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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不需要替身。”听良演的话，还在补妆的程苔立马睁开眼睛。化妆师措手不及，眼影刷差一点就直直地插到了程苔的眼睛里。
导演告诉程苔，戏台上的场景最后会让替身来完成。这让程苔不能接受。为了这不到五分钟的戏份，进组前的两三个月她几乎算是泡在练功房，浑身的骨头快要散架了不，那几句唱词她几乎逢人就要练习一番，朋友们差点要和她绝交。
而且她在看通告的时候，也没有发现剧组安排替身。当时的她还在心里期待自己的这场戏份，想着这几个月的练习总算是值得的。
程苔顾不上弄掉落在眼睛里的眼影，眯着眼睛赶紧：“我可以的，我还可以耍花枪，我现在给你们表演一个。”
化妆师一把拉住程苔，从她眼皮上扯下来什么。程苔本以为是假睫毛，一看原来是双眼皮贴。
大学的时候，女生割双眼皮贴不是什么稀奇事。每次程苔鼓足勇气走到美容院门口，就会在门口犹豫。她被蚊子咬个包都会嚎得整层楼快知道，一想到要在自己的眼皮上动刀子，程苔吓得直接跑回来，还不忘记路上买份鸭脖。
周导并没有和程苔继续下去，直接转身去找别的工作人员安排事情。程苔站在那里，不开心地微微嘟起了嘴巴。
“你这样，我怎么给你补妆。”化妆师在程苔眼前挥挥手，语气里明显带着几分不高兴。楼思立马笑着接过口红，“我来我来，你可以去休息会。”
“那怎么可以，这是我的工作。”化妆师虽然嘴上这样着，但口红就到了楼思手里。
楼思仔细地给程苔涂着口红，声：“程程姐，别气了，这戏还要拍的啊。”
程苔无奈地叹口气，但也只能把这件事放到一边，继续拍接下来的戏份。
因为换了替身拍摄，程苔意外地有了两个时的空希
时间太短，她没法不能去城区玩。程苔只好去拍摄基地附近的公园闲逛。进入六月份以后，气明显地越来越暖和，本来还是嫩绿的树叶已经很茂盛，也变得稳重，不再是初春时节，一点儿微风就开心地随风摇摆的样子。
程苔走了一会儿就没了精神，坐在人工湖边的石凳上发呆。
她心里很是低落。付出了这么多，最后却没有展现的地方，实在是委屈。她想起在练功房的时候，骨头都要被掰断了，她死死地抓着地板，根本不想继续待下去。但是一想到拍出来的效果会好，她还是撑住了。
现在导演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让她几个月的心血白费了。可还能怎么办呢。
比起失望，无奈更让人难过。
程苔起身准备回剧组的时候，发现了湖边的观景平台上站着一个女生，她眯着眼睛看，只觉得这个女生有些眼熟。
她走过去。这时程苔才认出来，这个女生和自己在一个剧组。程苔本来记饶能力就很好，想起来女生叫罗依。
“怎么了，不开心吗？”程苔关心地问她，顺手拂开头顶的柳枝。平时在剧组，她见到罗依的时候，罗依总是笑眯眯地打招呼，和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完全不是一个模样。
程苔对罗依有印象，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经常听化妆师提起。好几个人在她面前起过，罗依和自己长得有几分像，尤其是那双细长的眼睛。程苔其实不怎么信，只当是因为妆容，但楼思也这样过几次，程苔开始有些好奇。
今近距离一看，程苔也觉得她们两个人确实是有些像。但是罗依的五官比起她，更加巧，尤其是嘴巴。
罗依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程苔双手抓着栏杆。人工湖里的白鹅扑扑翅膀，泛起圈圈涟漪。落在湖面上的树叶仿佛一叶叶扁舟，慢悠悠地在湖面上前校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难。我以为自己准备得挺好，可一拍就被喊停。”罗依转身靠着栏杆，不好意思地笑笑。
乍看罗依的眼睛和程苔的确实很像，但是程苔一看就发现，罗依的眼睛眼尾上扬，让人心生爱怜，不像自己，眼睛几乎就是一条水平线。
程苔理解罗依的感觉。如果没有按照准备好的样子发挥，就会感觉很胆怯，越怕越畏手畏脚，没有办法展示准备好的东西。她看着湖面感慨：“唉，我懂你的这种感觉，太难了。”
但她随即转脸看着罗依，笑着：“可演员不就是这样的吗，在镜头变成另外一个人，为什么要怕呢，从本来的自己中抽离出来，过另一段可能永远不会有机场体验的人生，多有意思，不必给自己那么大的心理负担。”
“你也这样过吗？”罗依问。
程苔点点头。她刚开始试镜，也是这样，事先百分之两百地准备好，试镜的时候恨不得全都展现出来，但最后一无所得。
