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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再少惹事上身,在江睿央这边的事了结之后便早早回江城,木暖晴也失了兴致,就呆着江宅数着日子。
这日,木暖晴正和江睿央一起用早膳,小竹拿着一封信走进来,看了看江睿央,再瞅了瞅木暖晴,很是为难的样子。
江睿央搁下筷子,伸出手,自然去接那封信。
小竹低下头,“大少爷,这是温大人给大少奶奶的信。”
木暖晴闻言,夹菜的筷子一顿,缓缓抬起杏眼,望向江睿央,发现他并没有什么难看的神情,心下松下一口气。
“给大少奶奶。”江睿央的语气很平淡,叫你摸不清他的情绪。小竹点点头,把信递给木暖晴。
木暖晴拆开信,然后抬起头望着江睿央,弱弱地开口:“温子谦约我去君饮楼一聚。”
“嗯。”江睿央表示知晓地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木暖晴心中无奈,咬着下唇,再次小心翼翼地问:“我有空吗?”
“早些回来。”江睿央点头,朝小竹挥了挥手,让其退下。
木暖晴眼中闪过讶异,这么快就答应了?不担心她红杏出墙啦?讷讷点头。
江睿央起身走到木暖晴身后,俯下身,一抹柔软碰触在木暖晴耳垂后的颈项,木暖晴背脊一阵酥麻,“江睿央……”
“嗯?”鼻音带着热气铺洒在耳畔,接着在那地方吮了一口,将下巴放在木暖晴的肩窝,他的俊脸蹭着她的脸颊,醇厚的声音如带着磁力使她心神荡漾,“若是一人出去,自己小心。”
木暖晴惊愕回头,杏眼对上江睿央如海的眼睛,这是还许她一个人去?!江睿央轻声一笑,对近在咫尺的香甜轻啄一口,“我去钱庄了。”
直到江睿央离开膳厅,木暖晴整个人都还有些发懵,指间轻触耳后,那一抹柔软,如一片羽毛落在她心间。
她回房重新梳回未出阁女子应有的发髻,换了一套较为活力的衣裙,没有带柳儿,独自赴约君饮楼。
刚到君饮楼,便有小二迎上来,木暖晴报了温子谦的名号,小二自是恭敬地把她迎上了楼。
到门口,木暖晴便打发小二下去了,自己推开门,温子谦坐在窗边,想来是看见她君饮楼,视线凝聚在门口,正望着她。木暖晴浅浅一笑,“温大哥。”
“坐吧!你我何时这般拘谨了?”温子谦举手之间尽是儒雅。
“呵……哪会拘谨?难不成唤你一声温大哥就算作拘谨了?”木暖晴笑着摇了摇头,耳坠和发髻上的步摇轻轻幅摆。使得温子谦不由得一愣神。
木暖晴刚坐下,门便被推开,小二端着点心菜色和美酒上前来,细心地布好,才退下。“客官请慢用。”
“我做主点了些,不知你的口味是否变了。”温子谦抚着宽袖替木暖晴斟上酒,“这酒甚至醇香,想来你是喜欢的。”
想了想,温子谦又添加到:“嗯,如今你为女子,浅尝便可,可不能多饮。”
木暖晴好笑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男子女子,如何都是阿木呀!你忘记阿木喜美酒啦?”
两人东拉西扯谈笑了许多,良久之后,温子谦才开口:“阿木,若有下次,可千万别鲁莽了。尽管,有你上场,我是庆幸的,可叫人识穿了,你可如何自处?”
木暖晴听话点头,“知道了,温大哥。我已经自我反省过了。”
“你可知,当日宴会之后,李之延和无奇陈涉无比醉酒,嘴里的醉话全是说你的军中事迹和那日会场的英姿?说是那般像,就好似一个人一样,只可惜模样不同。”温子谦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凝重,气氛都变得有些微妙。
温子谦端起一杯酒,轻抿一口,继续说:“阿木,若是当初你回京,向皇上坦白。我想皇上圣明,定不会降罪于你。毕竟你是嵩国的功臣,尽管欺君,可是功大于过的。”
木暖晴嘴角的笑意有些无奈,她不回京,从来都不是担心犯了欺君之罪会被治罪,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当日回京见赵云儒,男装变女子,赵云儒他们八成都会认出她,而当时,她也许会忍不住给赵云儒一剑,不仅为她爹娘,还为颠沛流离的百姓,更为战场上死去的兄弟……估计那时,当真是死罪一条了……
“好了,看来我是醉了,竟也说起了糊涂话。”温子谦不由得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味道,他的酒量阿木岂会不清楚,这才几杯酒,竟醉了?如果当真醉了,那便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他只是在想,如果当初他没有放她走,那她心中的人,会不会就不是江睿央了?
“温大哥。”木暖晴端起酒壶,替温子谦斟满酒,“这些年,谢谢你的照顾,还有……你的救命之恩,恐今生我已无法报答,如有来生,万死不辞。”
木暖晴端起自己的酒一饮而尽,温子谦亦是如此,可他心中苦笑,他哪里需要她的报答?来生?如有来生,他想,他一定不会放手她的离开。“你可是我军的主心骨之一,如若让你伤了,死了,我军不知得损失多重!我这是划算的账!”
