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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芳利用卖房子的五万块钱,在古城开了一家火锅店,店面不大,只有两间房子,生意也是不温不火,马马虎虎裹住各项开销了。不过她开这家店的本意不是为了盈利赚钱,而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事做,不至于因无聊郁闷而死。自打不听劝阻,狠着心将胎儿从腹中打掉,她便时常做同一个怪梦:一个小男孩,光着屁股,并无片言只语,只一味的在后面撵她,她跑到哪儿,小男孩就撵到哪儿,直到她无处逃避,惊恐万状而醒方止。这个梦出现一回,她就大哭一回,祷告一回,却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说起过。
关菲菲送我离开之后,心情十分的低沉,又见天将中午,便来到火锅店找小芳,意欲与她小酌一杯,排遣一下心中的抑郁。听店员说小芳一上午都没来店里,一面猜测她因何故不到店里来,一面给她打电话,想问问她在哪儿。见她不接电话,心中隐隐升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匆忙来到她的住处,抬手拍门,一面叫着:“小芳,是我,菲菲,你在屋里吗。”拍叫了好一会儿,方才见房门打开。只见小芳满面泪痕,双眼红肿,不由得大吃一惊,既心疼又担心,不无怜悯地问:“你咋的了?”
小芳宛如一个受尽委屈的孩童,一下子扑进她的怀里,哽咽道:“我受不了了,实在受不了了,你叫我去死吧,别再这样折磨我了。”关菲菲说:“没人能够折磨你,除了你自己之外。咱到屋里去,你跟我好好说说,说出来,心里就好受些了。”说着,随手关了房门,扶着她走进房间,让她在沙发上坐了,握着她的手说:“到底咋的了?”小芳叹口气说:“不说也罢,我自己做的孽,就该我自己来承受。悔不该不听你的话,把孩子打掉了。他可能怨恨我心狠,不管我怎样祷告祈求,他就是不肯原谅我,三天两头来纠缠我,也不说话,就在我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我,我知道,他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可不管咋说,不管我是多么的狠心,要了他的小命,但我终究是他的妈妈啊,如若不是别无选择,我能不要他吗,他咋能够不体谅我的难处呢,他咋能够这样对我呢。”
关菲菲说:“我明白了,你放心,他以后不会再来让你承受痛苦的折磨了,他若是再来,我第一个不答应,我一定到阎王爷那儿告他个不孝。”一语未了,外面有人敲门。却原来是陈向东,捧着一束鲜花,前来看望小芳。关菲菲觉得他这次来的是时候,叮嘱了他两句,要他无论如何也要哄小芳开心,随后借口店里有件棘手的事等待她去处理,急忙离开了。一边走向连锁店,一边祝愿陈向东此行能够圆满心愿。不觉已能望见店面了,同时也看见了在店门外徘徊的鲜红夹克,心想:“不妨随他去喝个痛快。”随即想到小芳因醉酒而失身,饱尝了这许多痛苦,又犹豫了。暗想:“看治国的情形,不像是在说谎,可当时就他和他父亲,不是他,难道说是他父亲,不会不会,他父亲我见我,挺厚道挺善良的一个老人。那会是谁呢,难不成半夜里有贼人闯入了,或许是吧。可眼前的这个讨厌的鲜红夹克该怎样打发呢。”
