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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笼中的小老鼠越来越狂躁,片刻后抽搐着死了。
不甚明亮的烛火下,小老鼠的嘴边还带着血,又小又黑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带着诡异的死气,很瘆人。
一旁的几个嬷嬷见此情形吓了个半死,尤其那个拿菜饭的,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这情形就算傻子也能看得出来饭菜里有毒。
卫宜宁并不惊奇,清透的眸子看着为首的嬷嬷说道:“我要见曲总管。”
曲清听说了这件事连忙赶过来,这卫宜宁还没等审讯就出了这档子事儿,可真够悬的。
“卫姑娘,这……”曲清看着死老鼠有些歉然地道:“你别怕,以后凡是您的饮食都必要好好检查一番的,绝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
“多谢。”卫宜宁脸上带着浅浅笑意,曲清心里暗想这姑娘可当真沉得住气。
曲清从这里离开,把那几个嬷嬷连同看守的太监和送饭的人都带走了,总得要审出来是谁给卫宜宁下毒才行。
又一夜过去,皇上下了早朝后把皇后徐贵妃等人都请到润祉宫来,又把卫宜宁等人也都叫了过来。
曾丽妃一直苦求小事化无,但皇上不答应,她也只好如此。
皇后因为卫宜宁被关起来已经连着两天睡不着觉了,卫宜宁的嫌疑一天没排除,就意味着她是幕后指使者的嫌疑不能排除。
可因为皇上按兵不动,她又没有办法站出来解释分辨,怕的是造成欲盖弥彰的局面。
因此今天来了,却也一句不多问,一眼不多瞧。
徐贵妃这两天有些咳嗽,不时用锦帕捂着嘴。
她并不知道徐知惜做的事,只想着隔岸观火,做个看戏的人。
此外,陈淑妃也在。
“今天叫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也不用我多说了,”皇上终于开了口:“今天把事情弄清楚,也是为了以儆效尤。”
曲清把卫宜宁带了上来,众神原本以为她被关了两天,必定担惊受怕,寝食难安,谁知卫宜宁还像往常一样精神饱满,气色红润。
见了众人落落大方的请安问好,一派光风霁月问心无愧的模样。
“曲清,你问吧。”皇上发话道:“从开头问起。”
曲清连忙答应了,转过身向卫宜宁问道:“卫姑娘,敢问这玉兰花的荷包是你送给丽妃娘娘的吗?”
“是。”卫宜宁看了看托盘里的荷包,点了点头。
“那么这夹层中的麝香可是你放的?”曲清又问。
“不是。”卫宜宁回答的干脆笃定。
“你如何证明不是你放的?”曲清问。
卫宜宁忍不住笑了,反问:“那曲总管又可有确凿证据证明是我放的?”
皇后见她如此,忍不住捏了两把汗,心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居然还能笑的出来。
“卫姑娘这么说可就没意思了,”曲清有些为难的看着她说:“这么翻来覆去的问,什么时候能把事情弄明白呀?”
“皇上,皇后,各位娘娘,之所以把我第一个叫来,不过因为这荷包是我送的,”卫宜宁正色道:“可是我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在荷包里放上麝香。因为就算我再傻也知道荷包这东西早晚都会破的,一旦败露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话是这么说,不过你要想铤而走险也并非绝对不可能。”皇上开口了:“也许正是因为大多数人都会这么想,你才要反其道而行之。”
“陛下说的当然有理,”卫宜宁面对皇上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宜宁斗胆想要把这荷包拆开看看,不知可否?”
“好,你拆。”皇上没什么不同意的。
卫宜宁拿过荷包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然后从自己身上解下来一只荷包,翻过来说道:“我缝荷包的时候用的是锁子线,请诸位看看,这种针法的特别之处就是只要找到最后那一针,拉起线头轻轻一扯,整个荷包就会全部拆开,且线不会断掉。但如果不是从最后那针拆开,便不会有这样的效果了。”
说完她以自己的荷包做示范,果然轻轻一扯,荷包就全部拆开了。
然后她又拿起送给曾丽妃的那一只,说道:“这只荷包我也是用锁子线缝的,但被人后来从中间强行拆开后又缝上了。”
卫宜宁让的人为了让众人看得更清楚一些,对曲清说道:“曲总管,麻烦您给我拿些香粉来。”
这荷包的里衬是深色的,将白色的香粉均匀铺在上面,而后再抖落掉,针眼处就会有香粉残留,如此一来走针的针脚就会清晰的显现出来。
“请各位过目,这明显是走了两遍针线才会留下的痕迹。”卫宜宁把荷包放回托盘,曲清托着给各位主子看。
只要仔细看就能够看得很清楚,荷苞的一大半针脚匀净,显然出自一人之手,而到了另一个侧边就明显多出了一道针脚。
“如果放麝香的人是我,我断不会缝了再拆开,不但多此一举,还会让荷包的线变得不结实,容易裂开。”卫宜宁语气平和,丝毫没有受冤为自己辩驳的愤慨。
徐贵妃冷冷地看着卫宜宁,这丫头小小年纪可真是聪明的紧,并且镇定自若,有大将风范,这样的人可是最难对付的。
“这荷包可还经过别人的手么?”皇后转过头问曾丽妃,卫宜宁的一番话让她彻底放下心来,也更想抓住真凶了。
“我的这些衣服装饰都是由侍女们管着的,我自己也不甚清楚。”曾丽妃眨眨眼毫无心机地说道。
“那就让她们说说,”皇上道:“一个一个细问!”
“奴婢记得这荷包曾经送去浣洗局洗过一次的,”一个二等宫女道:“大约是上个月初。”
“去浣洗局问。”皇上道:“勿要查清楚!”
“陛下,昨儿有人给卫姑娘下毒,”曲清上前请示道:“奴才已经查明投毒的人了。”
“居然还有这事?!”皇后惊讶道:“这是谁干的?!”
一旁的徐贵妃听了,忍不住眼皮一跳,心里蓦地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