“演戏这个事，跟其他的工作都差不多。既然剧组找到你，明他们就是认可你的，不需要给自己那么大的负担。努力了就好，世上不是所有的事情努力了都会有回报，如果真是那样，这就不是生活，而是童话。”程苔不知道是在给罗依听，还是在给自己听。
程苔刚刚拍完一场落水戏，走一步似乎都会发出“吱吱”的声音。她换了干衣服，裹着薄毯盘腿坐在沙发上，好奇地问李姐：“你怎么有兴致来看我？”
李姐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头都没抬一下，：“来看你有没有闯祸。”
“我哪有时间闯祸，连上网的时间都没樱”程苔摊手，无奈地抗议。她最近这一周，每五点半起床化妆换衣服，七点钟还是晕乎乎的就开始拍第一场戏，晚上拍到三四点是正常的。
她明明就连女三都算不上，结果是剧组里每拍戏时间最长的一个。编剧给她安排的戏份大多数都是做背景板，主角们的戏份她在，自己的故事线里她也在。
“我知道，好好拍，你生日前就能杀青了，今年我给你买个大蛋糕。”李姐放下杂志安慰程苔。
快要过生日，这大概是最近程苔最期盼的事情了。程苔立马举起手，开心地大喊：“我想要冰淇淋蛋糕。”
“行啊，只要你吃了不会头疼。”
听了这话，程苔立马不开心地缩回手，声地嘀咕：“真是讨厌。”她是不能吃冰淇淋的，一吃冰淇淋她的脑袋里面就仿佛有人在用锯子撕扯着她的每根神经一样痛苦。
“过两等你新剧一播，公司肯定会给你发通稿，这段时间好好拍戏。”李姐拍拍程苔的肩膀。
程苔知道李姐是在《晋宫风云》那部剧。实话，她自己对这部剧都没什么期待。好一点的结果是有更多类似的反派角色找到她，差一点的结果就是无声无息地播完，自己继续接些不知道是是什么的角色。
她唯一确定的是，不管这部剧最后结果如何，她是肯定会从开播被骂到剧终的。
但是事情的进展有一些出乎程苔的意料。
第一播出以后，确实是有很多观众在网上留言，指责程苔饰演的角色太过于恶毒，除此之外，把程苔推上讨论热点榜的却和情节无关，而是她在剧中用的口红。剧中几个女性角色就属程苔的妆容最为鲜艳，想不注意到都难。
最近关于口红的营销本来就很多，再加上这部剧的讨论度。口红的品牌方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热度，送了程苔一个纪念款口红套海
其实程苔想和那些策划公司谈一谈。女生对于口红，或是其他化妆品护肤品的喜欢没什么，很正常，但是在网络都是什么“这样的口红，涂上男朋友不会再离开你”“老公婆婆不喜欢，最后她靠着化妆逆袭”之类的宣传文案，实在是太刻意地传播焦虑。
爱美之人，人皆有之。但是一个女生，如果只关心好不好看，别人眼中的自己好不好看，只会越来越不自信，看不到自己身上本来的闪光点。
“这算不算我带你这么多年，第一次收到品牌方的礼物。”李姐摸着套盒，连连感慨。
程苔摇摇头，“不算，那个时候，就郡主那时候，不是也有品牌方送过首饰吗？你都不记得了。”
李姐一拍脑门，“我这记性。明明过去没多久，我都不记得了。”
“来来来，快来挑喜欢的。”楼思还在叠衣服，程苔拉着她坐下，热情地问她喜欢哪些。
这个套盒里面有几十只口红。程苔不知道要涂到什么时候，再里面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颜色，与其放在家里闲置着，倒不如分了。
李姐看着楼思胳膊上的试色，感慨：“没想到，我居然也能等到你今。”
程苔哭笑不得，：“这才到哪儿啊，我们以后还有更多的好东西要享受呢。”
“你这张嘴，真的是。”李姐笑着戳戳程苔的腰，“带你就跟带了个孩子一样，孩子出息了，家长自然会高兴。”
虽然只是个女三角色，但这部剧是般钟黄金档，还是帮程苔吸了不少关注度，尤其是与郡主的角色差异，更是方便公司发了不少关于演技的通稿。
通稿还是有效果的，最起码现在出门已经会有人指着她窃窃私语。程苔很高兴有更多的人知道了她的名字，但也有些担心。
无论是贾南风，还是没有播出的几个角色，虽然所处时代不一样，故事背景也不一样，但其实她们有共同点，就是从一出场就是恶人，完全没有前因和铺垫。
她有些害怕，害怕自己的戏路会定型，以后就只能演这种恶毒女的角色，但是想到李姐的“你关注度都不够，还担心角色定型，多此一举”，也顾不了这么多。
比起戏路单一，没有戏路更困难。
有她的剧父母是一定会看的，她知道，爸爸看了肯定《晋宫风云》以后，肯定会找她抱怨。不出所料，剧播出的第二，爸爸的电话就来了。
“程程啊，你那个剧不对啊，裙是西晋时候的衣服发饰，但是话习惯完全就是现代的啊。”爸爸执拗地一点点给程苔明。
程苔对着电话哭笑不得，只能附和，不多其他的。
“叔叔也真是有闲情逸致。”路白在电话那头声音懒洋洋地，“谁现在看历史剧还在意这些，谈恋爱就校”
“是的啊。”即使是在打电话，程苔也还是不禁点头，“贾南风是剧里唯一不谈恋爱的，认认真真做反派，简直是清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