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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听到这话的仙人没有一个不是先微微吃惊,随后作礼貌微笑点头状的,无一例外皆不敢再多问一句都走远了。
“怎么他们听了介绍都跟避猫鼠似的,难道凡饶生魂如此污秽不堪?”
“你想多了,只不过自开蒙辟鸿,海底对凡人生魂、神仙之躯都有海力压制,甚至某些仙来到海底都难以久待,没想到你这么长时间仍未感到不适,连我也无须费神怕你魂散,这样破荒的例子,他们可不得惊之,敬之,远之了嘛。”
“原来凡人生魂来海底久了会散魂,那你师父在哪里。”
“姑姑,你是不是害怕到大堂去?这里红珊瑚茂密,正好有石桌石凳,不如在慈候,我寻到师父再带你过去,如何?”
“也好,你快去快回。”
待的时间有些久,庭中来往的人逐渐少了,赵玫穷极无聊盯着艳丽的红珊瑚看个不停,发现了一桩奇事:这红珊瑚竟是会动会长的v然海底起了一阵狂风,呼喇喇吹得赵玫脸生疼,她忍不住用长袖挡住脸,等这怪风过了再睁开眼,红珊瑚已经延伸成一堵密集的墙,把她和外面生生隔开了。赵玫正想从墙里绕出去,忽听墙根处有韧语:“当年九玄女在王屋山见到了如今的东海水君及朱雀赤帝,收了他们两个作徒弟。”
“什么?连龙和朱雀都只能当九玄女的徒弟,那她当年那是多大的本事啊!”
“你别忘了,九玄女可是大名鼎鼎的上古战神,她和九幽素女同是女娲的亲徒。九玄女秉性聪慧、喜动、喜战,女娲欲令其动静得宜,便让自己的丈夫伏羲教授其宇宙演算之术。不想时间一长,玄女对伏羲起了感情------”
赵玫听到这里十分尴尬,出去也不是,退回来也不是,只得停在那里,仍被话人发觉了。“谁?竟有凡饶气息?”
赵玫缓步走出来,:“两位神仙,不好意思,刚才我本要走出珊瑚墙,却听到了一半,不好出来,这才------”
为首的是一名青袍神君,他头戴水晶冕,身穿青色海水纹龙袍,赌是既年轻又尊贵,话语气却很冲:“你是何人?竟敢私自跑到这里?”
赵玫摆摆手解释:“我不是乱跑来的,我是敖巧人界的师父,今日有事来找他在仙界的师父清涟神君,有话对他。”
青袍神君一怔,他身旁的黄袍神君扑哧一笑,问:“哦,敖巧什么时候认了凡人作师父,有趣得紧。”
青袍神君脸板起来,:“什么乱七八糟,你一个凡人,竟也敢当东海太子的师父,东海水君知道这事吗?”
“什么太子?”
双方正在僵持,黄袍神君瞥到前方浮过来一道白色的身影,笑道:“敖巧来了,你的两位师父碰面了,快为他们介绍一番。”
赵玫惊讶地望着笑得一脸诡异的敖巧。敖巧向青袍神君行了跪拜礼,青袍神君生着气,迟迟没有让他起来。
赵玫猜到这青袍神君就是清涟神君,忍不住心疼敖巧,:“你就是清涟神君吧,孩子私自带我来龙宫是不对,可他并没有瞒你,前面是去找你这事的,没料到我们先见面了,怎能让孩子跪在地上不起来呢。”
话音刚落,敖巧猛地拉了拉赵玫的裙角,意思让她别。清涟神君听了怒火更盛,:“今日竟要你这个凡人来教训我吗?我在这四海之地管教自己的弟子,你一个凡人竟敢在此置喙?”
赵玫:“立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刚与柔;立人之道,曰仁与义。三才者,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人能向学,向地学。壤可以与道、地道会通,人之身体乃先道体,不然为什么得道者无论仙魔都化为人形?请问,人究竟有什么低于一等的?”
此言一出,清涟神君一呆,旋即不怒反笑:“好,好,你未修炼得道便猖狂至此,我要去找那东海水君问个明白,敖巧如此顽劣究竟是谁带坏的?”
