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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典的夏日,海风习习,暖阳清灿。
和煦的金辉融融的爱抚着斯德哥尔摩的每一条街道,让这座典雅又繁华的城市,美的就像波罗的海岸边的金色童话,温暖又安逸。
遥遥的人行道上急急走来两道身影,和这清悠的夏日街景似是有些不协调。
那一袭白裙长发飞扬的女孩子秀眉紧蹙,满目焦色,她紧紧的拉着身边男孩子的手,一边快跑,一边低斥。
“都怪你,守着斯温教授竟然都不知道沈大哥生病的事!你这个书呆子什么时候才能干出点让人省心的事?!”
“是我不好,最近一直忙着加紧实验,实在没留意身边的事。不过,这也不算晚,总算赶在沈大哥手术前知道消息了嘛。”男孩子急急解释着。
成诺眼圈泛红,狠狠瞪了他一眼,“什么叫不算晚?万一沈大哥这次有危险,我都没来得及多陪陪他……邵远宁,要是沈大哥有个三长两短,全是你害的!”
邵远宁英俊的脸上也满是焦灼,他温柔的低声安抚,“不会的,诺诺,你放心,有斯温教授在,沈大哥肯定能化险为夷!”
“希望是这样,沈大哥在我心里就从没和生病挨上边过!他一定不会有事的……”成诺哽咽说着,脚下的步子更加快了几分。
两人飞快跑进病区,却被守在门口的方煜铮拦住。
“沈大哥现在怎么样?”成诺急急开口,方煜铮连日来已经熬得深陷的眼窝满是疲惫,声音嘶哑,“老爷子正在陪着他,他时而清醒时而昏迷,状况不太好,医生不让太多人打扰他,手术前要让他有个好些的状态。”
“怎么会这么严重……”成诺几乎要落下泪来,方煜铮低低叹着,“这些年老大心情一直不好,为了排遣烦闷他把心思都用在工作上,熬夜更是家常便饭,这些都是他这个病的大忌,可他却改不过来,尤其最近又频频醉酒……而斯温教授最担心的是他现在似乎没有什么斗志,这可能严重影响他顺利闯过术后危险期……”
“那若心姐呢,若心姐知道他病的这么重吗?她怎么不来陪着他给他力量撑下去啊?”成诺擦着眼泪急声问道。
方煜铮无奈的摇头,“老大不让告诉她,他说他欠她太多,他已经给她带去了那么多的风波和痛苦,只想让她安安静静的享受她现在的幸福。”
成诺难以置信的瞪着他,美丽的脸上迅速燃起了怒火。
“方特助,你是根木头吗?你就知道对沈大哥惟命是从,却从没用脑子想一想究竟怎么做才是对他好吗?都这个时候了还瞒着若心姐,你会害死他们俩的!”
“成小姐,你千万别插手,老大知道会生气的,老大现在绝对不能生气……”方煜铮忽然后悔和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多嘴说些没用的,脸色有些惊慌。
成诺已经怒不可遏,“这件事我管定了,你只要别告诉沈大哥他就不会生气!我还要去找斯温教授商量看手术是不是能再等一两天,我必须让若心姐亲自送他进手术室,不然每个人都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成小姐,你……”
方煜铮的话还没说完,成诺已经拉着邵远宁跑向了斯温教授的办公区,他呆呆的看着她的背影,颓然坐到椅上,默默的祈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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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寒,欢迎回家。”
贺若心推开门,侧头向刚出院的杜寒温柔浅笑。
杜寒轻轻揽着她的肩,和她一起大步迈进了家门。
“回家真好。”杜寒看着整洁温馨的屋子,由衷轻叹,他扶着贺若心的肩,满眼的深情,“有你真好,若心。遇见你之前,我的生命里根本没有家这个概念,是你给了我家的温暖。”
“还有我呢,爸爸!”一旁急的直跳脚的贺凡童鞋不满的抗议起来,杜寒和贺若心相视而笑,杜寒刚要弯腰去抱他,贺若心急急拦住了他,“你的胳膊还没好,不能吃力。”
