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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说起马强,欧阳惠萍禁不住一阵唏嘘,怜悯之情溢于言表。原来小可怜最终没能熬过鬼门关,小兰哭得死去活来,精神失常了,在一个秋雨绵绵的下午,走得无影无踪了。马强为自己的一时疏忽,没能看住小兰,让她走丢了,懊悔得死的心都有。尽管想尽各种办法,寻找了许多时日,也没能找到小兰,当真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就跟从人世间蒸发了似的。有人说她不放心小可怜一个人在另一个世界里孤单凄惶,受人欺负,就去陪伴保护她了。马强觉得这话有些道理,可一想到她母女俩依旧是形影孤单,照样会受到欺负,又不由得暗自垂泪,直到一天夜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心中才略微好受些。他梦见小兰含着笑对他说,小可怜原是观音菩萨身边的一个仙童,到人世间走了一遭,又回到观音菩萨身边做仙童了,因不放心妈妈一个人在人世间遭罪,就恳求观音菩萨,把她也叫了去,为观音菩萨喂养看护藕塘里的金鱼。小兰跟着小可怜去天上过舒心日子去了,单单留下了马强。每每想到此,他就要流着泪诉说道:“我对你不够好吗,你为啥就忍心把我撇下了哩。小可怜不念我是她的爸爸,不肯带我去,也就罢了,为啥你也不念及咱俩的夫妻情分啊。你是走了,跟着菩萨享清福去了,可我哩,我可该咋办呀。你就不知道我该有多想你,该有多想小可怜,我怎样才能够见到你们啊。你跟菩萨说说,叫我也去吧,咱俩一起给她喂养金鱼,看护藕塘。”听得人禁不住的毛骨悚然,又心不由己的可怜同情他。
驱车赶回省城的路上,我们还在谈论马强。王小波叹息道:“人间难得真情在,我要把这件事写成一篇小说。”于雁南说:“你还是先把采访记录整理出来,早一天登报,就早一天引起注意和重视,沙河两岸的老百姓也就早一天脱离臭水的噩梦,这才是大爱。”王小波说:“那是自然,题目我都想好了,偏瘫村,水污染的恶果,怎么样。”我说:“真是太谢谢你俩了,如果能引起有关领导的高度重视,下大力气治理沙河水的污染,使沙河水重新变得清澈,那么你俩就是沙河两岸老百姓的观音菩萨了。”王小波说:“观音菩萨不敢当,不过心里面总会有一些欣慰和自豪。”许晓说:“那是应该的,且不论效果如何,毕竟也算是做了一点实事,对得起良心了。”王小波说:“是啊,前面的路还很漫长,不过有主任的鼎力支持,我会坚持走下去的。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虽然王小波的文章刊发在了报纸的第三版,但仍引起了各级领导的关注。省委省政府经研究决定,成立沙河治污办公室,由省委纪检书记任办公室主任,环保局局长任办公室副主任,并从监察厅和环境保护局抽调了一些人,组成联合调查组,奔赴沙河两岸调研考察。随后又印发了一个通知,以法规的形式确保治污工作的顺利进行。沙河水似乎在一夜之间变得清澈了,还有人在河水里依稀看见了鱼儿的身影。父亲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一连给我打了三个电话,讲说沙河水变得如何清澈了,并要我一定代表家乡的老百姓好好感谢王小波和于雁南。我觉得这是应该的,也是必须的,便约王小波和于雁南一起喝酒。
