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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竹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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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图旁边,是一串双音字,根据我的经验,第三个十字架图形对应的第三个双音字便是它的发音。

按照我掌握的平度规则,我轻轻念了出来,“安卡。”

显示屏上的字符应该读作“千阶时空爱之安卡”。

我一阵兴奋,脸上挂着狂喜的幕帘。

死者之书,我不敢多看,既然找到了答案,我还是趁早把书合起来,像一尊神一样归位为好。

放好书,我嘴里默念着刚刚“破译”的密码,呢呢喃喃,像高烧呓语般地走了出去。

男管理员见我出来,站直了身体,双腿像踩着钢丝弹簧一样,上下耸动,好久才站稳,他用阴鸷的目光望着我的脸,在我脸上做了长时间的停留,当我的目光和他的眼神交汇时,我发现了从他眼睛里射出的是含义复杂的光。

色已晚,雨已经停了,一钩瘦月,放着明媚的光,在西南方向,瘦月的怀抱里,有一颗光芒四射的星斗,北极星。

我赶紧回家。

金塔巷的银白色路灯下一大群飞蛾和蜢虫绕着8字莽撞地飞行,地面上映着他们巨大的身影。

……

我拿着计算器,神情激动,水也顾不上喝,嘴唇干裂得像葱皮一样。

彩色显示屏上的字符就像一个个精致的器皿,红的斑斑点点,绿的如皴如染,我必须轻拿轻放。

我心翼翼地出那几个字,“千阶时空爱之安卡”。

这几个字像闪闪的虫,在屏幕前飞舞,然后钻了进去。

一颗黄色的半透明光球像影子般从屏幕里射了出来,停留在房间的半空,夹杂着碧绿的光,光球略微停顿一下,簌簌地响着,继而发散开来,形成无数颗更的光点,交织成一片密集的、变化多赌光网,光网将房间照得透亮,亮得炫目。

对面的邻居一定以为我家正在放映着球幕电影。

光网逐渐收缩,组成六个花瓣,花瓣中央挺立起一根瓦斯权杖,狼头般的仗首,笔直的仗身,花瓣紧紧地围绕着它,互相搂抱着,像六个蒜瓣儿围绕着一根蒜莛。

拉神权杖的出场仪式就像当年他自己在尼罗河上诞生时一样。

权杖通体绿色,乍一看像是坚逾钢铁、可御刀剑的丐帮传家宝物“绿玉杖”。

然而它散发出的却是白光。

闪烁着珠贝般光芒的权杖,是拉神无限权力的象征。

我朦胧地感觉到,它一定会赐予我无限的力量。

我翕动着嘴唇,鼓足了勇气,底气很足地将瓦斯权杖从花瓣中取下,权杖不轻不重,拿在我手里就像齐大圣握着如意金箍棒般趁手。

要对付阿努比斯那样强劲的对手,不能用大扞刀、方戟这种平庸的武器,就要使用九转镔铁炼就而成的“定海神针”。

这个通往魔法世界的权杖,已经在我的手中,我要完成伟大的太阳神拉交给我的任务,以权杖之力,打开通往魔法世界的大门。

世界上有善也同时有恶,世界存在和发展的基础便是善不断地战胜恶的循环。

瓦斯权杖狼耳指向的位置,就是我要去战斗的地方。

就像拉神当年乘坐的太阳船,行船的方向就是权杖指引的方向。

世界一直充满着两种相对的力量,一种为善,一种为恶,善恶之间无休止地斗争,构成世界的主题。

当恶占上风时,世界便会进入一片黑暗,但是,善最后终将战胜恶,冲破漫漫长夜,迎来黎明。

世界便在这种善战胜恶的过程中得到发展,不断获得新生。

我没有注意到,幻化出瓦斯权杖的计算器此时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完成使命的贝斯特一样,回到了她来的地方。

神秘的音乐也一并消失。

事不宜迟,我必须尽快找到阿努比斯,必要时用权杖找荷鲁斯帮忙,当然,那是万不得已的时候。

我拿着权杖,走出家门,奔赴我的战场。

……

权杖指引的方向是西方。

太阳尚未出山前,薄而透明的晨曦在城市上空游荡,整个城市还在沉睡,燕子在窝里梦话,蟋蟀在土里弹琴。

我迈着急促的脚步向西走,权杖在我的手里跳跃着,像一匹连续不断舒展开的绿色绸叮

我一路向西,离城市越来越远。

柏油马路变成了石子路,石子路变成了土路,土路又变成了山路。

我走得越来越艰难,好像在淤泥里跋涉的马。

我开始处于饥肠辘辘的状态中,胃肠开始痉挛起来。

真想美美地咥一顿妈妈包的饺子。

我绕过一片麦田,顺着一条水沟直接走到了一所看起来新建不久的竹棚门口,透过很薄的竹门,我看到一位老人佝偻的背影,他坐在桌子旁边很认真地吃着夜宵,饮着酒。

竹棚里的桌上,点着一盏遍体污垢的豆油灯,昏黄的灯光不安地抖动着,尖尖的火苗上,挑着一缕盘旋上升的黑烟。

我敲敲门。

“进来。”

老人没有转身。

我轻轻推开竹门,走了进去。

进去后我才发现,竹棚里还卧着一只狗,狗没有叫,歪着头,龇出锐利的白牙,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咆哮,脖子上的硬毛根根直立起来。

狗的眼睛里放射着几近邪恶的光。

这不会就是阿努比斯吧?

但他是一只黑狗,并不是金毛犬。

豆油灯的火苗被风拉扯地上下跳跃,老饶脸被豆油灯照得黄灿灿的。

老人嘴里喷着酒气,牙齿上沾着韭菜,瞪着两只紧靠鼻梁的滴溜溜转动的眼睛,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打掉了刚刚降落在他脸上的蚊子。

老人像痨病鬼一样喘息着,吐出一些白色的泡沫。

“大爷,我想讨口水喝。”

我看着老人面前空空如也的两个脏碗,彻底打消了讨口饭吃的念头。

我一想到又要空着肚子,眼前便一阵漆黑。

老人总算理顺了呼吸,咳嗽了两声,“桶里有水,你用瓢舀了喝吧。”

我拿起瓢,舀了半勺,抿了一口。

这水像化开的糖浆,散发着腥甜的气息。

“大爷,您这水好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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