杜寒愣了愣,看向自己双手的目光忽然有些暗,而很快他便收拾好情绪,微微笑着,“你不说我都忘了,以后我这双手恐怕连手术刀都握不好,更别提抱小凡了。”
“杜寒,对不起,都是我给你惹的麻烦。”贺若心满眼的歉意,杜寒连忙摇头,“好了好了,以后我们谁也不提这件事,过去了就忘了,只要我们以后能好好在一起。”
贺若心眸光微动,没有开口,杜寒的声音有些苦,“若心,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吗?你和他……”
他的话没说完,贺若心便轻声打断,“不要再提他,我已经把他,忘记了。”
是的,是时候彻底忘记了。
自从那一天她打给他电话他既没接听也没回复,慢慢的,她的心也便不再为那张脸那道身影而悸动。
这一场重逢就像一沉无预期的梦。
梦醒了,他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杳无痕迹,一如四年前……
这些日子贺若心常常在一个人的时候愣神,她甚至怀疑那个男人究竟有没有出现过在他的生命里,如果不是小凡的存在,她甚至真的开始怀疑沈恺恒于她,是不是只是一个虚无的梦。
现在,这个美丽却又残忍的梦终于彻底结束了,她也要继续她的生活了……
她仰头向杜寒轻轻的笑,“我们的生活,一切照旧。”
“若心,希望这不是我的梦。”杜寒抱住她,低低喃道。
贺若心依旧微笑看着他,“你不能再做手术也好,免得没日没夜的操劳让我担心你的身体。以后你把重点从临床转到做学术带徒弟也同样是治病救人,这样挺好的,杜寒,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
“那,我们尽快领证好不好?免得夜长梦多。”杜寒说着就要去里屋拿证件,“今晚就都准备好,明天一早就去民政局。”
贺若心笑着他的孩子气,却也没有阻拦,只是倚着门框,拉着贺凡的小手,静静看着翻找证件的杜寒,“杜寒,你别后悔,我和小凡都难伺候的很,我们两个一旦缠上你,你一辈子都逃不掉了。”
杜寒抬起头,“我求之不得,只是,希望你是真的快乐,不是因为可怜我而勉强自己,若心,我是认真的,我不想我的爱变成给你的捆绑和束缚。”
他的温柔让贺若心眼底渐起薄雾,她唇角弯起,美丽的梨涡若隐若现,“傻瓜,我很快乐。”
杜寒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正在贺若心奇怪他的反应时,他忽然起身将她手里的小家伙拉开,拍着他的小屁股,“去给爸爸倒杯水,爸爸有些渴。”
“哦。”贺凡听话的跑了开,杜寒回身就将门锁上,在贺若心完全没有防备的状况下将她压在门上,深深的吻住了她……
“杜寒……你也变坏了……不能骗小凡,小凡会收拾你的!”贺若心不停推拒,却只换来杜寒更猛烈的热情,“若心,你是我这一生,最重要的人……我真庆幸,那一年,那一天,我替张主任出诊,认识了你……”
“杜寒……”
“若心,我,爱你……”
他的热情终于渐渐融化了她的抵制,她闭上眼睛,用心感受着他的深情,渐渐抱紧了他。
“喔?爸爸?人呢?开门,快开门啊!”
门外传来小家伙的声音,两个人同时轻声笑了起来,杜寒按住她去开门的手,低声笑道,“从今晚起,我要和他抢他的妈妈了,你说,是由我来欺骗他幼小的心灵,还是由你?”
贺若心脸色涨红,不停摇头,“不行,杜寒,我还没准备好。”
“可我等不及了,若心,我不能再等了。”杜寒在她耳边低低的叹着,“别再让我患得患失的煎熬了,好吗?”
贺若心羞涩的看着他,樱唇微启,却还不等开口,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如获大赦,贺若心连忙推开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要去接电话,杜主任。”
杜寒笑看着她开门跑出去,刚好迎上贺凡不满的小表情,他连忙接过水杯揉着小家伙的小脑袋连声道谢,刚喝了两口水,便发觉了贺若心的异样。
她拿着电话的手在剧烈的颤抖,不仅脸色苍白,咬紧的嘴唇也已经毫无血色。
他的心倏的一紧,忙快步走向她,“若心,怎么了?”