许晓提议道:“把郑淑华和唐老鸭他们也叫出来吧,你们同学有多长时间没有聚在一起了,同在一个城市里,却各忙各的,同学情谊都疏淡了。”我说:“同学情谊,不会因为少了一两次聚会就疏淡了,不过我还是谢谢你的建议的。”许晓说:“光谢谢不中,还得接受。”我说:“我也没说不接受啊。”许晓说:“你啥时候学会油嘴滑舌了,是不是升了副主任,当了官,整个人就变了。”我说:“你可别再提副主任了,八字还没一撇儿呢,再说我也不媳这个副主任,无官一身轻嘛。”许晓说:“这个咱先不说了,你快给郑淑华她们打电话。”我说:“你提的建议,你打。”许晓说:“你守着电话机,还要我打,我是你的秘书啊。”我说:“办私事不要用公家的电话,占点小便宜不当紧,叫人家说闲话事儿就大了。”许晓一撇嘴说:“所有的官要是都跟你了,就不用要纪检监察了。咱先说好,我打也可以,不过电话费你得给我报销了。”一语未了,刘强推门进来说:“办公时间,不要谈情说爱。”
许晓说:“听你这话,好像主任似的。”刘强说:“主任我可是不敢想了,倒是治国,你可得抓点紧了,今天是代理副主任,明天就把‘代理’二字摘掉了,后天就是主任,年轻有为,多才多艺,风流倜傥,惦记他的年轻姑娘可是不少,就连老处女龚主任一说起他还眉飞色舞呢,小心被人家抢了去。不过你也有你的优势,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许晓说:“那也得月光往我身上照啊。”刘强说:“月光不往你身上照,你还不会主动走到月光下啊,月光就在那儿。”我说:“她才想走到月光下,你却伸手拉住了,说‘何必要月光呢,我这儿有太阳光,不比月光更热烈更激情’。”刘强说:“我也想啊,可她说她怕被太阳烤糊了,还是要月光吧,虽说清淡了些,却具有诗情画意。”许晓说:“你俩搁这个儿月亮太阳去吧,我出去打电话了。”说完,走了出去。
陈向东参加了这次同学聚会。他现在是富康集团的董事长助理。尽管在这座城市里拥有一套价值不菲的私人别墅,可诺大的空间更让他感觉到了孤单凄冷,漂泊的情感一直未能栖息在温暖的港湾。郑淑华劝他说:“小丽现如今也还是单身,她一直等待着你回心转意,她对你的情感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仍然一如既往的深爱着你,你何不重新试着接受她的爱呢。”陈向东说:“那是不可能的了,我的心里,除了小芳,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了。”
唐老鸭说:“我对你这句话深表怀疑,先前你是大学老师的时候,小丽也还只是你的一个学生,如果你不爱她,怎能会为她租房子跟她同居,如果你爱她,怎能会一见了小芳就把她抛弃了,这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是你的情感是多变的,二是你是个极其不负责任的男人。鉴于这两点,我觉得你对小芳的爱是虚假的,你之所以还一直惦记着她,一是因为你还没有得到她,二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比小芳更好的女人。一旦你如愿以偿了,得到她了,你的目光就会转向别的女人,到那时你又会说‘我的心里除了她,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了’。说白了,小芳只不过是你眼中的一个艳丽的猎物。作为猎人,你永远不会停下猎取猎物的脚步。”
王小波说:“看你把向东说的,我都不敢跟他交往了,都想跟他撇清同学关系了,他还没你说的那么糟糕吧。”郑淑华说:“你怕啥呀,你又不是他眼中的猎物,在大学里的时候不是,现在更不是了,你只是雁南眼中的猎物,艳丽的猎物。”于雁南说:“你们同学说话,别扯上我好不好。”许晓说:“那谁叫你来了。”于雁南说:“是治国叫我来的呀。治国你别光闷着头不吭声啊,你也说两句。”
