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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沙河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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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张开了温柔的翅膀。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响。麻雀不知为何激烈的争吵。一片叶儿轻轻坠入草丛。再过些时候,树上的叶子便会脱落干净,这些无家可归的麻雀,也会失去叶片的庇护,到那时,它们还会像现在这样吵闹不休吗。或许它们不会再到这儿来了。不过现在它们在树上也是不合适的,因为我和巧儿要在这儿约会,万一它们中的一只或几只屙了屎,又刚好屙在了我们身上,岂不是要影响情绪了。为了以防万一,我捡起一块坷垃,用力朝树上投去。

麻雀们受到了惊吓,惊叫着纷纷飞离树冠,旋即又飞了回来,依旧叽叽喳喳的叫得热闹。只是听起来不像是争吵了,而是在议论谁这么缺德,眼瞅着天都黑了,还要把它们往外赶,想叫它们无枝可栖啊。我又捡起一块坷垃,一面往上投一面说:“麻雀麻雀你别怪,谁叫你长得没我帅,虽然你比我先到来,却没有我的心儿快,我老早就定下了这地盘,你不能搁这儿耍无懒,趁眼下还有些许亮光在,赶紧去别处吧别忘了跟我说拜拜。”话音未落,就听巧儿说:“你搁这儿干啥哩?”我回头说:“赶麻雀哩。”

巧儿说:“你赶它干啥,可没事儿了。”我说:“怕它屙在咱身上了。再说了,咱俩在底下坐着,它们搁上面看着,虽说不是人,总归是不好,心里别扭。”巧儿说:“没事儿,就让它们在上面吧,反正咱也不在这儿,咱还到船上去。”我说:“还上船啊。”巧儿说:“咋啦,你不愿意,那算了,你接着赶吧。”我说:“不是不愿意,我看河水涨了,船离岸更远了,我怕不能背着你过去了。”巧儿说:“谁叫你背了,我带着游泳衣哩。”我说:“在哪儿,我咋没看见?”巧儿说:“在身上穿着哩,衣裳一脱就是了,世界上最好的游泳衣,在哪儿都买不来,给多钱都不卖。”

我明白了巧儿所说的游泳衣指的是什么了,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要说了。巧儿又说:“你想不想看看我的游泳衣。”我听了这话,不觉说道:“你现在真的变了,变得我都有点不认识了。搁在以前,这种话你是不会说的,甚至连想都不会想。还有上次在船上,我都有点不适应你了。”巧儿说:“所以你就找借口说河水涨了,不到船上去了。我变了,可你还是那样,所以咱俩之间就有了不和谐了。按常理,应该是你先变,然后我随着你慢慢地变。现在倒好,我都变了,你不但不随着我慢慢地变,还拒绝变。不过变不变也没关系了,过两天我就要走了,就这已经超假三四天了。”我说:“可是地还没犁麦还没种,你要是走了,东方叔该有多辛苦啊,还是等到种完麦再走吧。”

巧儿说:“我走了,不还有你吗,不吭不响的就把俺家的棒子秸砍完了,俺一家人都很感激你哩,全村人都在背地里说你是个大好人哩,俺爹正准备做一面锦旗给你送去哩,我今儿个把你叫到这儿来,也是想看看你对我有啥要求,说出来我好报答你哩。”我说:“你想叫我找个地缝钻进去吗,只是地上没有地缝,可是算挖也来不及了啊。”巧儿说:“那你就变成一只麻雀飞到树上去吧。”我说:“那不中,刚才我还拿坷垃投它们,这会子它们正恼着我哩,我要是飞上去了,它们还不把我吃了啊。”巧儿说:“对了,你刚才拿坷垃投麻雀的时候,嘟嘟囔囔的说的啥?”

我说:“我说的是麻雀麻雀你别怪,谁叫你长得没我帅。”刚说到这儿,就听河面上飘来“哥哥我今年二十八”,不觉喜道:“咱管到船上去了。”接着冲河面喊道:“那位大哥,能到岸边来一趟吗。”渔夫大哥回道:“能啊,有事儿吗?”我说:“有点小事需要麻烦你,不耽误你的事儿吧。”一面说,一面拉着巧儿跑下河坡。渔夫大哥说:“不耽误。”我们来到岸边,能影影绰绰的看见渔夫大哥正撑着鱼鹰船往岸边来。巧儿说:“你的意思是坐他的船到大船上去?”我说:“你真聪明。”巧儿说:“你刚才不是不愿意去吗。”我说:“你不是叫我随着你慢慢的变吗。”说话间,渔夫大哥在离我们一竹篙远的地方停住鱼鹰船说:“需要我做啥,说吧。哟,我才看清,原来是一男一女啊。”我说:“你那条船能坐两个人吗?”

