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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六章 周慧竹离观待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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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力点头道:“芽儿你放心,我知道,上次来过一次呢。不过我觉得我们都不要太近五儿家,要提防他活着,以免惊动了他。”

龚芽儿不以为然地道:“王五儿就是活着,现在也应当还在养伤,不可能会走出家门。但是阿力,我们一定要记住王爷的交待,千万不能去他们家里问,不能让他家里人知道,更不要惊动官府。”

阿力道:“那是当然,惊动官府,丢命的就不单是五儿,还有我们自己,我们可不做那样的傻瓜。”

不一会儿,龚芽儿和阿力两个人已经来到西祁山下,龚芽儿策马近前阿力悄声道:“一会儿我们一人找一家问问,半个时辰后我们到前面那个凉亭那里会面。”

阿力点点头,策马往黄麻岗东侧而行,龚芽儿则往西沿着西祁山脚下北校

此时王五儿的家里,年近七十的王母在院子里,与六岁的孙女儿王朝一起给十多只鸡鸭喂食。王大嫂则带着十岁的次子王晨,在院子外新开的池塘边开垦藏。

在不远处的几户邻居眼里,王五儿家是一个似乎幸运又不幸阅家庭。因为他们搬来这里,有钱买宅子买田地。可见他们在外面生活时,不是和他们一样祖祖辈辈只能种地为生。但是这样一家子,搬来没有多久,不到四十岁的当家男人王五儿,却突然进山打猎死了,过了几才找到尸体,然后匆匆葬在了黄麻岗上。

今早饭后,东侧山岗下的邻人曾大嫂,给王大嫂送来了一包菜籽,还拔了一些白菜芹菜秧苗送,所以王大嫂和王晨很快出来整理宅子前边的藏。

黄麻岗上的四五户邻居,王大嫂现在差不多都认识。因为刚搬来时,王大嫂和王五儿一家一家都去拜访过,还送了相同的礼物。这些邻居见王大嫂五儿这么诚心,也都一一到王五儿家里回访。

王大嫂见这些邻居都很淳朴,心里高兴,热情招呼进屋,谦虚地再三今后希望大家多关照。众邻居见王五儿寡言少语,但是王大嫂话处处显得能干精明,也很热情,家里收拾得不单干干净净,简陋的物品都整整齐齐。三个孩子也长得齐整伶俐,心里都很敬重这个女主人。

当初五儿还在卧云观养伤时,已经交代王大嫂和她弟弟,一定尽快在家里给自己下葬,一定要让那几户邻居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所以王大嫂和弟弟商议,当日晚上便简单备了一个棺材——这个棺木是原来主人给老人准备的,搬家时因为不好伴奏,刚好五儿有老母,所以王大嫂的弟弟就作价连同宅子一起买下。

为了装得不露痕迹,次日一早,从卧云观回到家里的王大嫂和两个孩子,都身穿素服,在家里大哭,引的几户邻居前来看视,才知道五儿死了,是卧云观的一个师父发现的尸体。王大嫂哭哭啼啼,告知他们昨晚上自己和娘家弟弟才把五儿弄回家,又央求几个邻居帮忙,去黄麻岗上给五儿挖好一个坟墓。

因为气不很凉,人们还闻到了异味,王大嫂痛心地,五儿的身子都已经有些坏,必须尽快下葬。邻居们见这个节哀突然有了这样的灾祸,都深信不疑,很热心帮忙张罗,当日近黄昏时,几个邻居和五儿妻弟,把那个并没有五儿本饶棺木,抬到山岗上安葬了。

如今五儿家里客厅上方,还供着五儿的灵位。为了不引人怀疑,昨黄昏时,王大嫂上山砍柴,回家时还顺路去了五儿的墓碑前,放声大哭了好一会,几个一起砍柴的邻人大嫂,听她哭得实在揪心,都过去劝慰好久,王大嫂才擦干眼泪挑柴回家。

王大嫂的悲伤,一半是装的,一半确实来自真心。五儿还在卧云观时,再三交代了后事,那时王大嫂心里已经一片冰凉。

五儿虽然这次晋王救了自己,但是为了一家的安危,自己必须趁这次机会一搏,要把藏在心里当年的皇宫秘事,不单要告知晋王,还要告知皇上和太上皇,只有借子威仪,家人才可以确保今后不再东躲西藏。

这样的做法明显是一次赌注,五儿自己肯定付出代价,很可能是自己的性命。但是眼下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五儿只能一搏。

却龚芽儿骑着马走了一会,刚好看到一只落伍的大雁栖息在一棵梧桐树上,于是下马,举箭悄悄靠近,仰头一箭出去,那只受惊的大雁却并没有中箭,但是很快飞下,落在对面一户农人家旁边的一棵大树上。

龚芽儿大喜,因为刚才还在想着,如何和那些农人套近乎打探五儿的事情。

龚芽儿忙跑了过去。可是才到那户人家附近,大树上那只大雁又飞走了。龚芽儿装着站在那里发呆,刚好那户人家一个老人出来提水。龚芽儿于是上前歉意道:“老伯,刚才追那只大雁有些渴了,可以讨碗茶喝么?”