我说:“说啥。”于雁南说:“你这人,叫我们过来喝酒,却又不说话。”我说:“是啊,我是叫你们过来喝酒的,不是说话的。”许晓说:“人家现在是代理副主任了,玩深沉是应该的。赶明儿把‘代’字去掉了,应该比现在更深沉了吧。”郑淑华说:“我看他不是故作深沉,而是心里愧疚,没话可说,把小芳那么好的一个姑娘伤得那么惨,却又假惺惺的买下她的房子以示怀念,当真是癞蛤蟆趴在脚面上,不恶心人却刺挠人了。”许晓说:“你上哪儿去寻找这么大个的懒蛤蟆啊,并且还两条腿直立行走。”王小波说:“你们别闹了,还是说点正事吧,想想怎么着才能尽快的把他的小三身份给转正了。”
郑淑华说:“他把小芳给请回来,让向东结束悲情的单恋,我才能答应帮他转正,在这一点上,老鸭听我的。”陈向东说:“其实小芳并没有去巴黎,她一直和关菲菲在一起,因为她,关菲菲放弃了调回总店任经理的机会。我也去找过她几次,她还是十分的厌烦我,不肯给我机会,还向她爸抗议,说再不管束他的手下,让他去骚扰她的清静,就跟他断绝父女关系。她爸跟我谈了一次,我也不敢再去找她了。”王小波说:“她爸咋跟你说的。”陈向东说:“她爸说让一切都交给时间吧。”郑淑华说:“这么说她爸认可你了。”陈向东说:“应该是吧。”
唐老鸭说:“她爸认可你,只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还是她认可你,接受你。你不要因为她的一句不中听的话就举步不前了,女人永远都是心嘴不一,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总是截然相反,说讨厌你,其实是喜欢你,说你坏,实则是赞誉你。既然你这辈子认定了她,那就拿出你的勇气和智慧,死缠烂打也好,屈膝下跪也罢,不管用什么方法,也不管这方法是好是歹,只要能够达到你的目的,只要能够实现你的愿望,就不妨拿来使用。像你这样只会远而观之,只会郁闷叹息,永远都不可能解决问题。”王小波说:“你的意思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唐老鸭说:“不违法,不乱纪,不违背天地良心,不违背仁义道德,只为心中的至爱,可以不择手段。”王小波说:“原来你就是这么着将淑华追到手的啊。”
郑淑华说:“此言差矣,我和他现如今还只是男女朋友的关系,离你所说的‘追到手’还有一段距离呢。打个比方,如果说他是停泊在水中的贼船,上船的木板桥也搭好了,那么我便是那刚刚踏上木板桥的人,随时都可以转身跳回到岸上。”唐老鸭说:“不带这样的吧,你都答应嫁给我了,咋又说出这种话呢。”郑淑华说:“答应是一回事,嫁又是一回事,答应和嫁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你不要一厢情愿的在两者之间画上了等于号。”
许晓说:“我明白了,答应相当于刚踏上木板桥,嫁则等同于上了贼船了。不过我还是不明白,既然明知道那是条贼船,为啥还要踏上走上它的木板桥呢。”王小波说:“那是因为还没有遇到梦寐以求的客船吧,明知不是伴事急且相随。”于雁南说:“你还是个文字工作者呢,客船,还梦寐以求,上客船上干啥去,游三峡啊。”王小波说:“就是,客船是用来运送旅客的,那边上去这边下来,刚结婚又离婚,不好,那你说该上啥船。”
于雁南说:“应该是君子船,或者是良民船。”唐老鸭说:“我不说我这条船是君子船,但最起码也是条良民船,我可是公认的大大的良民啊。”许晓说:“凡是中国人都不认为你是大大的良民,或许日本天皇会封你个大大的良民的称号。”唐老鸭说:“我是中国人,干嘛要日本天皇给封号啊。”许晓说:“你没见电影里边吗,斜背着盒子枪,卑躬屈膝点头哈腰,打了左脸给右脸,却依旧满脸堆笑的说:‘我的,大大的良民’。”唐老鸭说:“搞了半天你是在说我是汉奸啊。”许晓说:“难道说你不像汉奸吗,叫大家看看,像不像。”王小波点头说:“嗯,的确像,像极了。”唐老鸭说:“像你个头,于雁南才真像汉奸呢。”于雁南说:“咋又扯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