城了,但是从陆路上走,却还要足足一的时间才能到京城。
细细的雨丝像是在凉风里飘摇着,这倒真不负这么一个地名,居这里经常都是这样飘飞着细雨,名字便是由此而来的吧。
渡口边上热闹非凡,停了不少的船在那儿待着。
钟离蹦跳着一手提起裙子过来,极是开心地:“瞳姐姐,我们找个好些的酒家用个饭,再休息休息,这里看起来挺好玩的呢,一会安定下来我们不如出来走走。”
“我已经打发人去问这里的渡船了,离妹妹,我想我们不会在这里歇脚。”
钟离一脸惊讶:“瞳姐姐,你疯了啊,你晕船你还敢坐船啊?咱们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儿个坐马车也能到京城啊。”
“也不过是半的功夫,忍忍就好了,我想早些回去,算是给父亲母亲一个惊喜。”
“瞳姐姐,这多无趣啊,听这落雨山口附近挺多好玩的呢。”
蒋瞳伸手捏捏表妹肉肉的脸颊笑道:“我人都到京城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带我出来玩。”
“好吧。”她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其实回到京城,也是挺无聊的。”
奶娘回了来,轻声地:“姐,这正好有条大船回京城,只不过咱们这么多的箱笼,可能要多费些银钱。”
“去办就好,多给船家一些钱,让他马上就出发别多待客。”她一个示意,落颜便从木盒里取了张银票出来给刘嬷嬷。
稍等了一会,家丁便将箱笼之物搬到船上去,她和钟离也下了马车在丫鬓的挽扶下上了船。
这大船上并不多人,倒有几间用木板隔开的房可让贵客休息,刘嬷嬷上前来笑道:“姐,正好还有二个房间。”
落颜便吩咐随行的丫鬓:“赶紧去清扫擦洗一下。”
一上船她就觉得头重脚轻,阳光照在水面上白花花一片,看得她更是头晕眼花的。
钟离很好奇地转了一圈回来,一脸有些恼恨。
“钟离,你怎么了,是谁惹着你了?”
钟离气呼呼地:“瞳姐姐,别提了,这些大船本来就有一个上好的木房,这船家居然给一个青楼女子住,我们还跟她一块同船,简直是晦气。”
青楼女子在这朝代,倒是身份极其低贱的。
钟离又拉着她的手哀求:“瞳姐姐,要不让船家赶她下去,要不让船家退了银子我们在这找个地方住一晚,要是传出去我们跟青楼的女人同乘一船,这脸面可往哪里搁啊。”
要是平常,她早就依了钟离了,可是现下只想离得远远的。
轻拍拍钟离的手安慰地:“离妹妹,我们一会就进房里息,旁的事也跟我们没关系,委屈一下,明儿个姐姐给你做个翡翠点心吃可好。”
钟离叹口气,不甘愿地:“你都下了决心了要坐这船回京城了,我能不好么。”
蒋瞳一笑:“好妹妹,委屈你了,我们进房去休息一下吧。”
从扬州带来的东西本就多,到了金陵姥姥又给了她不少的东西,估莫着还要好一会才能搬完,她站在船上胸中恶气不散,头隐隐作痛着,还不如去木房里躺着休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