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离开了洪门的地宫,朱重阳向登封方向行去。s
忽然间,他心中生出孤零零之感。
在之前的许多年中,伏隐都一直陪伴在他身旁,就算伏隐不在,他身边也不缺朋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独自一人行走在天地间了,一时倒也让他感到有些不适应。
但他很快调整好了心情,摈除杂念,向登封走去。
从洪门这里到登封,中间隔着洛阳城,朱重阳想要走上官道,要么穿城而过,要么绕过洛阳。
如果绕过洛阳,他能少了很多麻烦,比如遇到熟人之后的寒暄,比如路见不平后的拔刀相助,比如会遇到她,那个和他在有情无情之间的人……
若在平时,朱重阳还会渴望遇到这些人,这些事,但是现在他满怀心事,不欲在这些事上耽误时间,因此还是决定绕过洛阳。
绕过洛阳城虽然要多走十几里路,可朱重阳腾云功施展开来,十几里路又算得上怎么一回事呢?
朱重阳在洛阳城外的树林中如一阵清风般穿梭,他倒不是有意炫耀轻功,在这僻静无人处,他就算要炫耀,也无人能够欣赏。
几名在桑林间采桑叶的养蚕人遇到朱重阳经过,连人影都没看到,朱重阳已经飘然远去,消失在林木间,他们所能感觉到的,只有一阵风而已。
朱重阳很久都没有这么畅快地全力施展轻功了,这些年他内力日深,随着腾云功的施展,丹田中有一股温暖的真气散入四肢百骸,在四肢百骸中流转一圈后,又如同江河入海,随后再氤氲而出,散往周身,如此往来不休,内力越转越快,朱重阳非但感觉不到内力的流失,反而感到体内随着腾云功的运转而真气澎湃。
他知道在最近一段时间,由于各种劳烦之事,他的韧性发作,为了应对这些茫无头绪之事,他的武功又有了突破。
穿过树林,朱重阳又翻过一座山头,再穿过山谷,接着他转过对面的山腰,向山后疾驰而去。
正在他沉浸于修为进展的喜悦中时,山后忽然出现一道山涧,这道山涧中横放着一根树干作为独木桥,看来不知是何人所放,用来渡过山涧之用。
朱重阳想也不想,在山涧旁纵身而起,整条山涧很宽,以朱重阳的能耐,也不足以一跃而过,他高高跃起,然后伸足点在独木桥中间,准备借力跃往对面。
不料这根作为独木桥的树干看起来十分粗壮结实,实则已经是一根朽木,朱重阳为了能够跳到对岸去,这一点看似轻描淡写,实则他用足了力道,让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这根朽木蓦地从中间断开,朱重阳在措手不及之下,整个人随着朽木的断开向山涧中掉落下去。
普通人若是遇到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常常会手忙脚乱,束手无策,甚至是听天由命,但朱重阳是何等样人?他临危不乱,在整个人向下掉落的瞬间,他施展出从伏隐那里学来的随风转的轻功,横掠向对岸,只是在这个过程中他还在不断下坠。
在来到对岸时,朱重阳来到距离对岸崖壁上,他伸脚在石壁凸起处一点,整个人复又冉冉升起,稳稳落在了山涧对岸。
这道山涧虽然不算太深,也根本摔不坏他,但总归免不了变得狼狈些,他自己的信心也会因此收到打击。
如今朱重阳凭借着高超的轻功转危为安,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得意非凡。
就在他刚准备动身继续前行时,山林中忽然传来:“好轻功!”三个字。
朱重阳愕然止步,朗声问道:“什么人?”同时他心中感到奇怪,这声音是谁所发?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
等了一会,却不见山林中有人回答。
朱重阳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寻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行去,在穿过一片树林林,一道小溪和一片竹林花圃后,朱重阳看到似乎有一个和尚正站在一口大缸前,手中拿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正在全力搅动缸中之物,远远看过去,那缸里不是什么好东西,而是一缸大粪,相距得很远已经能够闻到那股冲天的臭味。
这个人是不是和尚,朱重阳也不能确认,而他之所以会认为此人是和尚,自然是因为他光秃秃的头顶了,这个光头男子身穿一袭破烂的灰袍,露在外面的头脸手等处也都肮脏不堪,看不清相貌。
朱重阳看得眉头大皱,心道,这人偿若不是个疯子,也多半有些疯疯癫癫的,什么人会闲着没事干,用棍子搅动粪缸呢?刚才那声音称赞自己好轻功,自是识货之人,绝不可能是个疯子,更不可能是个疯和尚。
想到这里,朱重阳转身便走,一些世外高人不喜欢抛头露面,见到自己过人的轻功忍不住出口称赞,未必想和自己见面,自己也就不用去惹无谓的麻烦,还是先去登封为是。
刚转身要走,那名邋遢和尚忽然说道:“好轻功!”
朱重阳立刻认出这声音正是刚才那夸赞自己的声音,他讶然回头道:“是你?”
邋遢和尚道:“是我,怎么?你刚才见了我感到很失望?否则为何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朱重阳感到有些尴尬,他没有回答邋遢和尚的话,而是问道:“大和尚既然懂得我轻功的高明之处,为何会在此做这种事?”
邋遢和尚道:“那要怎样的人才能做这种事?”
朱重阳一时愣住,接着他干笑道:“通常有什么本事,就去做什么事,本事大的人自然要去干大事,这种事么,自然是由那些没什么本事的人去做的,大和尚既然懂得我轻功的高明之处,想来本事不小,为何不去其他地方一展身手,而是委屈在这山野中,做这卑贱之事?”
邋遢和尚停下了手中搅动的木棍,然后从旁边拿来一个木桶,然后将缸中大粪舀出来,将木桶装满后,他又提着木桶来到花圃中,用一个葫芦瓢舀起粪水,一点点地给花圃中的花浇下去,其仔细处,似乎更比一位母亲照顾自己的孩子更谨慎。
他一边浇着粪水,一边对朱重阳道:“有本事的人就干大事,没本事的人就干卑贱之事,这是谁规定的?”
朱重阳愣住:“这不是自然而然的事吗?何须有人去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