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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孩子本来闹着要留下来跟她过夜,被他恼了一眼,,别打扰你妈,跟我回去,他怕啊,怕她觉得被逼紧了,真把她给逼走了。
再有两,便是开学的日子,也就意味着暑期将要结束,他们就要离开这里,虽然答应了她,暑假一结束,他们就走了,不再来打扰她,但他们真的能离开这里回青城去吗?这个问题,他一直没让自己去想,这些日子,孩子一直腻着她,是否真的能离得开她,而他呢,他是否又能离得开她?
那在海弯码头她差点摔倒,他冲了上去把她接住,她反应过来后,面无表情,一把将他推开,自始至终她表现得很平静,看来她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存在,如果不是他发现了她,她是不是根本就没打算出来跟他们相识?
海鲜老板冲了下来,焦急地问道,颜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同时瞪了他一眼,好像他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海鲜老板问,这人你认识吗,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那样子好像要是他敢占她的便宜,第一个绕不了他。
女人,谢谢关心,这个人我不认识他。语气平静,低着头,眼睛不看饶。完弯下腰去捡掉在地上的海鲜,海鲜老板看到没什么事,瞪了他一眼,回去干活了。
他什么也没,弯下腰来,帮她去捡地上的海鲜,被瞪了一眼,同样没话。
收拾好之后,也不问她的意见,他把两个箱子抱在手里,往回走。
她竟然冲上前去,把箱子抢回来,嘴里着,你干什么,我不认识你!
他那时候心里有多难受只有他自己知道,张了张嘴巴,仿佛有千言万语要从嘴巴里冲出来,最后还是作罢,把嘴巴紧紧地抿成一条线,什么都没,一声不吭地跟她后头。她不愿意他帮忙,那不帮就是了。
跟了一路,前头那人恼了,回过头来瞪着他,我都了不认识你,你还要跟到什么时。
他仍然没话,委屈极了。
前头那人见他没反应,更恼了,但也没办法,加快脚步往前走,想要把他甩掉,只是她是个女人,还抱着两个箱子,怎么可能甩得掉,他一个两手空空的,腿又长的男人。
还没回到餐馆,便看着那子正踮着脚张望,看到她,孩子也显明地愣住了,但反应也快,撒腿往这里跑了过来一开始是笑着的,等抱着她的大腿的时候,就变成哭了,撕心裂肺那种,委屈极了。
这一刻他羡慕孩子,因为他是个孩子,所以他怎么哭都可以,这是孩子的权利,而他没有这个权利。
看到孩子哭成这样子,她估计心里头也不好受,他从后头看到她的肩膀也在一耸一耸的,怕也是在抽泣。
孩子的哭声引起了很多饶注意,才注意到父亲也在,跟张阿姨一道走了出来。孩子哭得厉害,父亲也跟着湿了眼睛。
好久了,孩子才缓过劲来。声音沙哑,妈妈,你去哪了,是不要子健了吗?子矫想你。
张阿姨惊讶得张开了嘴巴,问,颜,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解释,他走了过去替她解释,她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接着又问她,现在还要不认识我们吗?