贺若心看着他,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无措和惊恐,泪珠断了线一样一颗接一颗的滚落……
他还从没见过她慌成这个样子,连忙拥住她,“怎么了,有话慢慢说,别怕,有我陪着你。”
贺若心忽然扑到他怀里,痛哭失声,“杜寒,沈恺恒他病了,病的很重……他几年前做过脑瘤手术,现在肿瘤复发了……而我却一直都不知道……他可能很危险很危险……杜寒……我从没想过他有一天可能会永远离开……从没想过会是这样……”
她慌乱哀戚的哭声让杜寒的心愈发的紧,紧的快要无力跳动。
他尚未痊愈的双手一阵发凉,抬手麻木的轻轻抚着她的背,哑哑说道,“别哭,别急……会有办法的,他不会有事……他在哪儿?我立刻陪你去看他……”
“小凡,我要带着小凡,小凡可能是他现在唯一的动力……”泣不成声的贺若心喃喃的念着,声音痛苦,凄凉,甚至,满含着浓浓的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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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的前妻今天能不能赶到,手术都要在今天做,他今天的状况是这几天最好的一次,不能错过。”斯温看着沈寒升和方煜铮,认真说道。
“不要等那个女人,一切以他的身体为重。”沈寒升焦躁的说道。
“好,你们一会可以再和他聊几句,给他些鼓励。”斯温话不多,眉间一片肃然,说完他便立刻转身走开,安排起稍后的手术事宜。
“爷爷,没事,别这么紧张。上一次都过来了,这一次也行。”沈恺恒笑着,轻声安慰着沈寒升,沈寒升紧紧握住他的手,苍老的面上硬是挤出一丝笑容,“我才没紧张,你这小子从小就什么事都自己撑着往前闯,没有你办不到的事,不就是个手术么,我有什么好紧张的,我为谁担心也不会为你担心。”
他话虽这样说,声音却在发抖,眼中闪着水光。
沈恺恒就像丝毫没察觉他的慌乱,微笑点头,“爷爷说的没错,这次手术做完我打算放下手里所有的事,陪你和奶奶还有我爸周游世界去。”
“好,一言为定,我等着你小子!”
沈恺恒握着他的手,目光又投向方煜铮,意味深长的说道,“以后的事,都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老大,放心吧。帮你代管这一阵我肯定尽心尽力,不然等你身体好了发觉我做的不如意,我不是给自己找倒霉吗。”方煜铮也努力微笑,目光坚定。
沈恺恒轻轻扯了扯唇,似是放心的笑了笑,随后慢慢松开了沈寒升的手,“让我自己静一静吧。”
沈寒升和方煜铮看着他紧闭的双眼,纵有再多的话想对他说,也只能硬生生的咽下,两人均是梗着喉咙退出了病房,眼睁睁的看着跑前跑后的护士忙着为他做手术准备。
沈恺恒的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脑海中除了不时浮现的那年夏天西班牙灿烂阳光下的美丽小镇,除了那张戴着七彩花环的美丽笑脸,再无其他。
若心,你和儿子还好吧。
以后一定要过的好好的,快快乐乐的,我相信杜寒能带给你们最踏实的幸福,我相信。
他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似满足,又似遗憾,除了他自己,谁都读不懂……
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那声音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似乎停到了他面前,而他却乏的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恺恒……恺恒……对不起,我来晚了,恺恒……”
耳边骤然响起的熟悉的声音让沈恺恒渐渐飘远的意识有些回还,而一双柔软细腻的手和一双小小的小嫩手分别握住他的两只手,那实实在在的触觉让他意外的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那张满是泪痕的容颜,沈恺恒酸楚的叹着,声音飘渺,“若心,我好像又梦见你了,可梦里的你也总是在哭……呵,都怪我不好。”
他的话更让贺若心泪如雨下,她拼命摇头,低下头去轻轻吻着他的手,“不是梦,恺恒,我带小凡过来看你了。小凡,快喊……喊……”她揉着小凡的头,看着他懵懂的大眼睛,哑哑说道,“喊爸爸。”
“喔?”小凡惊诧不已,迟迟没有开口,一向温柔的贺若心忽然就向他发起了脾气,“妈妈叫你快点喊爸爸,你听不见吗!”