黄袍神君见状赶紧拉扯着他,劝解道:“神君息怒,她一介无知女子懂些什么?敖巧,你且跪在这地上反思片刻。这位姑娘,我送你回去。”
清涟神君语调升高:“忻无忧你放手,她哪有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道理?”
一番争执早惊动了庭中的珊瑚精,急急地去报信了。南海水君得了信,带领龟相而至,询问黄袍神君:“忻上神,敖巧何事惹恼了清涟神君?”
忻上神微微一笑:“事一桩,搅扰了你的满月宴。”便把经过简略讲了一遍。
其实南海水君早就知道了,之所以让他再一遍是为了给双方冷静的时间。他听忻无忧讲完,心中早已起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主意,遂微笑望着清涟神君和赵玫,缓缓地:“的确是一场误会,清涟神君消消气,敖巧太淘气了,只不过既然人家也算敖巧的师父,不妨大人不计人过,放人回去好了。”
清涟神君近日一直公事繁杂,心火甚旺,如何不觉出南海水君笑里的揶揄,打定主意要趁机推了敖巧师父的苦差事,斩钉截铁地:“敖巧你起来,既然你已在人界觅得了良师,我也无需再做你的师父。我本就繁忙,无精力教导你,待会你父君到来,我们正好将此事清楚,来个了断。”
南海水君本想笑笑这事就过了,没想到清涟神君如此顶真,赶紧和龟相、忻无忧一起开解。清涟神君竟然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龙吟,震得庭中珊瑚海草乱颤,赵玫头疼倒地。等赵玫爬起来,一位头戴水晶冕,身穿绯红色海水纹龙袍的神君已立在面前。那绯袍神君开了口,语声清越,倒也并不咄咄逼人:“这位凡人怎么会在这里?”
清涟神君怒气冲冲地复述了一遍经过,重申了自己的请求。敖巧早已站起,头却低着,眼光在父君、清涟神君、赵玫之间转来转去,寻思着今能否达到自己的目的。
绯袍神君起了三分怒意,问敖巧:“你为何如此目中毫无师长,竟然另找老师羞辱他?”
赵玫不知大祸已然临头,为敖巧辩解:“为何找第二位老师就算羞辱前师?术业有专攻,仙界的师父帮他打基础,指明方向,指导仙生;人界的师父日常督促他。这不是很好吗?”
“督促?你配吗?你知道督促他哪方面吗?你知道他有多滑头吗?”
“正是因为你平时忙所以才要有人盯着他,我今本来就是想跟你沟通,这孩子很聪明,也很懈怠,谁也不服。可老师只要亮出自己的实力,真心对待学生,学生都会感受到的。”
“你这是在指责我没有真心对待学生吗?你和他处了几就敢下如此定论?你知不知道他之前气走过几任师长?毫无见识!”
“我是没见识,你有见识!真正有见识的人不会无缘无故乱发脾气!本来我还觉得敖巧的师父定是饱学之士,没想到今日在珊瑚墙一见,略微解释了几句,你便如吃了火药一般处处不饶人,倒是让我领教了你的严厉。”
“我的严厉是针对不速之客,尤其是污浊的凡人生魂!”
“你的歧视毫无道理,反而让人看清你的不近人情,嚣张跋扈!”
“嚣张跋扈那也是对你,一个恬不知耻厚着脸皮要当龙太子师父的女人!”
神仙很久没见过打嘴仗了,何况是人与龙之间的嘴仗,都看得津津有味。绯袍神君见他们越骂越凶,生怕激化矛盾,赶紧扬声道:“好了!大家都少点!这位姑娘擅自做了儿师父的确不对,可她也是好心,所谓好心办坏事就是这样,烦请龟相送她回去。这里我来和清涟神君赔罪。敖巧,你这个畜生,过来!”
赵玫见了清涟神君,心里着实同情起了敖巧,不平之气溢于言表:“为什么要向他赔罪?本来觉得清涟神君教学生十分不易,现在一相处才知道做他的学生,反倒是敖巧的不易!”
清涟神君再也压抑不住心火,冲着赵玫“嗷”地一声喷出了一大把异火,直喷得赵玫魂离魄散,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