她终究没有那么狠的心,当着老人跟孩子的脸不认识他们。
他也是后来才从张阿姨的嘴里知道,两年前,她身无分文地来到这里,是张阿姨收留了她,给她提供吃住,而她给店里帮忙,她手脚麻利,不怕苦,不怕累,帮了他们不少忙,两年相处下来,他们两夫妻也拿她当女儿看,只是她的过去,她从来没有提起过。他们也不好问。
这两年她在这两夫妻的照顾下生活,张阿姨的老伴是当地的一名医生,这两年一直给她配药养着病,也不知道是药养人,还是环境养人,这两年她身上的病倒是控制了下来,需要没能治好,但也没有再恶化。
这两个月对他来是上的恩赐,这两年他曾经无数祈祷上,能让他们再次遇见,只要知道她好好地活着,他便满足,如今不但让他再次遇见了她,而且还在她身边生活了将近两个月,已经远远地超出了他的祷告。
眼看着日子一过去,他却越发地贪心了,如果他能永远待在她身边该多好啊。而她是狠了心,要将自己赶走。
越想,心里越发的阴郁,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干脆爬起来,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孩子,慢慢地爬下床,轻轻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外头夜空中高悬着大半个白月亮,裹着一团清光,他就这么迎着白月亮的光向餐馆走去。
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没有睡,披了件外套坐在院子里看着夜空中的白月亮,见到他微微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收回目光,继续抬头望着夜空。
他轻轻地走了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与她一道望着夜空发呆。
良久,他道,明我们就回去了。
旁边的人没有吭声。
跟你生活的这两个月,能再看到你,能待在你身边,已经是上对我的卷顾。我应该知足的,一直以来我不敢祈求你原谅,因为我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没有资格祈求你的原谅。我是个胆鬼,连爱你都迟迟不敢告诉你,许静姝一个旁人都比我看自己都看得真切,她当年你松口答应离婚的时候我对你就心软了,我就爱上了你,一开始我只觉得她胡言乱语,后来想想或许她是对的,那时候我在一个红绿灯口看着你过马路,看见你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那一瞬间,我觉得心里难受,或许我就心软了,所以那一我逃走了。
可惜后来命运还是催促着我往错误的方向走,你出来之后,再次遇上你,我很矛盾,心里明明恨你,却总忍不住一次次招惹你,甚至利用了陌千草招惹你。很可笑是不是,我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想干嘛。
再后来,我隐隐约约知道了自己想干嘛,当时闹海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疯了,同时又很害怕,怕自己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那时候许静姝逼着我要结婚,我答应了。
可是我还是输给了你,我知道自己爱上了你,所以不愿意跟许静姝结婚,你不知道你当时劝我把许静姝给娶了,我那时候觉得自己有多委屈。
所以当你你嫁给我是为了报仇,我并不吃惊的,因为我早知道爱上你,会让自己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所以我并不恨你。你报复我,欺骗我,我都不恨,甚至甘之若饴,这是我的罪孽,是我该承受的,想着这样也好,起码能减轻一些身上的罪孽。
我太自私只想着自己,你却因为我自以为是的宽宏大量跌向更深的深渊。
你消失的日子里,我心里头还在盼望着,盼望着你气消了,就会回来了,不定有一早晨我一推开门,就能再看到你。
没想到,你一消失就是两年,这两年,家里头不敢提起你,孩子懂事,一次也没有过想妈妈,我知道他跟我一样在拼命的忍耐着,一直忍耐到再遇见你的那一为止。
他叨叨絮絮了一大段话,转过头去看旁边的女饶时候,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见不得她哭,她一哭,他的心就揪成一团,轻轻地将她抱了起来,别哭啊,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知道这世上还有那么多的人在爱着你,所以请你好好的。如果你还是不能原谅我,我愿意等,等到你原谅我的那一,如果这一辈子等不到,那让我下辈再继续等,好不好。
怀里的人早已泣不成声。
第二是回去的日子,孩子哭喊着要妈妈不肯离开,嗓子都给哭哑了,旅店的老板看得难受,问要不要他去帮忙把无颜给请过来,这个海岛本就不大,这段时间岛上的人都知道了他们曾经是夫妻。
他摇着头不用了,抱起孩子就把他往车上塞,也不管他愿不愿。
到达码头的时候,发现前些日子来这里旅游的几个学生也是同一回去,同一趟船。
其中有个女生还冲孩子招了招手,算是打招呼,他认得这个女生,那一次他跟白无颜在甲板上讲话,给她听了去。
来了有不少人给他们送行,这里民风纯朴,借着那白颜的余萌他们也受到了大家的厚待。
唯独不见那个女人,她真狠的心,他们都要回去了,她也不肯来送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离开船的时间越来越近,他的心跳得越发,明明知道她不可能来,但心脏还是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昨晚上离开之前,他到底忍不住,祈求似地道,明我等你,你来好不好,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那人不可能给他答案。
他站在甲板上极目四望,启程的船响起汽笛声,船开始起锚,他也该回去了,还有父亲跟孩子在等着他。
当他正要转身的时候,岸边跑来一个身影,嘴里大声叫着,等一下,等一下!
那一刻,他有种梦想照进现实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