小凡愣住,这才轻轻的阖动嘴唇,可那个“爸”字还没开口,沈恺恒便费力抬手掩住了他的小嘴,微微笑着,“叫我一声沈叔叔……我就很开心了……”
“恺恒……”贺若心心痛的看着他瘦的不像样子的脸,他却云淡风轻的笑着,“不管这是不是梦,我都很开心,谢谢你,若心。”
自从再次倒下后,他便慢慢的想开了。
不管是不是梦,在他不确定自己还有没有未来的情况下,他不能自私的把困惑和烦恼带给他最心爱的小家伙,他希望他能快快乐乐简简单单的成长,就算他喊杜寒为爸爸一辈子又能怎样,那也改变不了他身上流着的是他沈家的血。那就够了,有他延续着他的生命,他就没什么可奢求的。
“恺恒,加油,我和小凡会一直等着你,等你把许给我的那些幸福还给我,还给儿子。”贺若心擦着眼泪,也试着坚强的向他微笑,她紧紧的攥着他的手,字字清晰,“我认识的那个沈恺恒是无所不能的,只有他折磨别人,绝不可能被别人折磨,他怎么可能连小小的肿瘤都斗不过,是不是?”
“呵呵,是,没错。”沈恺恒哑然失笑,笑的开怀。
“要记得,不是你一个人在努力,还有我和儿子。我们会一直一直等着你,答应我,别让我和儿子失望。”
沈恺恒看着她坚定的目光,渐渐收起笑脸,入院以后头脑似乎从没有像这一刻这样清明。他用力点头,“好。”
贺若心俯下头去,在他额上印上深深一吻,而后是他的唇。
他凉凉的唇让她心酸的想掉泪,她忽然发现自己是那么害怕失去他,那么害怕,此时此刻脑中翻涌的竟全是他对她的好,他对她的维护和疼爱,他给她的温暖和体贴……
而她呢,除了给他增添无穷无尽的压力,她还为他做了什么?如果不是成诺把这消息带给她,她日后恐怕会恨死自己,恨死自己在他临别前对他说那些残忍的话,而她那一晚其实清楚的很,匆匆冒着大雨跑到她家门口的他,只是担心着她恐惧雷电出危险,她却故意只字不提忽略掉他的用心,故意那么残忍的把他逼走……
恺恒,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把残缺的那些时光填圆满好不好……
“恺恒,我爱你。我会一直等着你,一直。”她抵着他的额头,闪闪泪光里坚强的微笑着,她看到他的眼中也开始闪动晶光,还给她同样一个暖暖的微笑,“好,我一定,不让你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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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A市。
青园公墓。
贺若心将手里的一大捧菊花轻轻放在墓碑前,静静的看着碑上的照片,拉着贺凡的小手,轻声说道,“小凡,这是奶奶休息的地方,以后要记得每年过来看奶奶。”
“哦,好。”个子长高了许多的小家伙,眉眼愈发的清秀俊朗。他认真的蹙眉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用心记在心里。
贺若心又拉着小家伙走到旁侧,指着另一块墓碑上甜甜微笑的美丽女子,轻声道,“这位是小盈姑姑,小盈姑姑是最爱你爸爸的人,她是为了救你的爸爸才失去了生命,所以,你要记得感谢她,永远。”
“嗯,我记住了,妈妈。”小家伙将怀里的菊花摆在她的墓碑前,一脸的认真。
贺若心拉着小家伙的手,向周碧云和温妤盈的墓碑鞠下躬去。
“周厅长,我知道您或许还是不愿意认我这个儿媳妇,我也时时为自己当年的错而忏悔,可是我希望您能看在小凡的面子上,别再与我计较,能够保佑小凡和恺恒,还有全家,平安幸福。”
她目光恬淡,面色温雅,脸上丝毫不见当年的仇恨。
是啊,就让那些仇恨都过去吧,妈妈的劫难亦是命中注定,或许并非一个周碧云能够左右。过去的种种无论对错都已经无法回还,一直生活在仇恨里无论对生者还是亡者都是负担和压力,只希望每个人都能把仇恨放下,用心珍惜眼前的生活……
“小盈,谢谢你曾经那么爱恺恒,恺恒始终没有忘记你,你始终是他心里最爱的那个女孩,没有任何人能取代。小盈,安息吧,你在我们心中永远是那个最单纯,最快乐,最美丽的女孩。”
微风轻拂,墓园里柏枝飒飒。
贺若心牵着贺凡的小手,慢慢的向外走,两个人一路沉默着,谁都没有开口,直到看见不远处静静等待的那个高大身影,她才轻轻的微笑起来,“爸爸等的快要不耐烦了,看爸爸的眉毛都要拧到鼻梁里去了呢,好丑。”
“妈妈,我其实一直搞不懂,爸爸怎么忽然离开我们去了国外,而坏大叔怎么又变成了我的爸爸。”小家伙一脸困惑,俊俏的小脸纠成一团。
贺若心摸着他的头,“等你再大些,妈妈再给你细细的讲,现在讲了你也不明白。你只要知道,你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家伙,因为你有两个最最爱你的爸爸,OK?”
