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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伊走到了圣泉的面前,她觉得,得收回那个“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的想法,没有哪一慕景象能比现在她所看到的更加令人震惊,更加令人难以接受,仿佛全身上下的血液都结了冰,这种贯彻身心的寒意,让她的双腿开始有些发抖,逐渐站不稳,最后跪在了圣泉的面前。
她咬着发抖的嘴唇,大脑在这一刻停止了思考,她的面前是一片泛着冰蓝色的圣泉,圣泉其实面积还算比较大的,但是当一个成年男子漂浮在圣泉中央的时候占用了大部分空间瞬时看起来小的可怜。
男子的一身长袍在水中荡漾开,白色的头发也随意的分散着,他闭着双眼,脸上是没有一丝血色的平静,白雪落在他的脸上只会轻轻的滑落至圣泉之中,不会在他的身上停留。
这个人她太久没有见到过了,也没有想到再见面的时候会是这样的。
“……父亲。”
严伊的一声呢喃并没有唤醒圣泉中的人,她望着圣泉中的人不禁发现自己感觉不到他的任何一点气息。
如果感应不到熟悉者的气息只有两种解释,一是他自我隐藏了气息,二是他死了。
这个躺在圣泉中的人看起来并不可能是第一个解释,但严伊也并不想接受第二个解释。
黎故也被这样的景象吓了一跳,显然也是没有想到艾斯会出现在这里,但是他很快就理清楚了思绪,他看了看木讷的严伊,用一种惋惜地语气说道:“我仿佛可以理解为什么精灵岛屿的天气出现了异常了。”也能理解为什么郁峰和弑黎两个人并没有来这里了。
他们早就来过了,还做了这一出。
严伊不说话,黎故接着说道:“艾斯是冰封之地的灵力所汇聚而成的,和我,和圣灵都是一样的,而且冰封之地走出来的他灵力里带有十分强烈的寒性,这满天的飞雪就是出自他的手了。”
“他死了之后,灵力失去了控制,有人安排好了将其放在圣泉之中,现在的圣泉已经被破坏了,精灵族的劫难要来了……”
对于严伊来说黎故的话是断断续续地传入到她的耳中的,完整听到的只有最后一句。
精灵族的劫难要来了……
严伊勉强起身,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艾斯死去的事实,她移步到圣泉边上,越走近才越发现,靠近圣泉的地方寒气有多重,圣泉里缓缓流动的液体是最大的欺骗,如果顶着这样的寒气走到圣泉的中心,那么她可能在进入水中的那一刻冻裂,瞬间死亡。
严伊尝试多走了一步,一半的身体已经基本上快要没有知觉了,黎故急着劝她,“你别想不开啊,你现在走过去会死的。”
这是真的,严伊趁着自己还有活着的感觉收回了自己的腿,她呆呆地望着圣泉中的父亲。
“他为什么死了……你们不都是不死不灭的吗……”
“我已经失去了母亲了,父亲也不愿意留给我吗……”
“他的灵魂呢,他的灵魂转世了吗……”
“父爱母爱我明明都没有奢求过……为什么……为什么……”
滚烫的泪水从严伊的眼中滑下,离开脸的那一刻瞬间变成了冰珠砸在了地上,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泪,发现怎么抹也抹不干净,她的手划过空中,手上的眼泪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霜,摸上脸的时候感觉越发的冷,宛如她此刻的内心,一点都热不起来。
在风中,她哭得越来越大声,胸口处传来痛感,泪眼模糊,艾斯的身影却无比的清晰。
毕竟血浓于水,毕竟她和艾斯还有一段记忆,毕竟她也不是没有渴望过亲情。
五分钟后。
调整好自己情绪的严伊起身,眼睛红红的,留恋地看了一眼圣泉中的艾斯,打算转身离开了。
等一切都结束了之后她会再回来的。
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空气中的冰蓝色粒子逐渐汇集,变成了一段绸缎轻轻地缠绕上了严伊的手腕,手腕传来冰凉的触感让严伊有些在意,她看到了冰蓝色的灵气很友好地蹭着她的手臂,一幅乖巧的模样。
紧接着,另一端冰蓝色的灵气也缠绕上了严伊的右手腕,如出一辙地蹭着严伊的手腕,冰蓝色就会让她想到自己的父亲,她转身看了一眼圣泉里的父亲,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冰蓝色的灵气趁着她转头的瞬间顺着她的手腕爬向了她的脖颈处,等严伊回过头的时候灵气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她惊讶的微微张开了嘴,灵气灵巧地窜进了她的嘴中,她猛地一呛,捂着自己的脖子开始剧烈地咳嗽,但进去的灵气并没有丝毫因为咳嗽咳出来。
缠绕在她的右手腕的灵气仿佛受到了鼓励,兴奋地直接从严伊的鼻孔中钻了进去,严伊感觉自己的气管中立马多了一股冷意。
“黎故……这是怎么回事……”
黎故也没有想到现在的情况是怎么回事,“……超出我的知识范围了,但是,这些灵气应该对你没有恶意。”
恶意是没有,寒意是有的啊!
他是不知道现在她到底有多冷,这些灵气就宛如它们的颜色一般,与热红色是鲜明的对比,她活生生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从骨子里出来的冰冷。
更让她奔溃的是,四周的灵气接二连三地开始向她聚集,首先是从外紧紧地包裹住了她,然后开始疯狂的侵入她的身体,她的精神世界,她的内心深处。
她闭上眼看到了冰蓝色的灵气兜兜转转来到了她的心脏,如果这么冷的灵气附上她的心脏的话,她的心脏可能在下一秒就会停止跳动。
在她的心脏周围有一层月白色的光膜,心脏四周是他们储藏灵力的部位,冰蓝色的灵气俏皮的伸出了一端戳了戳那层光膜,光膜微微颤抖,严伊的心也痛了一下。
严伊完全没有办法将自己体内的这些混入的冰蓝色灵气给驱逐出去,这些灵气仿佛自身带有了变态的性质,面对颤抖的光膜,他们像是找到了宝贝似的,整个都裹了上去。
就这样在月白色的光膜外又多了一层冰蓝色的光膜。
寒冷包围了她的心脏,直接冰封,心脏停止了跳动,严伊眼前一黑倒在了雪地中。
心脏停止跳动,呼吸也就没有了意义。
黎故不敢置信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幕,他刚刚还说这些灵气对严伊没有恶意,现在,严伊死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