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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鹣葭之约 玉人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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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我快要支持不住了!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要窒息,然而眼眸处那抹紫色的微芒,却于此刻更甚了!

那是生命灵动的象征啊。知我如海兰尔,每次接触到这抹微芒,都要愣怔,都要失魂呆滞!此刻凝望着我,喃喃自语!

我的嘴唇干裂欲破!我知道那是求生的烈火灸烤着我的凡俗的承受能力!我咬着唇,死亡仿佛不再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包容着我的,只是一个与生命不相干的躯壳!

我精神亢奋,沉浸在《蜕变》的演奏中不能自拔!

有晶莹的无色的音乐符号,恍然如波涛之上的圈圈涟漪,从琴键的缝隙间,袅袅扬扬的,从我的额前、从我的脸部,飘荡着、舞动着!

是我眼花了吗?我惊惧莫名!

我看到了同样震惊无语的夏家三口人!

那如虫子一样的音乐符号,竟如带着异国天籁的空灵,还仿若沾着初春早露的香气,吸之,顿觉神清气明!

心中的那份惊异,透着份喜悦,我闭着眼,更深的吸一口气!即将枯萎的生命,顿时为之一振!

刚才还是混浊无序的病,竟好似去了大半!

我的心房剧烈的狂跳起来,《蜕变》于我,绝不止是单纯的震撼俗世的音乐!她是两种生命共连的一个蓝色火山,每次走近,都有烈焰,灸烤着我的每一寸肌肤!

我的手指不能停歇,没有人可以看清,我如葱茏一样的纤纤玉指,是如何的滑过!

《蜕变》的尾部,是震裂心肺的呛然哀音!

当最后一个音节如雷电击山一样的炸响过,猝不及防的,我骤然起身,一口鲜血,喷向了面前的墙壁!

那面墙,其实在我和桑相见的夜晚,早已就有了故事!

我轰然倒地,在倒地的一刹那,我似乎听到骨头断裂的脆响!

我被送往医院急救中心!我已声息全无,全身冰凉,苍白处更见苍白,透明处更见魅异,整个人,和死人无异!

一代天星桑夫人,难道真的就这么走了?!夏德里先生一脸哀容,伤心叹息!

自然,我应该是听不到这些也看不到这些的,但是,怪就怪在我游游幂幂的丝魂,竟是比任何时候都清醒着!

在医院急诊室里,我的心脏停止跳动!当医生宣布我正式死亡时,那抗击命运的神玄力量,竟促使我慨然从急诊床上坐起!我的眼眸处,是冷的不能再冷的凛冽!

一片惊恐之声,很多人四散逃窜!

只有夏家三口,震惊无语的看向我,兼带着狂喜和安慰!他们已经习惯,我的怪异,发生在我身上的有违常人的怪异!

医生皱着眉,无法听诊,无法下断,难于解释我的突然强劲的还魂之力!他们甚至不敢靠前,他们打量我,犹似在看一个怪物!

我感觉到自己的体力恢复了,精神一如从前,我的23岁的年轻人的健康体魄!我本就是一个骨骼高挑的年轻女人,所以此刻脚尖着地,不用费力就脱离了那张令人恐怖的病床!

我的身体薄如蝉翼,单薄的如一片柳絮!所以我不是在走,我几乎是飘着的,不发一言的,就飘出了医院的急诊室!

我听到后面窃窃私语!是的,我看起来真的是一个长相奇特、行为怪异的女人!

没有人知道,我得益于桑的传递!那个雨夜我和桑共有的秘密,我想这个世界是不会了解的!而亘古时代的桑的印迹,又有谁会相信,已复活于我身心之上的一切变异呢?

就让这个秘密,成为我守护着的,永生不变的鹣葭之约吧!

看来由我口中喷出的那口血,是生命快要走到废墟又幡然返程的一种极致的溃异!那只是一口阻滞我生命返阳的废血而已!设非呛然喷出,也许我的生命,真的就已走到了尽头!

我听到一声柔软的叹息,悄然响在我的心上!

尽管是那么那么的轻,然而我听到了,亦感觉到了!那是桑,是桑的生命,亦同时复活了!

当我的一缕芳踪,重新回到我的住处时,我的脸上泛着灵异的光彩,我的病,已是彻底的去了!我整个的人,竟是看不出半点大病初愈的样子!

虽然我不苟言笑,但当我重新站立在夏小丛、海兰尔和夏德里先生面前时,我一样是喜悦而开心的!我们不能热爱生命,但当生命从阴影中走向阳光时,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没有亲历而为,简直不能深刻的体会于一万了!

我们“维也纳桑夏剧团”又可重振旗鼓了。夏德里先生一面感慨,一面兴奋的在室内走来走去!

夏小丛像一只小狗一样,蜷缩在我的身边!

门廊闪过处,有一条长长的人影,投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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