我极其不愿去想关菲菲对我说过的小芳流产的事,因为它摧毁了父亲在我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当时在场的男人只有我和父亲,假如我没有对小芳做下罪恶,那么就一定是父亲,如果不是父亲,那就一定是我了,总之我们父子俩中必定有一个玷污了小芳,不然她怎么会怀孕呢。有时我想,或许是我喝醉了,对自己的行为毫无印记,侵犯了小芳,却又忘得干干净净,可转而又清醒的记得那晚是我将烂醉的小芳搀回到房间里,并为她脱掉了鞋,盖好了被子,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睡下了。随即又不那么记忆清晰了,只觉得扶小芳躺在床上之后并未离开,而是躺倒在了她的身边,似乎还起来为她倒过开水。这件事纠结在我的心里,时间也长,纠结的越厉害,以至于我的形容憔悴,精神恍惚,终日抑郁不堪。许晓关切的问:“治国你是咋的啦,是不是因为副主任的事儿而忧虑啊。”我说:“你不是想买房子吗,我那房子卖给你吧。”许晓说:“真的假的。”我说:“爱信不信。”许晓说:“为啥,当初买房子的时候,人家不卖给你,你非要买,说什么每次经过小芳的门前,都会有一种刻骨铭心的痛,也会有一种幻觉,蓦然回首,发现小芳笑盈盈的站立于门前。”我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说:“你想买就买,不想买我卖给别人,说那么多废话干啥,出去。”许晓一愣,忽闪了两下大眼睛,转身走出办公室,手扶栏杆站立片刻,走进刘强的办公室。
刘强正闭目养神,感觉有人走进来,睁开眼见是许晓,笑说道:“我说我这间陋室咋忽然间祥光普照香气幽幽呢,原来是美女大驾光临了,有什么需要我代劳,敬请吩咐。”许晓说:“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心里烦着呢。”刘强说:“换做我是你,也得心烦,爱的人不接茬,不爱的人又不知趣的死缠,何其苦也。”许晓说:“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就不能好好地说一句人话。”刘强说:“我倒是不明白了,啥样的话才算是好好的人话,老厅长就要退居二线了,这句话算不算。”许晓说:“又制造小道消息,妖言惑众,不得善果。”刘强说:“这可不是小道消息,是主任亲口对我说的,不过在他老人家退位之前,必定把你治国哥头上的‘代’字摘掉,你就偷着乐去吧。”许晓说:“原来是这样啊,我明白了。”刘强说:“你明白啥了。”许晓说:“没啥,对了,你晚上有时间没。”刘强说:“干啥,想跟我约会啊,我可是盼望已久了呢。”许晓说:“摸摸你那个胆儿,以前我想跟你约会,你却推三阻四,现在我不想跟你约会了,你又盼望已久了,净叫我小瞧了你。”刘强说:“开开玩笑还可以,不管当真的,你不属于我的世界,我也游离在你的世界之外,这一点我到啥时候都是清楚的。你有啥事,尽管吩咐,只要我能办到,一定万死不辞。”许晓说:“我好感动啊,这话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即便死了,也没有遗憾了。”刘强说:“要是那样的话,遗憾可就大了。他刚说出愿为你做任何事的话,你便死了,损人不利己嘛,这种事还是不做的好。”许晓说:“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就冲你刚才那句话,今晚上我请你吃饭,酒足饭饱之后去唱歌,怎么样。”刘强说:“明白,我一定不辱使命。”
下班之后,钱主任带领着我、许晓、刘强、辛维林、张伟、石峰、马胖子等人,踏着如血的夕阳,去意大利面馆聚餐。一辆迎面而来的丰田小车靠路边停下来,龚主任从摇下玻璃的车窗探出头问:“老钱,你带领着你的兵干啥去?”钱主任笑道:“是龚主任啊,我们去吃顿便饭,你能不能赏光一起去。”龚主任说:“好啊,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钱主任说:“那我们就在意大利面馆恭候你的大驾了。”龚主任说:“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说完,冲我们一笑,摇起车玻璃,驱车走了。刘强说:“你们猜龚主任是冲谁笑呢。”张伟说:“你该不会一厢情愿的认为是冲你笑的吧。”石峰说:“甭管她是冲谁笑,反正她那一笑好迷人。莞尔一笑百媚生,倾国又倾城。”