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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门口前头站着一个人,看到他们,三步作两步地上前来,望着白无颜问:“你怎么了!”
哪料那人一双眼睛满是惊恐,像孝子一样呀呀叫了一声,躲到顾江离身后去了,露出两只眼睛,又害怕,又好奇地望着他。
顾江离望了望躲在身后的人,这会倒依赖起他来了。看到这一幕,叶之峻更加着急,欲再上前来,“你到底是怎么了?”
顾江离挡在他前面,“别吓着她。”
“她到底怎么了?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就像你看到的这样。”说完拉着人往回走。病房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孩子摆弄新玩具,那样子真真如同一个七岁的孩童。
叶之峻坐在旁边细细地看着,仍然接受不了,她怎么会就变成了孩子呢,还不记得他了。或许是自己的打量太赤裸裸,她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望了过来,又怯怯地收了回去,接着小声地问那孩子,“这个凶凶的叔叔是谁?好可怕啊!”
孩子对他像是有天生的敌意,瞅了他一眼,“不认识,这人看着像环人,爸爸说不要跟坏人说话。”
叶之峻有种要吐血的感觉,他这是招惹了谁啊。于是他站了起来,走了过去,在他们身边停下,问:“你们在玩什么?”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默契地选择了沉默。得不到回应,他也不死心,拿了床边的一个娃娃,“这谁的丑娃娃,这么丑!”
没想到他这举动惹毛了人,她发出像孝一样的厌恶声,“我的,还给我!”不知道怎么地,就起了逗弄她的心理,“不给,这么丑,拿去扔了。”顾江离因为医生找,走开了,这会他倒成了大霸王了。
她这一下怒了,直接扑上来抢,“还给我,还给我。”
那小子也加入阵形,“还给她,还给她。”
他被这一大一小直接扑倒在床上,两人一起对付他,他一个人竟然不是对手,娃娃被抢了回去,两人赢得了胜利,在一旁咯咯地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笑容,像孩童一般,一时看呆了去,这样一想,变成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她的快乐如此的简单。
“笑什么笑,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不公平。”
那两人的视线重新放在他身上,孩子不服,“你是大人!”
“我是大人,也打不过你们两个啊,就不能也送我一个,反正你有那么多,你们都有,就我没有,多可怜。”叶之峻跟他们打着商量。
好像确实挺可怜的,“给吗?”白无颜小声的问孩子的意见,嘴里念着,“要不给他一个吧。”
“行,给他一个吧。就一个!”
于是他分得了一个娃娃。叶之峻望着手里头的娃娃有些哭笑不得,他怎么也变得跟个孩子似的呢。不过这一来,他们的关系也融洽了不少。
顾江离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来的,明显能感觉到气氛的变化,他不过是被医生叫去了一会,怎么这一回来,气氛就变了呢,那男人甚至能跟那一大一小玩到一起去,这让他有些吃味。语气也不大好,“该睡觉了,还玩!玩具收起来,不然我都没收了。”
那一大一小听得出他生气了,生怕他真的把玩具给没收了,乖乖地听话照作,把玩具收了起来。叶之峻一脸嘲弄地望着他开口,“还真在管孩子呢!”嘲弄够了,便站起来,“哥哥走了,改天再来找你们玩。”接着故意扬了扬手中的娃娃,望着白无颜说道,“谢谢你的娃娃,改天我也送你一个。”
那人听到有娃娃送,也就不怕他了,睁着圆滚滚的眼睛望着他,“真的吗?”
一个娃娃就把她给卖了,顾江离有些不悦,插话道:“你的玩具已经够多了。”
那人似笑非笑地望着他,视线还是落在她身上,“没事,明天我就给你送。”听到明天就有娃娃送,更激动了,甚至跟他说了一句,再见。
那人离开,顾江离没什么脸色,“不能收陌生人送的东西,听到没有?”
那人自动将他的声音屏蔽掉。唉,也真是,跟她置什么气。接着又跟她说起另一件事,“明天我们就要回家了?”
医生说她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回家休息可能更合适,只是她目前的状态,估计一时半会也好不了。
“回家?”
“是回家,回我们的家。”
那边想了一下,“那爸爸呢?”这两天好不容易把她哄住,没再念着要爸爸了,没想到现在又开始了。
“你爸爸他……出差了,要晚几天回来,你先跟我回家。”
那人闷闷的不做声,顾江离给孩子使了个眼色,孩子立马会意,“放心吧,我也在,我陪你一起等你爸爸。而且我们家有个很大的院子,我们可以在里头玩。”
白无颜勉勉强强答应。虽然如此,到底是耿耿于怀,夜里半夜醒来,听到她在小声抽泣,赶忙爬起来,走到她身边去,“怎么了?”
那人赶忙抹了眼泪,“没事。”
“是不是想爸爸了?我说了,他过几天就回来了,你忍耐一下。”
“他真的还会回来了吗。”突然响起她的声音。
“会的,明天我们先回家,在家里等他。”
那人呢喃了一句,“家,家还在吗。”但她的声音太小,没听清,“什么?”那人却不答了,顾江离有些诧异,总感觉今天晚上的她有些不一样了。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
“好了,别想太多了,你也该累了,睡吧。”
“你不也累吗?这么累,图什么呢,不如让自己轻松点。”
顾江离瞳孔震了震,有些颤抖地问:“是你吗?”是她吧,是她回来了吧?
那边却不应了,说了句,“我累了。”便重新躺了下去。顾江离既使再想问些什么,也不好再问下去。
天亮的时候,她还是那个她,七岁孩童的她,昨晚的那一幕好像不过是他的一场梦。虽然如此,他还是把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医生,医生表示,很有可能是她恢复了正常,接着又把自己给藏了起来,这是个好兆头,说明她的意识还在,只是一直在逃避,所以才没能醒来。努力下去,相信会有好转。。
也许是她把潜意识埋得太深,他处处留着心眼,再也没能再发现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