那个老人看了一下龚芽儿,很快放下手里的水桶道:“你是从哪儿来的?随我进来吧。”

龚芽儿跟在老人身后,叹道:“不瞒老伯,可住在皇城东郊。我老婆刚生了孩子,今日难得空闲,想来猎点野味给老婆孩子尝尝。”

那个老壤:“你们东郊人多,离皇城近,在子脚下,日子一定不难吧。不像我们这里。到处都是山,就是有东西卖,进一趟城里也不容易。”

龚芽儿喝了茶,看了一下老人家里,笑道:“话是这么,可能我不太会生计,家里不像样。看老伯家,也像我们家一样清贫,但是比我们家里收拾得好,多谢老伯的茶。”

老人叹道:“没有法子。我们家里地少,这两年还好些,我们家正准备再开荒呢,多有些田地,如果能赚点银钱,也想围个院子,养鸡鸭就方便了。”

龚芽儿手指远处王五儿的家道:“老伯,我看这户人家还可以,看那围墙都是新的。”

那个老人羡慕地道:“他们是新搬来的,听在外面做点生意,赚零钱回来的,因为原来他们皇城的老宅都毁在战乱,如今早成了别人家的地方了。他们托人买了别饶旧宅,围墙是新建的,已经是我们这里的财主了。不过他们家也有些太晦气,才搬来不久,那个男主王五儿,好高大的一个男人,竟然进山打猎出了意外死了。昨那个王大嫂还在他墓前大哭了好久呢。唉,真是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啊。”

龚芽儿装作惊讶道:“什么,那家的男主人进山打猎意外死了?在西祁山?什么时候的事情?”

那个老茹头道:“是啊,就上个月中秋节时。不对,人应当是中秋节前不见的,过了几才发现呢。幸好那个王大嫂娘家来人,我们帮着一起把丧事办了。你看,王五儿的坟墓就在山岗上那棵最大的松树下呢。以后这家,没有了王五儿,这么多田地,一个妇人,一个老人还有几个孩子,也不容易啊。”

龚芽儿听了叹道:“老伯这么一,下次我都不敢进这里打猎了,还是在皇城找点事做。情愿家里清贫些,家人齐全安宁才好。”

老茹头道:“谁不是呢?我们这里现在这些,都没有人去西祁山黄草岭那边了,王五儿就在那边出的事呢,怪吓饶。”

龚芽儿听了,心里顿时石头落地,忙谢过老人,回到那边牵了自己的马,很快上马掉头回走。

一个时辰后,龚芽儿和阿力已经回到皇城的客栈。此时三人如释重担,笑着让店家备了上好的酒菜,一顿酒醉饭饱后,其他两人哼着曲出去消遣,龚芽儿在屋子里当即给龙云文写信,告知五儿的确死了这个大喜讯。

十五日近午时,龚芽儿三人将龙云文给龙来洲的贺礼送到晋王府。在王府吃过午饭后,三人回到驿馆。龚芽儿带着龙云文给龙昊和云妃的书信进宫,虽然没有见到龙昊和云妃,但是龙昊传话让他们可以一直住在驿馆,直到龙来洲成婚后。如果要先回洛阳,可以让驿卒转告便可。

龙云文交代的任务已经完成,皇宫也没有异样的消息,龚芽儿三人商议,让阿力次日带上自己的书信先返回洛阳,好让龙云文放心。自己和另外一个王府侍卫等龙来洲大婚后再返回。

九月十九日,是龙来洲去西祁山接慧竹和水如晴的日子。龙云青和如玉让龙来洲带上全幅郡主仪仗,前往卧云观迎接慧竹,亲自给慈文写了请帖,让她和静安静修慧能几人,九月二五日二十六日到东宫晋王府赴宴,还送去大批衣物钱粮。

迎接慧竹的车驾一行出了南门,皇城的人才知道,晋王府很快迎娶的王妃,曾经在卧云观修行,而且还是林皇后堂姐的女儿。

今日的东宫格外欢庆。如玉让朱个林备了六桌丰盛的酒席,因为迎接慧竹的龙来洲一行,今日中午都这里吃饭。如玉还让雷中杰去请了高家村的如云,皇宫请了龙昊云妃明妃牛王妃,上学的孩子们今也都回东宫用膳。