马胖子说:“看你们三个无聊的样儿,人家那一笑是出于礼貌,同事之间,见了面总不能耷拉着脸吧。”许晓说:“说起耷拉脸,我倒想起一个人来,整日里摆着一张臭脸,好像每个人都欠他二百快钱似的。”辛维林说:“这种人原是有的,不是因为别人欠他钱,而是因为他生来就是那种性格,看上去叫人不舒服,可往往心地并不坏,正所谓面冷心热吧。”刘强说:“小辛兄弟,你不懂,也不明白,不要随便接人家的话茬儿。”辛维林说:“刘大哥讲话理太偏,谁说小辛不明白,出身书香门,用功十数载,天文地理都知晓,数理化生样样通,你要是不相信,请往这里看。”张伟说:“呵,你还唱上了。”刘强嘿嘿一笑,没言语,心里说:“那你明不明白许晓为啥不喜欢你。”
我们走进意大利面馆不多时,龚主任便到了。从她的服饰上来看,显然经过了仔细的挑淹斟酌,既不炫目夸张,又不落入俗套,显得美艳大方。钱主任笑说道:“为了龚主任的到来,我们敬她一杯。”刘强举起酒杯说:“理当如此,龚主任,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喝完酒。石峰说:“今日能与龚主任同桌饮酒,实乃三生有幸,我也干了。”如同刘强那样把酒喝完。马胖子说:“我有一个问题,心中有,便问出来,不求回答,但求心中坦然。”刘强说:“有啥话直接说就完了,干嘛说那么多废话,你以为是在写文章啊,需要铺垫。”龚主任微笑着说:“你有什么问题,尽管说。”
马胖子说:“龚主任你一向自恃甚高,以往我们请都请不来,今天为什么如此爽快,欣然而来呢。”钱主任说:“老马你没喝酒就先醉了,醉话连篇,罚你三大杯。”石峰说:“酒不醉人人自醉,自古有之。”龚主任依旧微笑着说:“那是因为我就天特高兴啊,这个回到你还满意吧。”马胖子说:“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不求回答,但求心中坦然,干了。”说完,只听滋溜一声,一杯酒下肚了。张伟说:“我也问个问题,龚主任你今天为啥特高兴?”不等龚主任说话,便喝完酒坐下了。龚主任望着钱主任说:“钱大姐,我得感谢你的手下对我的照顾了,他们敬我酒,我理当相陪,可他们都把酒喝完了,我却没喝,他们也没有责怪的意思,不然即便我不当场醉倒,也要头晕眼花了。”钱主任说:“那是因为他们都是男人,自觉应该让着女人,要是换了我,我喝了你却不喝,我可是不依。”龚主任说:“那咱俩干一杯。”辛维林说:“一同干了吧,也好往下进行。”
我说:“先别慌着哩,龚主任还没回到今天为啥特高兴哩,等回答完了,再喝也不迟。”钱主任笑道:“你看,又一个没喝酒先醉倒的。”龚主任说:“我可以回答,但是你得给我一个回答的理由。钱主任一开始没说我必须回答一个问题才能喝酒,提出这个问题的张伟大哥也没要求我必须回答,你现在跳出来要我回答,你说我为什么非得回答呢。”我说:“今天我们相聚在一起,不是以同事的身份,更不是以上下级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身份,以兄弟姐妹的身份,你也叫张伟一声大哥了,坐在一起吃饭喝酒聊天。既然是朋友,是兄弟姐妹,有快乐,有高兴的事儿,理当一同分享,一同高兴快乐,不然还是朋友吗,还是兄弟姐妹吗。你现在不愿把你的快乐,把你的高兴事儿,与我们一同分享,你让我们作何感想呢。”
龚主任说:“看来我不回答不中啊,如若不回答,岂不是要做一个自绝于朋友和兄弟姐妹的罪人了。”刘强说:“我们可都没逼你呀,是治国一个人逼你的,你要怪罪,就怪罪他一个人好了,可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龚主任说:“那个自然不会。我特高兴,是因为我刚买了一套新房。”这个理由,使我们都很失望。刘强摇头道:“你尽管糊弄我们吧。”石峰说:“新房之后,就是结婚大典吧。”张伟说:“这倒是值得特高兴。”钱主任说:“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