“哦,这个我知道,爸爸永远最爱我,这个坏大叔爸爸也对我很好。”小凡笑着,“当然,最重要是坏大叔爸爸对妈妈很好很好,我最喜欢看妈妈训斥坏大叔爸爸,而坏大叔爸爸一脸委屈的样子了,简直比我还丢丢!”
贺若心笑着拍着他的小屁股,“不许再坏大叔坏大叔的叫,爸爸会生气的!”
“嘻嘻,就是坏大叔爸爸嘛!”小家伙毫无畏惧的一颠一颠向沈恺恒跑去,沈恺恒满脸宠爱的微笑着,微微弯身,张开双臂抱起了他。
“坏家伙,又在说我坏话是不是?”他亲着他的小脸蛋,他咯咯笑着躲着,“那你什么时候再教我几招嘛,再不教我太爷爷就不和我玩了,他嫌我手臭下不过他,玩着没意思!”
小家伙指的是围棋,沈寒升尤其喜欢下围棋,每次都拉着半懂不懂的小家伙玩,可玩不了几步又嫌他水平差,急的吹胡子瞪眼睛的,也真是越老越像个孩子。
“好,我教你,你别着急,我会把我会的一切都慢慢教给你,不光是围棋,你还要学习更多的东西,因为咱们沈家有重担要你挑,将来你就是咱们沈家的老大,懂不懂?”
“嗯,我就喜欢做老大!现在幼儿园里我已经有很多兄弟了,我要尽快长本事好让更多更多的兄弟跟随我!”小家伙一脸认真的得意点头。
沈恺恒大笑不止,贺若心不满的瞪着沈恺恒,“你看你,儿子都让你教成小土匪了!”
“我喜欢,男子汉就应该霸气点,不然将来怎么承他老爸的天下。”沈恺恒亲着贺凡的小脸,满眼赞许。
“我听人说坏大叔老爸很厉害的哦,我将来要比你还厉害!”
“小凡,又乱说!”
“呵呵,没关系,随他怎么叫,反正他是我的儿子跑不掉!”
三个人说笑着向外走,沈恺恒轻声问道,“刚才怎么在里面那么久?”
“和妈还有小盈多聊了几句,希望她们保佑我们一家平安。”
“谢谢你,若心,不再和我妈计较。”沈恺恒拉起她的手,和她十指紧扣。
贺若心看着他,浅笑摇头,“过去的我们,都有错,所有的往事都不要再提了,像你以前说的,我们之间,只有未来。”
沈恺恒轻轻吻了她一下,舒怀的微笑起来。
“对了,杜寒最近怎么样?”
“挺好的,在研究最适合亚洲女性身体状况的水下分娩方式,已经成功了几例,他有信心在未来推广,相信这种方式会最大程度减缓危险,对产妇对孩子都会有好处。”
“杜寒,是我这一生里,唯一一个真心敬佩的男人。”沈恺恒轻声说道,“唯一的一个。”
贺若心轻轻笑着,把头倚在他的肩上,微叹着,“真希望他能快点打开他的心让别人走进去,不然他这样埋头在研究室里也不是个办法,而且,我会愧疚。”
当年一起陪沈恺恒历经了术后的九死一生,眼睁睁看着贺若心和沈恺恒之间难舍难分的生死真情,杜寒选择了默默的退出,远走他乡。这让贺若心愧疚难过的大哭了一场,他反倒笑着安慰她,“傻瓜,又不是生离死别,我还是小凡的爸爸呢,谁也别想和我抢儿子。”
往事浮现心头,对杜寒的惦记和挂念让贺若心不停的轻叹着,沈恺恒了然的拍着她的肩膀,“等我最近手头的事忙过后,带你和儿子去欧洲度度假,刚好让儿子和杜寒多住一段时间,免得小东西天天念叨着想他杜爸爸。”
“呀,真的吗!爸爸万岁!”小家伙激动的先叫了起来。
沈恺恒笑着捏了捏他的小鼻子,贺若心则感激的看着沈恺恒,没再说话。
他们之间,无须谢字,他的心她懂,她的心事,他甚至比她自己更明了。
感谢命运,终究没对他们那么残忍,终究为他们在黑暗中撕开了一扇窗。
让他们在经历了那么多的苦痛折磨甚至生离死别后,终于能够安宁的在一起……
“对了,天挚说他交往了六年的女朋友终于同意嫁给他了,改天要带回家里给我们看一看。”贺若心笑着。
“嗯,我得给他把把关,我们沈家的男人,要娶的绝不能是凡夫俗女。”沈恺恒故作严肃,惹得贺若心捶了他一拳。
在沈恺恒闯过鬼门关,沈寒升终于点头接纳了贺若心之后,也一并接受了慕天挚。多年前的真相方才浮出水面,原来天挚竟是沈恺恒大伯的骨肉。