渔夫大哥说:“能啊,没问题,一边一个,沉不了。你俩是不是要到那条大船上去呀。”我说:“是啊,麻烦你把俺俩送上去。”渔夫大哥说:“那倒是个约会的好地方,绝不会有人去打搅,不过我不能帮你们。明儿个你们爹娘发现你们在船上,肯定会骂是谁把你们送上去的,虽说我听不见,可那也是在骂我啊,我的耳朵会发热的。要是真想到大船上去,东面有条渡船,你们可以先借用一下。对不住了啊,不是哥不想帮你们,今天我住逮了一条大白鱼啊#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一句歌词没唱完,早在十米之外了。我怅然道:“来何其迟也,去何其急也。”却又不甘心,冲他喊道:“渔夫大哥,咱俩可是一面之交的故人啊,你咋能就这么走了哩。”渔夫大哥回道:“你就是我亲兄弟,今晚上我也帮不了你。听大哥一句劝,还是趁早回家去吧,免得老人们挂念,着急上火。”

巧儿说:“别再求他了,求人不如求己,咱到东边划船去。”我说:“我不会划船啊。”巧儿说:“你不会我会。”我说:“可是艄公要是找不到船,该着急了。”巧儿说:“你到底去不去呀。”于是我们努力分辨着脚下的路,沿着河岸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渡口。巧儿先上了船,我从岸上取下锚随后上了船,此时巧儿已经拿起了木篙,用力一点河岸,船便飘离了岸边。我忙去摇动船桨,可是它却不听我的使唤,不按照我的心意划动。巧儿放下木篙说:“看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还是我来划吧,你到船舱里歇着去。”

我不觉汗颜,松了船桨,来到船舱说:“看着艄公划着挺悠然的,也不费劲,真要做起来,可不是那么容易了。俗话说隔行如隔山,这话是有道理的。可是我总是觉得我不笨,就像开车,别人学了好长时间还开不好,我却是俩手一握方向盘开起来就开走了,就是一个眼力,一个感觉,一个熟能生巧的过程,再也没有旁的了。没去上班之前,不是买过一辆摩托车吗,我从来就没有摸过摩托车,可一骑上去感觉手脚都变得灵便了,带着二姐从县城跑到家,二姐禁不住的夸我聪明,她学了好长时间还不敢上路哩。”

巧儿说:“你可别再提摩托车了,要不是它,咱俩这会儿还能在这划船啊。倒是奇了怪了,当时你也没喝酒,好端端的咋硬往树上撞哩,结果把咱俩的婚事也撞散了。”我说:“当时我看见几个孝手扯着手并排跑到了路中间,踩刹车已是来不及了,就一转车头,想从树中间穿过去,跑到大堤底下去,就感觉眼前一花,那棵树好像移动了一下,不偏不斜正挡在摩托车前头。若不是那一撞,咱俩这会儿孩子都两三岁了吧。”巧儿说:“大白天的,一条路光溜溜的,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哪里来的几个孝啊,分明是你当时分神了,却不承认,找这么一个荒唐的借口。”

我说:“就是分神了,若不是分神,就能早发现他们了。分神是有的,那几个孝也真是有的。等回过神来,发现他们的时候,离他们连两米也不到了,还没等按喇叭提醒他们,他们早窜到路中间来了。事后俺娘胡大娘她们都说,这几个孝都是老早就死掉了,专门出来勾人的魂,好投胎转世。还好我的命硬,没有让他们把我的魂儿勾去,只受到了一些伤害,这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巧儿说:“净胡诌,哪儿有鬼魂啊,人死如灯灭,要是人死了有鬼魂,那小鸡小猫小狗死了也该有鬼魂,它们活着的时候也是生命啊。再说了,即便有,它们也不敢在大白天里出来祸害人,它们怕光,阳气重的地方阴气就少了。要说在这河里,黑更半夜的,有鬼魂出没,人家还信。”我说:“这河里也不知淹死过多少人,他们的魂魄都在河底下沉浮着哩,原本没打算出来,经你这么一说,它们又听见了,当真出来了,咱俩想跑都没地方跑了,只能跟他们一样做个水鬼了。”话音未落,就听到不远处的河面上传来扑嗒扑嗒的扒水声。巧儿吓得妈呀叫了一声,丢了船桨跑到船舱里,紧紧抱住了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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