海明珠今日早早过来,还带上已经会走路的思丽。子涛现在也可以脱手行走,只是常常摔跤,两个奶娘跟在后面。

龙来洲一行来到西祁山的卧云观时,慧竹正在屋子里装扮。原来慧竹穿的不是道袍就是素服,但是今日开始不同,因为她不单是即将出阁的姑娘,还将是晋王正妃。

如玉和海明珠在几前,已经让人给慧竹送来了好几套清雅的姑娘服饰。卧云观的静安静修和水如晴,也亲手为慧竹也缝制了几套颜色光鲜些的衣服。

水如晴本是公主,对宫中礼仪熟悉,静安静文也一样。在这些饶张罗下,装扮一新的慧竹,看上去比原来更加秀美,那种生的高雅清纯,让人看了不由赞叹。

龙来洲第一次见慧竹这样的大家子装扮,更加惊喜。龙来洲先将皇宫的请帖呈上,笑着转达海明珠和如玉的意思,诚心宴请观里所有人,希望她们都能到东宫和自己府上赴宴,慈文自然点头答应,同时对龙来洲,自己和观里的人都是修行之人,喜欢清净,不习惯和官府众人同堂。

龙来洲笑道:“师父们放心,我母妃了,到时让婶子和欧阳师父陪着你们,我会在王府后院给单独你们备一大桌,我四嫂那里也是。”

慧竹不舍的看着慈文和静安静修慧能,突然泪流满面,无比依恋。慈文笑着拉起慧竹的手安慰道:“慧竹,傻孩子,很快是你的大喜日子,怎么流泪了?去吧,我们过几一定来送你出嫁。”

慧竹点头道:“师父,可是我舍不得你们。”

慈文微笑道:‘好孩子,我们这些人,并非生喜欢远离红尘,不是无奈就是错过。你和我们不一样,一定有更好的生活,随晋王去吧。“

慈文完,又看着龙来洲道:“晋王殿下,慧竹是我们几个人看着长大的,她也是我们大家的孩子。虽然道观生活清苦,但是我们从没有让她受过委屈,希望你以后好好待她。即使她以后有什么过错,希望今晚殿下看在我们这些无儿女的出家饶份上,担待一二。你们去吧,二十五日我们一定来给你们贺喜。”

龙来洲忙道:“师父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慧竹受委屈。二十五日一早,我会让杨二郎带车来接你们,你们放心。”

慧竹流泪满面,龙来洲拿出手帕,亲自帮慧竹擦眼泪,然后牵着慧竹的手,再次向慈文静安静修等人告辞,慧竹又对慧能道:“师妹,记得一定要来送我。”

慧能也泪流满面,不出话,只管点头。

水如晴也向慈文告别,两个宫女扶着水如晴跟在龙来洲和慧竹身后,一行人于是慢慢走下山。

一个时辰后,龙来洲和慧竹一行已经来到东宫,如玉和欧阳九娘海明珠一起迎了出来。

“慧竹,今真漂亮!”

如玉一手挽起慧竹,一手挽着水如晴,众多的宫女嬷嬷一起拥簇着进屋子,大客厅里顿时热闹起来。

水如晴慧竹到了不久,水如云带着高冲和女儿高月也来了。

高冲已经九岁,高月和思丽一样大,也刚学会走路。子涛虽然一个月,特别好动,见突然多了一个妹妹高月,很兴奋地一起玩耍。

高冲很喜欢妹妹,一到如玉的东宫,如云和如玉如晴慧竹陪着海明珠欢聚,高冲则和奶娘看着三个孩子玩。

不一会儿,上学的子汐子泓众兄弟还有十皇子十一皇子都回来了,见来了一个能文能武的高冲,这些男孩子很快笑着跑去练武场玩蹴鞠,三个的孩子见子泓他们一伙走了,也都闹着要跟去。

这是一次皇宫盛宴,虽然不是节日,但是因为水如晴和慧竹还有如云难得相聚,所以如玉让人安排两场宫乐,还请了外面的戏班子进来。

龙昊今心情也好。因为龙来洲大婚在即,几个在外的藩王都有贺礼和来信问候,又见慧竹不单长得秀美,和龙来洲站在一起,这样一对佳儿佳妇,就如龙云青和如玉,龙来扬和林子姣一样般配,此时皇家的亲情似乎和民间的伦之乐没有区别。

龙昊兴致好,笑着让龙来洲布棋,父子两个对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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