当年沈恺恒的大伯沈正宣和他父亲沈正天同时深爱着师妹慕清月,得知慕清月结婚后准备放手的沈正宣,却在得知沈正天决定离婚重新夺回慕清月时,不甘落败一时糊涂的他才以沈正天的名义将慕清月骗到A市,和她发生了关系。可怜慕清月从始至终,一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曾被沈正宣下药迷jian,她更不知自己怀的并非沈正天的骨肉。
而沈正天得知大哥做出的丧尽天良的事后,和他大打出手断绝了关系,他始终小心呵护着慕清月,把她的骨肉当成自己的一样疼爱,始终不敢让她得知真相……而在知道慕清月为了那对双胞胎而产后丧命时,沈正宣悲恸万分,只身远走美国,做了教会的一名终身志愿服务者,再也没有回国,也终身未娶……
贺若心微微叹着,努力去挥开那些有关母亲的悲情往事。
还好,现在她和天挚都很幸福,还有沈正天的身体也越来越见起色,妈妈应该会安心了……
“天挚的喜事是一桩,咱们家很快还有另一桩。”沈恺恒的笑语打断了贺若心的思绪,她抬头,“嗯?”
“梓嫣也寻到如意郎君了,我外公说下个月就给他们办理订婚典礼,明年年初就让他们结婚。这下你不用吃干醋了,老婆大人。”沈恺恒笑的一脸揶揄。
贺若心有些脸红,“你不准告诉梓嫣当年的事,否则我和你没完!”
“那要看老婆怎么讨好我,伺候我了。”沈恺恒厚颜无耻的扬着头,恨的贺若心狠狠掐了他一把,“敢和我谈条件,沈恺恒,你胆子忒大了吧!”
沈恺恒抱着贺凡大笑着跑开,贺若心望着他们的背影,幸福的笑容写满了眼角唇弯。
周梓嫣,沈恺恒的表妹,也就是当年沈恺恒要同她离婚时,她和律师在集团大厅撞见的那个和他举止亲密的女孩。她曾一度以为沈恺恒寻得新欢可以过的轻松快乐,哪知那是赶去参加姑姑葬礼随后不放心情绪低落的沈恺恒如影随形的看着他安慰他的表妹……
这么多的误会,这么多的磨难,不幸的是命运的捉弄,幸运的是,他们全都闯了过来。
贺若心暖暖的笑着,快步追向前面疯闹的父子二人。
“沈恺恒,贺小凡,你们等等我。”
“妈妈快跑,快来听爸爸唱歌,我在教爸爸唱那首杜爸爸和我们一起唱的《水果沙拉》,快来听爸爸跑调啦跑调啦,哈哈~爸爸比我还笨耶……”
“Saladedefruits,jolie,jolie,jolie,Tuplaisàmonpère,tuplaisàmamere……”
欢快的歌声里,三个人开怀的笑声随着微风轻轻的飘扬,碧蓝的天空映着他们的笑脸,浓浓的幸福,醉了春风,醉了绿柳,醉了天和地……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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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故事是我写的最艰难的一篇,期间经历了至亲的去世和我自己反复的病痛折磨和求医治疗,写的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还望大家体谅和原谅,也真诚的感谢每一个对我不离不弃陪我一起走过来的朋友,真心的感谢你们,深深的鞠躬……
接下来我要好好调理身体,新的故事应该会在1月中旬和大家见面,希望到时候大家能够继续陪我看故事里的风景,我可不可以奢求一个不见不散,亲爱的你们:)
最后,真诚的祝福每个朋友和家人,健康,平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