“哈哈……是!就作是划算账吧!”木暖晴也不执意,意思彼此懂就够了,也不必执着于言语。
吃了一块点心,望着远处柳江的碧波,木暖晴端起一杯酒,润湿红唇,“温大哥,你可知,让皇上有意指婚江睿央和公主的人是谁吗?”
温子谦一愣,望着木暖晴将唇线抿直,眉头轻皱,吐出一句毫不相关的话,“阿木,你可知江睿央已经娶妻,你自己亦说他们夫妻举案齐眉,情深伉俪了。”
“所以不能让他再娶一人。”木暖晴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别眼底闪着光点,让温子谦在那一瞬间疑惑眼前的阿木还是不是当初的阿木,想了想立马摇头。
“好似是皇上提议,但我爹和廖大人他们都觉得挺好,毕竟将军夫人和江家夫人曾是闺中密友,据说两人在孩子幼时已定下娃娃亲。前三年,一是公主未回宫,二是江睿央身患奇疾……”温子谦顿了顿,看了木暖晴一眼,可是她好似没有什么反应。“如今都已好,觉得正是好时候。”
木暖晴心中冷哼,赵云儒当真这般好心了?还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我知道,这三年是我在照顾他。”
温子谦眼底闪过一丝黯然的伤痛,眼前他爱慕思念的女子,这几年竟是守在另一个男人的身旁。
“温大哥,如果可以,你能说服你爹反对此事吗?”木暖晴并未察觉温子谦的异样。
“如何说服?如果没有充足的理由,我爹是不会轻易退让的,何况公主是我表妹,我爹自然是希望他的外甥女嫁个好人家的。任谁看,江家都是好的选择。”温子谦说完自己也是一惊,不曾料到自己会这般回答,照常理,他是会说尽力的,毕竟阿木拜托他的事,他从未拒绝过。
木暖晴望着温子谦眼中一暖,是啊……眼前这个人是自己表哥,尽管幼时只有几面之缘,但无可改变,也感谢上天,当她在军中进退维谷之时,让这么一个亲人守在她身边。
“理由一,江家已经出了一位后妃,且如此富裕,掌着太多经济命脉,再嫁一位公主,是为了壮大江家的势力与朝廷抗衡,还是说等日后和妃娘娘诞下龙子外戚专政?理由二,江睿央已有一位夫人,你怎可知公主下嫁不会受欺,尽管有着公主名号,她终究不是皇家血脉,说白了只是孤儿而已,何况他日去江城,天高皇帝远的,谁知好歹?”
木暖晴已经伸出两个手指头,想了想,略带尴尬伸出第三根手指,“理由三,我向来少与女人打交道,我不想她嫁给江睿央,几年的打仗颠沛,到后庭我依旧不喜争斗,我只想跟江睿央过安稳日子。”
温子谦听着木暖晴细细道来,心中也是明了的,她说得一点都没错,反而恰到要点,前两条理由,不管是为嵩国朝廷,还是为穆栀筠,这桩婚姻都是不妥的。而理由三,他的心却是如同箭矢没入般锥心的痛,她想要与江睿央过安稳的日子,从战场上回来,多数人都指向安定度日,他想的也是,只是心痛她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人,不是他……
尽管心在流血,面对木暖晴,他总是能云淡风轻地应下她的要求,“我会努力劝我爹的。”
“谢谢你,温大哥。”
温子谦避过木暖晴感激的眼神,他一点都不想她因为这种事与他道歉的。只是他早年自己放手错过了,怨不得谁……“我们出去走走罢?”
他想,还是尽快结束吧!大概这也是少有与她相处的日子了,终究她要走,终究他无法留,就当如此罢……
“嗯,好。”木暖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率先走出房门。
“等一下。”
“怎么了?”木暖晴回头望向温子谦,面带疑惑。
“你受伤了?”语气里全是紧张、自责与担心。
“嗯?哪里?”木暖晴也是茫然,她没觉得身体哪里不适呀。
“你耳后好像有红痕,可是那日伤到了?”温子谦其实也没看大清,木暖晴耳后的发丝顺到胸前,只是若隐若现。
“啊?”耳后?突地木暖晴想到早上江睿央的举动,心中甚是羞愤,抬手捂住那地方,将发丝多捋了几缕遮掩,“昨夜在院中被小虫咬了一口,有些痒,自己挠的。”
温子谦点点头,看似没有多大在意,虽然目光仍旧停留在她耳后。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刚下楼,迎面那貌似潘安的男子眼中闪过惊愕,激动地推开面前的小二,大步上前抓着木暖晴的手腕,在颤抖,声音带着不确定与欣喜,“阿木?!”
【哎呀!……又飞来一只蝴蝶了……开心觉得这只蝴蝶也不错呢……好难抉择哇……容我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